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殷慕白的脸色看不出任何情绪,“现在情况好些了吗?”
南袁绍见看不出什么神情,眉头渐渐拧住,嘴上更加唉声叹气了:“情况很糟糕,太医说无月虽然陷入昏迷中,可她每天都在承受非人的痛苦,并且精神逐渐衰弱。”
殷慕白没有出声,空气中的气息略显沉闷。
南袁绍没听到预料中的指责,心定了定,才将来的目的说出来:“本相想听从太医的建议,让无月好受一些。”
让她好受一些,不再承受这种非人的痛快,自然就是送她去死。
殷慕白略厚的唇角扯出一抹讥讽,话语平稳的开口:“丞相来这里,是想问本王这个表哥的意思?”
南袁绍眉头一埋,欲要开口,殷慕白的声音再次传来:“还是你已经决定了,来这里,只是友情提醒,通知?”
这话,有一些过分了。南袁绍的脸上不见怒气,只是道:“不错,本相已经决定了,她是本相的女儿,得了这样的病,本相也是心如刀割,可是再难受,为了她好过,还是要忍痛割爱,因为本相知道,她承受着病魔的疼痛,她很痛苦。”
“是吗?”殷慕白动了动唇,身姿拔然不动,一身刚硬气息:“不救了,真的是为了她吗?”
不是他不想救,而是无药可治了。南袁绍很恼怒,可却深知交际之道,就算再不喜,也不能冲动乱说话,他闭了闭眼睛:“本相是她的父亲。”
自然是为了她好。
殷慕白似乎笑了一下,“她不是有姐姐吗?”
见南袁绍一脸疑惑的看过来,他才把话说的更清楚:“辰王妃,很疼这个妹妹。”
他什么意思?南袁绍真的不懂,他到这里来,听到殷王听起南书儿。
而南书儿……既然异想天开想去求国师大人。
哦对了,他刚刚似乎忘记了什么,忘记了问她,见到了国师大人,对方愿意出手了吗。
“嗯。”南袁绍心不在焉的出声,又客套了两句,便走了。
殷慕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身刚硬的气息,眼底皆是讽刺的笑,半响才呢喃一声:“既然感情这么好,怎么舍得无月去死?”
南书儿,你怎么舍得……
辰王妃,也不过如此吧。
南袁绍前脚刚踏进院子,闻讯赶来的丞相夫人已经在里面等着他,见到他的身影,急忙迎了上前。
果然,南袁绍挥了挥衣袖:“明日请姜太医过来吧。”
丞相夫人顿时一扫疲惫,满意的走了,立马让人递帖子去请人。
“主子,是那天辰王府王妃身边的丫鬟,问主子明天可以上门查看病人吗?”少年虎头虎脑,语气里不难发现带着一抹惊奇。
白衣男子手里持着洁白的帕子一顿,半响才继续擦拭着古琴,淡淡应了一声。
既然真的上门查看?
少年简单要好奇死了,可看着白衣男子不声不语的样子,愣是一句不敢问。
转身出去时,少年嘀咕一声:“这个王妃还真是够大面子啊。”
明日过后,怕是这位王妃美人的名字,又将被推上明莱皇城的风口浪尖吧。
得到答复,柳儿就回来了。
……
“她昨天去的是国师府,今天她婢女出去的地方,也是国师府?”慕容辰沉着嗓音问。
“是!”
慕容辰一时没有再开口,指尖在桌子上敲出叮叮咚咚的声音。
诸葛瑾抬头,谨慎的出声:“王妃昨天出去,可能上门求助国师大人了。”
想来没有成功吧,今日她婢女又不死心的上门。
这是所有人的想法。
“丞相府的事已经打探出来了,南家小小姐怕是没得救了,丞相府的帖子已经递到了宫里,姜太医已经在准备明天的药。”诸葛瑾隐隐叹了一口气,像王妃这样骨子里都透着傲气的人,都上门求人了,可这南丞相,却是这么急不可耐的处理
南小小姐的后事。
慕容辰眼底露出讥讽:“她不是很厉害吗?”
现在是不但爱妹救不了,父亲还这样拆她的台,怎么不嚣张了?
诸葛瑾一时哑口无言,半响才出声:“国师大人……肯定不会出手的。”
慕容辰当然知道,这个玄冥的年龄虽然和他相当,可他的出身背景神秘,正是九洲不能窥探的一角,他身居明莱国师一职,都是明莱国的荣幸!
更何况,这些年他从来不见政治中心的人,行事作风犹如世外高人,为的不止是不沾麻烦这么简单。
“她肯定是束手无策了。”慕容辰断定。
诸葛瑾点点头,又听到头顶的人出声:“你说,本王若是替她求了国师大人出面,她会不会羞愧难当?”
诸葛瑾瞪大眼睛抬头:“……”
慕容辰面瘫的脸色却是毫无起伏,隐约能感觉,并不是负气的话。
不过……“王爷若是前去求见,国师大人还是要卖三分薄面。”
应该是吧,毕竟王爷的身份摆在那里,任你国师再身居高位,总不能连这样的人情都不卖。
这正是慕容辰的想法。
于是,国师府刚送走柳儿,少年晃荡着袍子进去时,再次听到敲门声,已经是什么不耐烦了。
“辰王爷?”少年看着眼前的小侍,揪了揪不远处的轿子,心里撇嘴,嘴上却道:“哦,我进去禀告一声。”
少年很快回来,脸色无恙:“我们主子出去了。”
小侍:“……”你一个守卫的,主子出去还不知道,需要进去查看?
好像明白了小侍的脸色,少年解释道:“这里有后门。”
不然那么多居心叵测的人想见他主子,赌了门口怎么办?
小侍原封不动回去把话传给轿子里的慕容辰。
慕容辰撩起帘子,直接走到门口,阴影罩下,少年蹬蹬的后退两步,神情却并没有多少慌乱,有的只是暗暗防备。
“王爷,我们主子真的出去了,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少年皮笑肉不笑的挑眉,倒是唯恐天下不乱。
小侍抹了一把汗,同是侍卫,他怎么活的那么憋屈?
看看人家,连王爷都不怕,果然是国师府出来的人,真是让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