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苏伯仲似是想起什么,讶异的说:“你就是今年的特招生?”
若不是苏伯仲是百里长安的舅父,钟芳华还真信了呢。
“是,苏院长应该认识我才对。”钟芳华似笑非笑出声。
苏院长点了点头,笑的蓄意无害:“我确实认识你,你的诗词与书法还是我批的。”
承认得这么干脆?
“这样啊,那苏院长招我这么一无是处的学生进来,不怕以后出去丢人吗?”
“你是特招生,怎么会一无是处?”
钟芳华懂了,“我还真只会毛笔字。”
苏伯仲想到百里灵儿年轻时的学霸成绩,才不信钟芳华的话,几句话交流下来,他更确信这丫头在扮猪吃虎。
百里长安蹙眉,忍不住插嘴:“怎么可能只会毛笔字。”
“因为我小时候是傻子啊。”钟芳华学着他的语气回答。
这话还是四年前他当众嘲笑的话呢。
“……”百里长安被堵的脸色一红。
苏伯仲忍不住又多看了百里长安一眼,这小子平时没脸没皮的,还会脸红?
百里长安也觉得乖乖闭嘴不是他的风格,清越低缓的说:“那你怎么会毛笔字?”
傻子不应该什么都不会的吗?
既然毛笔字可以练的那么好,那其它科也能啊。
“因为我是傻子,什么都不会,每次考试都交白卷,每次都被罚抄字体和课本,然后就会毛笔字了。”钟芳华回答的更利索干脆了。
这话是真的,她没心思听讲课,每次考试都不会,认罚的抄写,只是每次抄写时满脑子想的都是武功心法,油然而生就写出了这样的毛笔字。
“……”
百里长安嘴角抽了抽,竟无话可讲。
苏伯仲哦了一声,意味深长的说:“你现在能说会道,思维敏捷,应该是病好了,慢慢学习应该能跟上来。”
老狐狸!
钟芳华心中暗骂,嘴上却道:“唉,应该不行的,我今天很认真的在听,却是怎么也没听懂。”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怎么能将时间精力浪费在这些文绉绉的功课上。
百里长安嘴角再次抽了抽。
然而,苏伯仲是谁?
他是当朝大儒,先不说其他,就是朝中能人,十有八九全部是他培养出的精英人才。
这世界上没有朽木,只有无心之人!
显然钟芳华就是那个无心之人!
“这样……”苏伯仲倒真的犯难的模样。
百里长安急了,这人都进来,总不能再赶出去吧?
钟芳华心中却是警惕心一起,这老狐狸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苏伯仲略思索,正要出声――
“舅父,快上课,等一下先生骂人了。”
苏伯仲睨向他,冷言:“你逃的课还少吗?”
“……”一等差生百里长安乖乖闭嘴!
苏伯仲才看向钟芳华,沉声道:“这第一学府你都进来了,没有把你再剔除的道理。”
钟芳华摇了摇头,“院长没有关系的,我学习不好,到那里读都一样,主要第一学府的声誉很重要,更何况……我还是作为众人瞩目的特招生进来学习,更加不行了。”
苏伯仲直接沉下了脸。
百里长安见他舅父的表情不对,脱口对钟芳华道:“我成绩也烂,大不了你交白卷,我也跟着交白卷,一起做一等差生。”
“……”钟芳华被哽住了,脸色难看。
做你妹,怎么不说做一对死鸳鸯得了。
苏伯仲的脸色和钟芳华差不了那里去,一阵红一阵白,最后脸色更沉了。
百里长安是他的亲外甥,苏家整族的命疙瘩,苏家十年后的生死存亡,毫不夸张的说全部系在他手中。
但偏偏这小子反骨,怎么威逼利诱就是不爱学习,三天两头打架,照着这阵势来看,还更偏向武科,可不是把他那个妹妹皇后急坏了。
突然的冷场――
百里长安不怕父皇母后,却对这个舅父一向畏惧,可钟芳华他好不容易才将她套进第一学府,在眼皮底下欺负,怎么肯让她这么离开?
于是,他状似建议的语气:“要不,你交白卷,我天天打架被处分,这样第一学府名誉就被我破坏了。”
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要是平时,百里长安绝对不会说这么愚蠢的话。
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恋爱中的男人都是蠢货。
虽然百里长安并不知道,他对钟芳华这种偏执,已经过了头。
“……”钟芳华!
钟芳华哽了一口气后,突然有预感,同情的瞄了一眼苏伯仲。
这百里长安是皇后所出,而皇后是苏家嫡女,百里长安是皇家和苏家的纽扣。
偏偏这位爷,很有个性啊――
苏伯仲脸沉的能滴出水来,可到底是被气习惯了,百里长安那天能安分守己,礼孝周全那才出大问题了呢。
见百里长安还要说话,苏伯仲重声:“闭嘴!”
百里长安嘴巴是闭上了,可却是站到了钟芳华旁边,意思不明而愈。
钟芳华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朝右边移了两步。
百里长安沉下脸,跟着移了两步。
苏伯仲实在看不下去了,耳根都烧了,声音少有的磁性低沉:“行了行了,你们两个人归我教导。”
哈?“舅舅父!”百里长安生生颤栗了一下:“您不是好久不授课了吗?”
想到平时软弱的先生,变成严厉的舅父,百里长安就觉得好日子到头了。
钟芳华也震住了,让当朝大儒亲近教导,是什么体验?
把她培养成文臣能人,无双国士吗?
才怪呢!
“最近闲了一些,权当把你能从弯路上拽回来。”苏伯仲没好气的瞪了百里长安一样。
百里长安和钟芳华皆是底下头,反应过来这种羞愧的情绪不应该出现在他们身上,又齐齐抬起头。
“舅父,您不是还有好一些译文还在修撰中吗?”百里长安就像一个贪玩的少年,试图改变苏伯仲的想法。
“院长,我们先生说,我做了他的学生,让同行笑话了四年呢,您还是别了吧。”
钟芳华为了以后不必跟百里长安天天见面,不得已跟着他站在同一条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