乞巧节那天战弥江天不亮便起了床。
从循王府到宫里路程并不远,但身处在这个位置,战弥江纵然不想多想,但脑子还是忍不住的将所有的事情摆放在天平上称量片刻,选出最佳的处理方式。
之前的循王有功劳在身,而且只看他对自己夫人的态度便能看出来,这人虽然在战场上是个厉害人物,但智商跟情商并不多高。
当了王爷之后他自以为手段高明的将手里的兵权上交,随后便高枕无忧的做起了富贵王爷,皇上也十分宠幸他,虽然是个王爷,但吃穿用度几乎和亲王无异。
循王也一直有些居功自傲,之前醉酒的时候还张狂的说过“若不是我,皇上……”,虽然话语未尽,但任谁都想象得到他下一句是什么。
这话到底传没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战弥江不知道,但他知道就算这话没传过去,如果真的还跟以前那个循王一样不识好歹,等到皇上彻底将兵权收拢到手里之后,便是他的死期。
于是这天他早早的便醒了,起了床之后穿好衣服,走出门去询问伺候的人:“夫人起了吗?”
门外的小厮立刻答道:“夫人已经起了。”
战弥江点点头。
等到了前厅之后,他便看见她已经在前厅等着了。
女子今日穿着一身素雅的鹅黄色宫衣,外面罩着一件带毛领的白色披风。
她原本身形消瘦,穿上略厚一些的宫衣后倒是显得丰腴了一番。
为了入宫,她原本寡淡的眉目也化了淡妆,眉似远山青黛,唇如初雨桃花,额间画着时兴的半朵梅,衬得肤色雪白。
见到战弥江后,她屈膝行礼:“王爷。”
婀娜多姿的女子便如同仕女图中最亮眼的一抹。
战弥江直觉的伸出手去想要将她扶起,女子看见他的手便惊慌失措的退后半步。
战弥江这才回过神来,不动声色的将手收了回去,心头竟然涌现出半点抑郁。
他脸上半分不显,只笑了笑:“无需多礼。”
听见他这话,女子迟疑的抬起眸,点漆似的眼眸微带着狐疑看了他一眼。
战弥江心思一转便想通了她的意思。
以前那个循王对她可从来没这么好声好气的说过话,跟她说话的时候不是冷嘲热讽就是在床上将她折腾的死去活来,一口一个表妹。
战弥江不是他。
对此他也不怕被眼前的女子看出什么破绽来。
毕竟以后时间还长,他总不能真的扮演那么一个直男癌,对她一直凶狠残暴下去。
此时看见她有些疑惑,战弥江也不多解释,只是领着她到了府外,先将她扶上了马车。
循王府的马车也是皇上御赐的,极其奢华,空间大的像是现代的加长版豪车,两人坐在马车里一点儿都不拥挤。
女子上了车之后便坐在最里面的角落里,无声的抗拒着他的接近。
战弥江见她这么抗拒,便从善如流的坐到靠外的位置上,拿出一盘棋来自己跟自己下棋。
在现代,他的爱好不多,下棋算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