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二公子杀了人,苏家死了苏亦城,这件事本就理亏,所以沈丞相一直都是一退再退,先是名下商铺出了问题,后来是煤矿倒塌,上次迎接耶律大王的宴席上,太后直接毁了沈大小姐的名声,沈家就算再理亏,这次也火了。”
花看了钟芳华一眼,才继续道。
“昨天苏家一个分书院死了人,还被爆出徇私舞弊的招生内幕,这种事情别说分院,就是第一学院都是常有的事,可这样被爆出来就不一样,更何况沈家这次出的大招,请的人都是文才斐然之人,直把众人说的细思极恐,苏家清流之名也一落千丈。”
苏家桃李满天下,沈家这招不算恨,至少不算断人筋脉,剥骨抽筋,可却也足够让苏家恶心了。
一个清流世家,最严无非就是纪律,最重无非就是名声。
“派人继续盯着,机会很快就会来了,等沈家彻底反击时,我们添一把火,助他们一臂之力。”
钟芳华冰冷的声线,戾气四起。
娘亲的命,钟卿的手臂,她要的代价不多,只是一个太后和苏家!
沈家!
“主子,皇上这是什么心思?”流风蹙眉,前几天接到锦衣卫可能大动干戈的消息。
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小心翼翼,却不想全国各地的锦衣卫确实有动作,却不是做什么,而是找一个人,一个男人。
“查到那个男人是什么身份了吗?”
窗前,沈墨玦捂着胸口,月牙长袍消瘦的身型,目光如炬的落在院子中。
“没有!”这才是奇怪的,他们费了好大力气才知道他们在找人,却怎么也挖不到找的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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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们怎么找人?”沈墨玦蹙起眉头,觉得事情很可疑。
“有一个画像,不过我们的人看不到画像,而且……”流风欲言又止,因为下面的人一直找不到有力的信息,昨天他亲自出马,发现……
“锦衣卫捧着画像的神情很不对,倒像是恭敬。”
沈墨玦的眉头锁住,半天没有松开。
“主子!”流风唤了一声,“要不要属下再去查看。”
“不必,那是皇帝,若是你被捉到,查出是我的人,沈家就完了。”沈墨玦的声音略显烦躁,这些日子太多事情,搅得人心惶惶。
“派人继续跟踪,收集他们是怎么找人的信息,是要死的,还是要活的,亦或者他们的动作与顾忌,然后再汇报。”
“是!” “……”
“主子,苏家那边呢?”流风大着胆子开口,同时心里恨得牙痒痒。
都是那个女人,若不是她利用沈家,两家人也会掐得你死我活,现在却是没有办法了,只有你死我亡了。
苏家与沈家不同戴天,已成定局。
“苏荣很快就有大动作,你让父亲那边尽量不要再多事。”沈墨玦对于头顶的父亲也是很头疼。
流风却是蹙眉,“丞相让人做出这样的事情,苏家不可能没有动作,到时……”丞相又怎么会忍?
沈墨玦闭上眼睛,“盯紧他们的动作,及时上报。”
也只能这样了。 ―
翳修有一段时间没有去院子了,
一直住在千户府中。
比起院子的胭脂水粉,环肥燕瘦,千户府则是南辕北撤的寂静。
简单的院子,没有奴仆,没有丫鬟,来往都是神色萧穆的锦衣卫。
翳修站在窗前,旁边一个锦衣卫低着头,“耶律绝来到阳城什么都没有做,吃喝玩乐,逛窑子……”
“嗯,随他,继续盯紧了。”翳修拧着唇瓣,冷白的面庞毫无温度。
“紫苏国的消息传来了,她们的女王已经在路上,不日就会到达夏洛国,我们要如何?”锦衣卫更加小心翼翼了。
紫苏国是强国,她隔壁是金人部落,而后是夏洛国。
如今金人大王来了阳城,紫苏女王也跟夏洛国递了拜访帖,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紫苏国一直是夏洛国最防备的一国。
设想,金人频频来犯,战事一触即发,若是紫苏再参一脚,夏洛国的岌岌可危了。
“皇上不让这个消息闹得众人皆知,这是有道理的,我们照做就行了。”翳修的执行力一向是最简单的,以龙椅上的皇帝思想为中心。
“那沈家和苏家?”另一个等待的锦衣卫开口道,这是他负责的区域。
“让他们掐,皇上都不管了,我们更不用管。”翳修淡淡的回答,“不过,一定要让人看紧了,如果有其他外来势力插入,一定要及时上报。”
其他外来势力?
这阳城还有什么势力,敢插手沈家和苏家?
锦衣卫谨记不该问的不多问,把话吞到肚子里,
“是,一定盯紧了。”
翳修知道钟芳华一定会有动作,只是很好奇她会做什么呢?
围绕的锦衣卫见他嘴角突然牵起的弧度,有一些莫名其妙,有一些渗人,有一些颤抖!
其他人都退下了,角落突然走出一个人,同样身穿黑色,却和其他锦衣卫不一样的黑色,细看就会发现黑色长袍上,布满诡异的图腾。
这是锦衣卫最主要的势力,也是精魄,世人绝大部分并不知道的存在。
他们在暗下不为人知,负责的事情更是隐秘。
“大人!”来人跪下,声音麻木冰冷!
翳修转过身,两人的容颜何其相似,冷白的肌肤,就像藏在地上被挖掘出来的僵尸。
他们是同一批训练出来的暗卫。
“查得如何?”翳修想到那个男人的脸色,声音染上凝重。
能让百里长安急成那个模样,可见真的是在乎了。
“没有查到。”地上跪着的人回答的很干脆,没有任何多余的狡辩。
“哦?”翳修蹙眉,百里长安会让找得人,那么一定是存在的,然而,存在着的人,就没有锦衣卫找不到的。
可,确实找不到。
黑衣锦衣卫退下去,翳修再次拿出画轴。
画轴的纸是名贵蚕丝绣成,遇火不溶,遇水不糊,黑夜明亮。
修长纤细的过分的手指,拉开丝带,缓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