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溪从小被富养长大,举手投足都带着一种小女儿家娇滴滴的姿态。而她,人生的前十七年,都是在别人冷眼下度过的。
气质的不同,不是环境转换,能变得过来的。
“哎,你们那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哦?秦夫人真是有福……”护工阿姨刚想说有福气,忽然想到还躺在病床的苏葵,心里清楚她得的什么病,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如果还算福气的话,只怕世没有人会想要。
“那个,对不起啊……”护工阿姨讪讪的,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
“没关系,”苏葵笑了笑,指指秦翎月,“这个是姐姐,我是妹妹。”
护工阿姨仔细打量苏葵的脸色,见她真的是毫不在意的模样,不由在心里可惜,这么乖巧的孩子,可惜了,希望天保佑吧。
见有人在这里陪着,护工阿姨也不好多待,说了一句有事情叫她,关门出去了。
房间内再次陷入只有两个人面对面的情景,秦翎月抿了抿嘴,眸光复杂的望着她,“没想到……你还承认我是你姐姐……”
她以为在她多次挑衅之后,对方大概巴不得不要见到她吧。
甚至可以说,如果苏葵跟秦家表露出半点她欺负她的话,大概自己没办法在维持这样好的生活了。
但她什么都没说。
所以秦翎月这一刻的思绪是很复杂的,既希望苏葵这么死了吧,又在心里唾弃自己的阴险。
最终憋出这么一句。
苏葵抬眼看着她,她低下头,露出尖尖的下巴,看去有些窘迫。
“嗯,确实不太想承认的,”苏葵耸耸肩。
秦翎月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闪过一抹羞愤,瞪了她一眼,“秦洛溪,你还是这么过分!”她好不容易低下头,有意和好,结果却只得到这么一句。
耳根处红的滴血,全是窘迫与难堪。
她不想再待下去,拎起自己的书包要走。
苏葵躺在床好整以暇,见她真的要走,笑眯眯道:“这么走了?秦翎月,我说的话,可不及你曾经对我说的过分呀!”
秦翎月脚步顿住,哪怕过往的记忆不甚清晰,她也能模糊记起,自己确实有些过分。
她抿唇不语,忽然又听身后那道娇滴滴,带着漫不经心声调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是不想认你,但这并不代表我们身体里的血缘亲情可以割舍的掉了。我可以原谅你,秦翎月,但我不会接受你。”
“还有,离哥哥远一些,只有这点,我不会让步。”
秦翎月浑浑噩噩的走出病房,脑海里不断的闪过女孩子对她说的话。
她说会原谅她,但不会再接受她——
她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苦笑,摇摇头,一头扎进雨幕里。
在不知不觉,失去了世界最后一个亲人,那种感觉,秦翎月说不出来,只觉得眼眶有东西要流出来,鼻子发酸-
秦翎月再也没有来打扰过她,直到苏葵做手术这一天,她终于出现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