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是一条路,不宽却不窄,一米而已。路的两侧是万丈深渊,掉下去会尸骨无存。这是幻境,也不是幻境。纪容羽就是知道,这是一种洞府主人给予的意识。她面临的一切原著中都不曾有,她能依靠的就是自己。
或许,这就是委托人希望的,自己走出自己所走的路。
纪容羽失去依仗和实力而惊慌恐惧的心忽然平静下来,不是因为她自己有穿梭不同任务世界的诡异轮回,而是从委托人的愿望,她想到了自己的愿望和坚持。就算是不同的任务世界,但是,那也是一个世界,只是和自己的世界不同罢了。她清楚的知道,但是下意识想要忽略。而现在,她开始正视,却也越发坚定。
她迈出一步,踩在那狭窄的道路上,整个人几乎被那惊人的‘重力’给压跪在地上!她踉跄了一下稳住了身子,没有跌出一米宽的路落下悬崖,耳边传来威严如同呵斥且极具压迫性的声音。
“退!”
只是一个字,仿佛炸响在耳边,如果不是十几个世界十几个人生般的历练,纪容羽只怕第一反应就是顺着那声音回头。
“不!”纪容羽咬着牙站了起来,一个一个世界,一段一段故事,一个有一个人仿佛从她的面前含笑走过。
殷贤宇、纪函允、斯图亚特威廉他们、萧清、祝七郎、宫弶、祈商……
每个人都几乎代表了她坚定向前不后退的一段人生,她不愿意后悔,不能后悔,亦不后悔!
向前迈出一步,压力让她艰难,但是她心中充满了兴奋,热血,还有浓浓的幸福和感激!
“退!”那声音在她的脚步再次落地之后复又响起,压力比她迈出第一步还要重。
“不!”纪容羽额头渗出了汗水,再次坚定又缓慢地迈出一步。
“退!”一个字,伴随再次增加的重力,让她的牙齿紧咬。
“不!”她听到自己的牙齿咯咯响,身体都因为巨大的压力有些发抖。
“退!”压力再增。
嘴角渗出鲜血:“不!”
……
如此反复,反复,纪容羽的骨骼在呻吟,她挺直的背开始佝偻,她的腿开始弯曲,她的汗和嘴角的鲜血滴落地上。
‘嘭’的一声,她的膝盖着地跪在了地上,但是她还是艰难地跪行一步,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不!”
“退!”还是一个字,高高在上的无情,残酷地重复让人崩溃的字眼。
“绝不!”
……
纪容羽还在继续向前,步行变成跪行,跪行变成爬行,爬行变成了几乎靠着手脚扒拉身体向前的蠕行。纪容羽的脑袋意识都已经混沌,身体机械无力地在意志力的支撑下前行。每每听到那威严的‘不’,她都会条件反射般地咬着牙,拼着力地说出一个‘不’,然后疯狂地榨取自己身上的力量,向前,再向前!
九十九步,九十九个‘退’字,九十九个‘不’。这条路,纪容羽走了整整四天,而四天时间,九十九步,其实不到二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