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在房里了?”眼镜男问,目光锐利地盯着花衬衫,手里好像握住了什么。
“是,死在房里了!”
由司予安扮演的花衬衫,表情惊疑不定,还带着残留的恐惧。
这精湛的演技让三个男人,尤其是眼镜男,心里的警惕降低不少。
“怎么搞的?人现在呢?”眼镜男又问。
可司予安却是没有回答,而是张了张口,看向了那蜷缩在角落里的女人。
女人脸上的紫红伤疤反着微光,周身散发出不易察觉的阴冷气息,似乎随时准备着自主失控。
察觉到司予安的目光,女人抬头望了一下,目光无神且麻木。
“真是石碑!!”
嗡!
体内的骨刀震出一声轰鸣,但那躁动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没事,你放心说!”
眼睛男以为“花衬衫”是担心女人听到此事引起叛心,是以不知使用了何等手段,使得石碑身上电光闪烁,登时就晕了过去。
“我走到门口就发觉不对。”司予安眼中闪过鲨意,但三个男人都以为那是针对“凶手”的。
“他之前闹出那么大动静,没道理站门口反倒听不见响动了。然后等我进去之后,就发现他浑身赤萝躺在床上,人已经死了。”
司予安边说边思索着若是突然发难,她成功的可能性。
以现在几人的站位来讲,她应该可在瞬间,击鲨高壮男,重伤或至少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住肌肉男的行动力。
可这个眼镜……
技能不明,对石碑使用的手段也不明。
若是贸然出手,她虽有信心能全身而退,甚至带走石碑,但对其被施加在身的电弧却是无能为力的。
“摇篮”中技能和道具千千万,她无法保证自己和柒柒能解开这东西。
毕竟,她不能拿石碑冒险!
“好麻烦啊!”
暗自磨了磨牙,司予安继续扮演花衬衫。
“他叫的特殊服务不知所踪,所以我猜……鲨人的就是他!而且既然能鲨老黑,他也一定是个玩家了!”
这么说完,肌肉男和高壮男的面色也是凝重起来,但眼镜男却还是一脸的高深莫测。
“为什么不在开门前就回来找我们?”眼镜男缓缓道,“你原来可是不会让自身涉险的,更何况,对象还是老黑!”
谁知这话一出,花衬衫像是被点炸了般,怒气冲冲。
“打不过我还跑不了吗!你瞧不起谁呢!”
但说完,他好似才反应过来问话的对象是谁,又不自觉缩了下脖子。
难道是我想错了?
眼镜男点点头,算是暂时认同了花衬衫的说法。
可是这违和感是从哪儿来的呢?
早在花衬衫看向石碑时,眼镜男心里就觉出了不妥。
在他的印象里,花衬衫不是个沉稳成熟的人,按理说……是不该在那种情况下,先考虑到那个D级诡异的。
“去看看!”眼镜男吩咐道。
于是几人以高壮男和肌肉男行在队首、队尾,保护着中间的花衬衫和眼镜男,其中花衬衫还要行得更前一些。
“防御一般,以中远程攻击为主吗?”眸光一闪,司予安暗忖,“那如果我现在突袭……”
皱了皱眉,司予安无奈发现,因为石碑身上的电弧缘故,她不管怎么样都绕不开眼镜男去。
然而这货却是半刻也不离这俩肉盾……
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待到行至黑毛所在的房间,肌肉男一声轻喝,给几人周身立出了光罩,而后高壮男就闷头猛冲了进去——
“安全!”
几十秒后,高壮男退出房间,冲眼镜点了点头,但脸色却是极为不好,这不禁勾起了司予安的好奇。
在眼镜首肯后,几人鱼贯而入。
“咝!这也太TM恶心了!”
刚一进屋,肌肉男就差点吐了出来,眼镜也是面色难看。
嘴角抽搐着,司予安偏过了脸去。
她虽知道柒柒布置了现场,但没想到她布置得这么离谱儿!
只见黑毛全身不满了不可言说的痕迹,脸上还残留着似痛苦似惊讶的表情。
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奇异的熏香味,地上洒出的润滑剂还差点滑了肌肉男一个跟头。
“淦!死了还这么恶心!”
他大声骂着,显然之前被黑毛电话里的声音刺激得够呛。
啪嗒!
这时,很快调整过来的眼镜举着摄像机,将这屋里的一切,和几人的神情都录了下来,而后平静地转向花衬衫。
“把老黑翻过来。”他吩咐道。
“好。”
脸上带着犹豫和厌恶,司予安用血光模拟了花衬衫的意念,不断按眼镜的要求翻转着黑毛。
在翻转到后身时,两个肉盾男都不忍直视了,然而为了不被怀疑,两人还是忍着恶心继续看着。
“可以了。”
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眼镜终于拍完了想拍的,几人俱是如释重负。
“你的精神力增加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拨动着摄像机,眼镜问。
司予安:……
你要是把这脑子用在刷本上,现在也不至于只是个C级吧??
她刚脱离恶心还没几分钟,眼镜的试探就又来了。
多说多错,可她又不能不说……
“增什么增!都快被恶心死了!”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不耐和厌恶,司予安半眼也不想往床上看,“这傻哔真会找事儿!连死了都不安生!”
“是不安生。”
眼镜男又推了推眼镜。
这次试探,他依旧一无所获,也依旧,没能找到那违和感出在哪里……
“带上他,回去!”
他说完,肌肉男就满脸纠结,主动捞起了黑毛。
几人还是按照来时的站位往回走,运气不错,一路都没有遇到其他住客。
回到顶层,肌肉男将黑毛放去了浴室,而后和高壮男两人局促地站到了一处。
石碑还未醒,沉吟片刻,司予安靠在桌边没动。
“不要打扰我!”
眼镜似乎很急,他从自己的卧室提出一个大箱子,就直接进了浴室,在关门前还甩下了这么一句。
随后里面就传来了似是骨肉分离的古怪声音。
“他又来了!”两个肉盾哀嚎,声音却是放得很低。
“尸检?他是仵作?”
手指搭在臂上轻敲了几下,司予安有了决断。
在这个五人小队里,眼镜的地位是最高的,再次就是同为法系的花衬衫。
而花衬衫,也一直是个跋扈,且欺软怕硬的家伙。
是以——
“我睡一会儿,没事儿别叫我!”司予安打着哈欠寻了个沙发坐下。
两个肉盾点点头,果然没有管她,也是自顾找地方休息去了。
“技能是范围攻击?”
闭着眼睛,司予安实际又重新翻阅了黑毛和花衬衫的记忆,且重点观看了跟眼镜男有关的部分。
可在他们的记忆里,眼镜男很少出手,每次出手也几乎是一击毙命。
他的技能带有毒性,还能腐蚀接触到的人和物,甚至对B级道具也有一定的污秽作用。
至于他急切地带走黑毛……
则是因为他的另一个技能,是能召唤出死亡时间不超过四个小时的,死者的灵魂,看到其临死前的画面罢了。
呵!
那面对没有开灵魂的黑毛,你该怎么办呢?
看完记忆,司予安睁开了眼睛。
记忆中没有提眼镜男用的电弧是什么,这就有些难办了。
手指轻轻敲击,她下意识偏过头来,跟一双角落里的眼睛对视了。
你醒了?司予安扬眉。
她直觉,石碑似乎知道“花衬衫”换了人。
可仅仅只是对视了几秒,石碑就又低下头去假装昏迷,且周身散发的阴寒气更重了。
不妙啊!
司予安又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