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哪门子来的自信?
不过,这句话也让他们消了消心中的疑虑,设想,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饶他是武学奇才,还能上天不成?
这个想法落下,他们的唇角齐齐划出冷笑的弧度,端了酒,姿态轻松的喝了起来。
一群人喝酒饭足后,老七提议去后院观摩老三最近调教的摔跤手。
南书儿听着他们的谈论,也了解到,这个长孙裴霖很喜欢圈养打手,摔跤手,以及武功高强的江湖高手。
皇帝对于他的行径,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儿子喜欢,还是光明正大的喜欢,总比那些藏着掖着驯养暗卫和杀手的人,让他放心一百倍。
长孙锦年却像兴致不大的模样,一脸欲言又止。
“九弟怎么了?”长孙裴霖眯了眯眼,一脸酒气,可锐利暗藏凶光的眼神,却是毫不掩饰。
长孙锦年笑了笑,半带忧心的开口:“父皇训戒锦年……”
结果他的话还没说完,长孙玉泽凉笑插了进来:“咱们兄弟和睦,父皇才不会怪罪呢,九弟这般不愿意,可真是不给三哥面子。”
长孙裴霖虽然没有说话,却是哼了一声,甩袖大步朝练武场走去。
长孙锦年无奈叹了一口气,朝南书儿意思看了一眼,道:“三哥盛情相邀,倒是小王的不对。”
南书儿什么都没有说,直接跟着他。
长孙玉泽走在最后,见他们都起步,才慢悠悠的打开折扇,笑容一脸的跟了上去,虽然看不见,可那双阴翳的眼神,却是紧锁着南书儿。
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那里不对。
可又想不出那里不对,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任他能上天,还能替毫无胜局的九弟,翻转局面不成?
更慌谈争那把椅子!
练武场很大,此时空旷的风卷席而来,那里已经有不少人等着,见到他们过来,纷纷跪下行礼。
古人摔跤也是很有讲究的,不过,到了此时,长孙裴霖却并不讲究了。
“听说近月来,九弟的武功精进了不少。”他笑容微冷的扯唇。
长孙玉泽唔了一声,笑眯眯的扫了边上的长孙锦年和南书儿一眼:“可不是精进了不少,不然也不能从凶险诡谲的地狱回来。”
“两位皇兄莫要再取笑皇弟了。”长孙锦年苦笑摇头,却是四斤拔千两的翻过话题。
“哦!”长孙玉泽笑着没有开口,长孙裴霖淡淡的出了声。
话音落下,他卷起袖口,没有做多余的解释,直接走进摔跤台,且对着早已准备好的摔跤手抬了抬手。
那个摔跤手明显畏惧伤长孙裴霖的身份,不过几下功夫,便被撂倒在地!
“废物!”长孙裴霖淡淡扯唇,不屑嗤笑!
一旁侍候的人,赶紧递了一张湿帕,恭敬的退了回去。
长孙玉泽和长孙锦年却是齐齐鼓掌,表示佩服。
长孙裴霖慢条斯理擦干净汗液后,才将目光投向另一个摔跤手,这个摔跤手明显比刚才的更高更壮更结实。
两个人对站后,其他声音都安静了下来,却不想,他突然朝长孙锦年招了招手!
那是一副什么姿态呢?
南书儿想了想,才想出一个形容句,像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巨人,巨人想恶整一下矮子。
那般那般的得意自得,从骨子里散发出的轻蔑。
南书儿想,换做任何人,面对如此明显的践踏,都会狠狠的吸一口气,就算再不挤,也会变脸。
长孙锦年微微从容一笑,踩着优雅尊贵的步伐,礼貌的在一定的距离站下:“三皇兄,父皇曾教导儿臣……”
眼看他又是那些大明大道的说辞,长孙玉泽无声的轻嗤一声。
长孙裴霖则已经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九弟总是这般呆板守礼,今日算本王做主,父皇若有怪罪,一律本王一人承受。”
其实,长孙锦年呆板守礼已经很多年了。
其实,他们今日做的事情,以前也没有少做。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一言一行,还是这般的恭谨守礼,哪怕他们再欺人太甚,他似乎都不曾露出凶狠的破绽。
长孙锦年近乎无奈的走进摔跤场,无奈的挽起袖口,无奈的开口:“可以开始了!”
长孙裴霖和长孙玉泽虽然一脸漫不经心的神情,可一双眼睛,却是醒目紧盯着长孙锦年。
这个少年,不可否认,连被迫上场的样子,都似带着举手投足的贵气,霁风朗月。
那个壮实的摔跤手,刚刚还毫无存在感的气息,瞬间喷涌出凶狠的光,脚步有力成势的朝他攻击而来。
长孙锦年虽然没有生母维护着长大,这些年来,楚国皇帝为了一个明君的形象,加上林皇贵妃的死因蹊跷,更不可能有为难他,在培养他的德才武艺方面,一点都不比其他皇子差!
当然,因为猜忌,其他皇子楚国皇帝都带着出席国宴,算是亲自教导过,而长孙锦年却没有这份待遇。
这个摔跤手看着凶狠,对上长孙锦年的轻巧,却显得笨拙了很多,几招下来,更是败象显露。
“三皇兄!”摔跤手已经倒在地上,被人抬了下去,长孙锦年拿着帕子,优雅的擦着汗液,神情温和,毫无胜利的急功近利。
长孙裴霖和长孙玉泽眯了眯眼,眼底的温度冰寒如锋。
见长孙锦年跨步要出来,长孙裴霖却是突然动作的朝他走去!
长孙裴霖愕然:“三皇兄?”
他当然猜到了……还真是,没有其他花样了吗?
他都玩腻了!
“好久未曾和九弟切磋了,今日兴致不错,九弟觉得如何?”长孙裴霖笑着问道,分明笑里藏针。
长孙锦年叹了一口气,才握拳开口:“臣弟,恭敬不如从命!”
一声落下,根本没有多余的寒暄,长孙裴霖的拳头罡风已经朝他袭来。
长孙锦年的眉头狠狠一蹙,接住了他一招,反手又是一扣。
在两个人打的难分难舍时,长孙裴霖突然发狠的出招,长孙锦年气息一瞬不顺,接着挨了一脚。
南书儿有一些索然无味的摸着下巴,她可以想象,接下来的长孙锦年,将会是节节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