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就这样过去,洛权倾却从未明说或是暗示地要求她执行什么任务,希媚儿都有些坐不住了。没办法,她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妃子,他若是不和开国公开战,她就不能坐收渔翁之利,任务就不能有所进展。
第十日时,洛权倾刚下朝,海公公就来储秀宫传旨,让她去御花园见他。
天气日渐转冷,希媚儿裹了一层又一层,像一只熊一样走在白皑皑的雪中,雪肤红唇在金色的阳光下显的特别美丽。
洛权倾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她虽然总说自己姿色平庸,实则不然,因为大多数的妃嫔都浓妆艳抹,她却素面朝天,乍一看,她或许不如那些带着华丽面具的妃嫔,耐心再看,就会看出她的素颜是多么夺目勾魂。
“这才几月天,爱妃就穿的这样厚实,等到深冬,岂非要将棉被裹身上?”
洛权倾打趣地弹掉希媚儿发上的雪花。
“臣妾也不想穿这样厚实,可是臣妾的身子弱啊!要不,皇上您多赏赐臣妾些金元宝银元宝?”
希媚儿搓了搓冰冷的双手。委托人的身体似乎比其他人更怕冷,到了冬天,体温更是低的惊人,在开国公府时可以练武驱寒,进了宫就只能往身上不断加厚衣裳了。
“你个鬼丫头,身子弱,不求仙草仙药,却求金银,金银能让你的身体变强吗?”
洛权倾摇头轻笑。
“皇上此话差矣,仙药仙草虽好,却不能治百病,金银却不同,有了金银,臣妾既可买下各种灵药,更可买下最好的防寒物品。”
“爱妃总有说不完的理由,朕说不过你,行了吧!你要的金银,朕一会儿就让人送去储秀宫。”
洛权倾宠溺地轻捏两下希媚儿的耳垂。
走到无人之处,希媚儿凑到洛权倾耳侧,小声问。
“皇上今儿叫臣妾出来,不会只为了赏雪吧?”
小雪加大雪下了五日,她都快看腻歪了。
“爱妃莫要心急,一会儿爱妃就会明白的。”
洛权倾中途遣散宫人,带着希媚儿走进梅园。
那夜游园时,希媚儿没太注意,第二次再来时,她才知晓,梅园竟然是皇宫里的禁地,未经皇上批准,任何人不得入内。
虽然是白天,梅园里却静谧地只剩雪花落地的响声和他们两人的脚步声。
“皇上,咱们走地够远了......”
步行了将近半个时辰,希媚儿忍不住转头看向已经快被新落下的雪掩盖的脚印。天寒地冻,万一她的腿被冻地走不动了,要怎么办?
他是皇上,背她回去根本没可能,只能等他走出梅园叫宫人来,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一个时辰,到时候她说不定都被冻成冰棱了。
“再坚持一下,等到了梅庐就有热乎乎的茶水暖身子了。”
热乎乎的茶水!
希媚儿的脑子里立即浮现不断冒热气的茶水,身体立即有劲儿了,速度比刚才更快......
过不一会儿,她果然看见了一个茅草庐,虽然是茅草所盖,却极其牢固,因为外为茅草,内里却都是上等的木板搭建而成。
推开门,迎面而来的热气差点弄地希媚儿热泪盈眶。
妈妈呀,走了那么久,总算到了暖和地方!
她不等洛权倾发话,首先冲了进去。
火红的炭盆前却坐着一个瘦小的身影,听见门口的动劲儿,转头看来,一双纯净的黑目仿若受惊小鹿。
吓......幼弟!
“你......”
希媚儿惊呆地看着那张熟悉的小脸。
“长姐!”
幼弟扑了上来,哇地一声哭了。
“长姐,我总算见着你了!”
希媚儿抱住幼弟瘦小的身子,轻轻抚着他的头。
“姐姐让你受委屈了!”
半年不见,他似乎比之前见着他时瘦了更多,看样子,在开国公府的日子很不好过,一定是担惊受怕了吧?
幼弟却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哭。
“来烤火吧,今儿不急着回去,你们姐弟有的是时间叙话。”
洛权倾率先拉开扶椅,坐下。
希媚儿的脑子这才从见到幼弟的震惊中醒来。才多长的时间,他竟然找到了她的幼弟,甚至将人救出来,这样强大的皇帝,她有把握将他从皇位上拉下来吗?别忙活到最后,任务却以失败告终!
“皇上是如何救得臣妾的幼弟的?”
希媚儿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
“皇上?!”
幼弟蓦然大惊,一双眼瞪地比铜铃还大,结巴地问。
“姐,你刚才是在说皇上吗?我是不是听错了?”
“你没听错,你面前的正是当今皇上。”
扑通,幼弟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草民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平身吧,都是自家人,不用如此拘礼。”
洛权倾起身扶起幼小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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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许久,朕有些累了,朕去阁楼小睡一会儿,你们聊够了,要走时来叫醒朕就行。”
洛权倾从楼梯上了阁楼。
希媚儿很感激他的贴心,目送着他上楼。
直到阁楼上再无了声响,幼弟才张嘴说话。
“长姐,你怎么进宫做了妃子?”
“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这是个秘密,以后不论见着谁,你都不能说出去,否则就会被人咔嚓。”
希媚儿比划一个用刀抹脖子的手势。
幼弟立即被吓地瞪大眼,连连摇头。
“打死我,我也不会说出去一个字儿的!”
“小傻瓜,真有人用死来威胁你时,还是要说的。”
她牵着幼弟的手,来到火盆旁坐下。消息是死的,人是活的,若是死消息能换来活命的机会,她还是希望他活着。
“长姐,我能回家吗?”
幼弟可怜兮兮地问。
“暂时还不能哦!”
希媚儿觉的特抱歉。以前她和幼弟都很怕后母,从开国公府出来,他却宁愿回到那个家里,他在开国公府里的日子可想而知。
“他们打你了吗?”
希媚儿撸起幼弟的袖子,心痛地看见上面布满纵横交错的红痕。
“长姐,这个一点儿也不疼,真的,以前在家时,后母就经常责打我,我都习惯了......”
幼弟想佯装坚强,身体却忍不住隐隐颤抖。
“都是长姐的错!”
希媚儿一把将幼弟搂入怀中,头埋在他的颈侧,肩膀一抽一抽地,好似在哭泣。
幼弟的耳朵里却传入了声音。
“你别说话,也不要喊叫,认真听我说......”
希媚儿将自己的计划粗略地说给幼弟听。
“长姐,这样能行吗?”
“想活命,必须如此,我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吗?”
幼弟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