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美人,梳朝云近香髻,描柳眉,绘朱唇,敷粉面,着华服,绫罗绸缎,织锦蜀绣;亭亭玉立,淡雅灵动。“小姐,皇宫到了”,随行婢女掀开珠帘,扶着若安然下轿,行走间步步生莲。
“爹爹,娘亲”,若安然行至若父若母前,“安儿可能习惯?”,“娘亲放心,安儿无甚大碍,自是应付得来”,“那就好,如此便随娘亲一同前往,你爹爹与我们暂且分开”,“好的,娘亲”。
若丞相一家来的时间不算太晚,又能错过其他官家小姐入宫的密集点。太阳下移,所有参宴人员也陆陆续续到位,皇后一身凤袍端庄秀丽坐在首位,雍容华贵。
“今日是陛下的寿辰,在座的各位齐聚于此为陛下贺生,在座各位可尽兴”,“谢过皇后娘娘”。“陛下驾到”,明黄龙袍的飒爽中年男人走在前方,后面是众皇子、官员,“参见陛下”,“众爱卿平身”,“谢陛下”。
众人齐齐坐回自己的位子,这就是七皇子陌王爷么,确是如原主记忆中那样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龙章凤姿邪魅至极,真真乃一妖孽少年郎。宫女谨然有序将点心糕点水果美酒呈上桌,恭敬地退下。
皇后红唇轻启,“听闻李家千金乃我朝第一美人,风家千金亦是我朝第一才女,不知是哪两位千金?”,一红装华服女子与一袭白衣水袖裙女子离席立于皇座之下,一艳丽一素雅,红装华服女子开口,“臣女乃李将军之女李音韵”,白裙女子亦行礼后开口,“臣女乃风丞相之女风紫鸢”,“果真如传闻那般,不知二位准备展示何种才艺?”,李音韵率先说道,“禀告皇后娘娘,臣女准备了一支舞蹈,可否先行让臣女展示此舞,祝贺陛下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朕准了”,“谢陛下。还请陛下和娘娘准许臣女准备一番”,“允了”。
少顷,李音韵一身蓝色舞衣缓步入场,手上、裙摆和脚踝处皆有银色铃铛,随着李音韵的动作而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伴舞者将半米高花藤装饰的格子架置于中间,于架子旁而立,摆好舞姿,李音韵借位于架子旁且离自己近的两位伴舞者之力一跃架台之上,乐师奏乐,舞起。
此舞蹈的难处在于架子每格木块宽度较窄,容易踩空,不易站稳,更何况是在上面起舞。精彩之处在于,好似在花间翩翩起舞,轻盈柔美,在众多舞者中脱颖而出。
“李将军可是生养了个好女儿啊,赏”,李将军一家齐跪,“谢陛下”。风紫鸢换上特制的鞋子沾上墨,立于偌大的宣纸上,吹响玉箫飘然而立,随着乐中音符飘然旋转移动,兰雅怡人,一曲毕立于宣纸另一端,随即立于其旁,四个宫女将宣纸斜立,赫然是一寿字,娟秀漂亮。
“祝陛下寿比南山,福如东海”,“不愧为我朝第一才女,赏”,“谢陛下”。轮到薛家千金薛千雅,“臣女薛千雅为陛下献上一幅绣画”,宫女将绣画展开,此绣画长两米,最为难得的是竟是梨花秀且为双面绣。
“好,此绣画甚好,未来太子妃实乃心灵手巧,蕙质兰心,贤良淑德啊!”,“将本宫的玉如意拿来,本宫要赠与景崇未来媳妇。个个都是秒人儿啊!不知接下来是哪位可心人儿啊”。若家千金既是在偏远地方(离京城远)长大,想来未曾有名师教授。“回禀陛下,皇后娘娘,臣女万佳人听闻若府千金古琴师从名人,不知小女可否有幸与若府千金切磋琴艺,为此次宴会增添趣味,不知意下如何”。
此人不正是那日桃树下的紫衣女子么,据说是少卿的女儿,凭一首琴曲名动京城,是坐不住了么。“陛下以为如何?”,“可是那一曲闻名京都的万佳人?”,“回陛下,正是小女子”。“若家千金乃是朕为老六定下的媳妇,定是极好的,不知若丞相的掌上明珠在何处啊?让朕瞧瞧”。
身着嫩黄色宫装的若安然淡然起身离席,气质清冷灵逸;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远。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众人呼吸一凝,皆眼前一亮,竟有如此飘逸出尘的绝代佳人。
“臣女若安然参见陛下,皇后娘娘”,“免礼”,“谢陛下”。她就是我未过门的王妃么,确是与别的女子不同,如此倒是有些期待未来的日子了,想来定是不会无趣了。
“来人,将本宫的琉仙琴拿来。安然,本宫今日就将那琉仙古琴赠与你,算是本宫给未来儿媳的见面礼”,“谢皇后娘娘厚爱”。琉仙古琴乃天下第一琴,不曾想竟是在皇后娘娘手中。
宫人去拿古琴了,万佳人先行演奏,弹奏的是那首使之闻名京都的曲子,余音袅袅,不绝于耳,委实不错。若安然抚过琴弦,纤纤玉手撩拨,从容淡然。琴音似山涧玉溪,似春雨润大地,福至心灵,身临其境;仿佛看到了绿茂、生机盎然的森林,各色各样的林间生物在玩闹、戏水;安宁愉悦,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前者是微淡星光,后者则是皎皎明月,谁高谁低一目了然。
“今日委实精彩,令人难忘啊。真是江山备有人才出,这群少男少女皆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实乃我朝之幸”,“这天朝第一美人和第一才女确有其风姿,薛家千金竟会失传的梨花绣,着实令我等大开眼界”,“是啊,是啊!那若府千金亦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恐怕这第一美人与第一才女的名号都花落此女喽”。
众官家交头接耳、谈论这场盛宴。“六哥,我看这未来六嫂的容貌气度丝毫不输你啊,尤其是六嫂弹得的这一手好琴,听此琴音真是一种享受,听的多了肯定有助身心健康,不过二哥媳妇竟会梨花绣,委实惊叹。
怎地如此风华绝代的两位佳人都名花有主于你两同胞兄弟呢?”,“十弟,你乃清雅佳人绝缘体”,“六哥,不带你这样的”,这事儿还得从前说起。
美如冠玉,剑眉星目的邪魅少年勾唇一笑,转瞬即逝,跨步往宫外走去,一锦衣美少年絮絮叨叨地在后边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