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不畅的宁悦面色涨红，到后面，嘴唇已经开始发紫了，努力想要掰开婳棠的手，婳棠冷笑一声，直接咔擦一声，掰断了她的胳膊。
宁悦脸色痛苦扭曲，两条胳膊软绵绵地垂了下来。
南枝：……
听声音就很痛，这些人真的是互相伤害，没有个结束的时候。
大约是怕宁悦死了，婳棠稍微松开了掐着脖子的手，宁悦急促呼吸，剧烈咳嗽，人看起来好像要折腾得死掉了。
婳棠看着宁北，“宁北尊者，你要看着你徒弟死去吗，现在，宁悦可不是灭世魔头了。”
确实，现在的宁悦已经不是灭世魔头了。
宁北再见死不救就有点不合适了，毕竟宁北要面子得很。
宁北冷漠问道：“你想做什么？”
婳棠露出了笑容，“我也不想你做什么，这样吧，砍了自己一只胳膊。”
婳棠都不想亲自砍宁北的胳膊，而是要宁北自己砍掉自己的胳膊，这种感觉才爽啊！
自己砍掉自己胳膊，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这样比别人砍了胳膊还要痛苦。
宁北如果不是有点涵养在身上，都想骂人了，你是不是有病啊，让我自己弄掉自己胳膊。
而且还是为了救宁悦。
宁悦听到这话，脸色更加死灰，她并不认为宁北会失去胳膊来救人。
宁悦的心里更是没有抱着一点希望。
可是宁悦想到宁北不会救自己，内心居然很平静，竟然没有生出一点怨恨之心。
这样的状态，宁悦都觉得不可思议，大约是人要死了，在生死面前，她的那些执念和痛苦，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仔细回想，自己这一生，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可以道说的。
惟一唯一感觉到自己活着，撕心裂肺痛着，酸楚难耐的时候，是爱上了宁北，才感觉到了活着的感觉。
那种存在感让宁悦觉得自己活着，有了存在感，那种能够找到依靠的感觉，让宁悦着迷。
她疯狂痴迷师尊。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宁悦的心好像变成了死水，吹不清什么涟漪了。
内心没有期待，奇怪的是，没有起来，内心如此平静，甚至连接下来的死亡都显得那么不恐惧。
宁悦看了一眼南枝，南枝半边身体被宁悦挡着，没有挡住的半边脸看起来那么深沉，眼里有惊讶。
南枝确实听惊讶的，这样的对峙就非常经典了。
让人惊讶的是，宁悦居然一言不发，也没有用是非常幽怨痛苦的眼神看着宁北。
还是因为缺氧，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现在的情况。
南枝小声对宁北说道：“还是救人吧。”
宁北皱着眉头看着他，神色不满，“你要我断了胳膊，换她。”
南枝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
主要是南枝觉得宁悦肯定是主角，到时候站在这一方对抗婳棠一定会有优势的。
最重要的是，婳棠真的太狠毒了，绝命毒师惹不起。
尤其是现在婳棠还有了灭世之力，可以想象，以后是多么鸡飞狗跳。
婳棠以后指定翻天，倒霉的肯定是她和十方宫。
她之前耍过婳棠，婳棠指定不会放过他。
这对师徒，最终会被世俗所接受，然后成为拯救修真界的英雄。
南枝现在只想弄死灭世魔头，现在和修真界的人共情了，面对这样的灭世魔头，只想弄死她。宁北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南枝：“你让我换他？”
宁北看妖魔一般，看看南枝，又看看面如死灰安静得如同尸体的宁悦。
他想不通宫红为什么会救宁悦。
说真的，宁北根本就不想救人，实在是被宁悦闹腾得太烦了，而且，还有失去实力那段时间屈辱的记忆。
即便宁悦死了，宁北内心也是毫无波动，甚至觉得死得好。
南枝：“她不是你徒弟吗，算关系，我还是她师娘呢，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宁北：“……师娘？”
这个时候，你承认是师娘了。
宁北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让她救人。
但这两人之前是针尖对麦芒的状态，怎么会想着救人呢？
宁北：“如果我做不到呢？”
他觉得，死了的宁悦才是最好的。
南枝来了，宫红没有死，这对师徒之间的关系变得乱七八糟了。
就没有那种爱恨纠葛的感觉了。
宁北反而觉得宁悦是一个很糟心的存在。
南枝：我真是有罪啊！
但我还是得活着。
南枝害怕自己死了，不能回到系统空间里，就等到系统哥哥了。
不知道系统哥哥到底去哪里了。
还要等着系统哥哥回来。
等着亲人回家，虽然不知道亲人什么时候回来。
所以，南枝不能死，不能死在这个世界里。
南枝现在对于弄死了婳棠有了强烈的动力，因为婳棠真的是个疯的，稍不注意就会翻车。
不像宁悦好糊弄，宁悦只想让宁北爱她，对于称霸修真界没有什么兴趣。
但婳棠就是一个相当有事业心的疯批啊！
灭世魔头不可怕，可怕的是疯批。
南枝见宁北真的不想救人，也就放弃了和宁北合作，对婳棠说道：“你放了宁悦吧，我来做你的人质。”
南枝：呜呜呜，我可真伟大啊！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气息微弱的宁悦，她艰难睁开了眼睛，看着南枝，感觉迷茫。
空丰：？？？
宫红是中了什么邪？
用自己换宁悦？
婳棠都一副难以形容的表情，再三确定道：“你要换她，为什么？”
南枝：“我总有我的理由。”
女主角必须活着，才能有打败坏人的机会。
反正在南枝看来，没有了灭世之力的宁悦，反而是上天为了成全她爱情的机会。
有灭世之力和没有灭世之力的宁悦，是两种不一样的物种。
宁悦眼神奇怪地看着南枝，声音无比虚弱地说道：“我不要你救，也不要你假好心。”
南枝：“你说话负点责，好听点，我都要换你了，你居然还说我假好心。”
我是真上，又不是嘴上瞎逼逼。
宁悦顿时不说话，过了一会说道：“我不用你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