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阎乐之死

三十一 阎乐之死

子婴甩动公输班袖弩击杀赵高之后,一时来不及拽住缰绳,竟也被那胯下战马颠落下马。落地的刹那间,不期然竟让原本受伤的左腿单腿先行着地,一声脆响传来,小腿应声折断。由于冲力过猛,断开的腿骨猛地刺穿血肉,赫然显露了出来,白皙不齐的断口骨刺及那骨腔内的白褐相间的骨髓森然可怖,鲜血顿时如泉涌般喷出。锥心般的剧痛袭来,一股腥红血液涌上嘴角,子婴惨嚎一声,竟被痛得昏厥过去。倒地之时,额头又重重地磕在路面上一块尖锐石块之上,头上鲜血也立马涌了出来,只是子婴已是不省人事、毫无知觉罢了。

被子婴一个肘击顶翻落马的阎乐,亦是被摔得七荤八素。迷迷糊糊地拄着长剑勉强站起,竟觉得眼前景物多是重影般迷幻。深吸几口长气,使劲晃了晃脑袋,让视线慢慢恢复正常,一眼向前望去,见子婴昏躺在离自己不远之处,左腿折断正潺潺地流着鲜红血液,却是不知生死。大约三四丈远的地方,隐约可见赵高的爱马矗在那里,马头低垂,时不时传来一两声低低哀声嘶鸣。

那汗血宝马脚下,豁然躺着一个模糊的人影,阎乐心下一惊,连忙快奔上前,俯身一看顿时被吓得脸色苍白。只见赵高背上竟插着数支约尺长弩箭,青铜铸就的箭镞早已齐根没入赵高体内。鲜血早已将赵高锦袍湿透,汇在地上形成一大滩乌黑的血水。赵高一张老脸已然没了血色,阎乐抖抖索索地将手放在赵高鼻尖处一试,却是早已没了呼吸。阎乐心下陡地一沉,脑中顿时一片茫然。

过了片刻,阎乐慢慢醒神过来,撑持着起身回头望去,虽然不见林弈的追兵影子,但风中送来的隐隐约约隆隆战靴踏地声提醒着阎乐,追兵转瞬即到。阎乐心知决不能落入追兵手中,亦是不甘心如此便败了。想到离此地不远的大营还有着数万听从自己号令的守军,阎乐原本一直掩藏压抑着的野心顿时膨胀起来。

作为负责咸阳城防的咸阳令,阎乐还是略懂兵事。城中与林弈等人遭遇之时,他早看出林弈所部兵力不多,最多不会超过三千。若是自己能回到大营,统率数万守军杀回咸阳城,不说剿灭子婴这些叛军,便是学赵高那般自立为帝亦不是没有可能之事。

想到此处,阎乐眼中便闪出一丝贪婪权欲的光芒,收起长剑,不假思索地翻身上了赵高的西域汗血宝马,一拨转马头便继续往守军大营奔去。

然而在阎乐仅仅驰骋不到一里地之时,异变突起,一道绳索突兀地从平地弹出,绊住那汗血宝马前腿,便听得那宝马长嘶一声,栽倒在地。马背上的阎乐再次被掀翻落地,摔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阎乐本能地意识到自己中了埋伏,慌忙抽出腰间长剑,四下紧张查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敢伏击自己。

忽地一声轻响,黑暗之中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支弩箭,竟只靠着依稀朦胧的月色便准确射中阎乐紧握宝剑的右手手腕。阎乐惨叫一声,手中长剑应声落地,细长弩箭贯穿了整个手腕,痛得阎乐几欲晕厥过去。

路边黑森森的树影之间突兀地现出十余个个黑衣人的轮廓。那些人见阎乐倒地便飞奔到近前,一名黑衣人一脚踢开阎乐跟前的长剑,一把揪住阎乐衣领,借着月色端详一番,回头向另一位黑衣人禀报道:“子桓公子,是咸阳令阎乐!”

那黑衣人赫然便是受命先行赶来设伏的子桓。子桓闻言俯下身子,一把拽过阎乐,恨声喝问道:“阉人女婿,我父亲与赵高那阉人现在何处?”

手腕处的伤口,让阎乐疼得直冒冷汗,哼哼哧哧地敷衍道:“我不清楚,一出西门我们便分道了!”阎乐心中想着或许能骗过子桓,让他去寻找子婴、赵高,这样自己也好有机会脱身。

不成想,子桓眼中凶光一闪,一把带血长剑随即架到阎乐脖颈旁,冷冷地道了声:“说!”

阎乐被子桓一喝,浑身不禁打了个激灵,颤颤巍巍地一指来时的方向说道:“你父亲与赵高都受伤了,在那边路上躺着呢!”末了不忘谄媚一句,“公子,你父亲不是我伤的,是他自己不慎跌下马的……”

话还未说完,一道寒光闪过,阎乐便紧捂着狂喷鲜血的脖颈软倒在地,一双大眼竟是死不瞑目般地睁着。

“将阎乐尸首带回,请林将军验明正身!”子桓冷冰冰地下令道。

“遵命,公子!”

子桓眼角瞥见那匹不愿离自己主人而去的汗血宝马,原本酷爱战马的他却丝毫不为所动,冷哼道:“没想到这奸贼的坐骑,却也这般恋主!”说罢举起长剑一刺那宝马后臀,马匹受惊,长嘶一声,便撒开四蹄惊慌逃走。

子桓这才带着手下及阎乐的尸首,沿着阎乐来时的方向,匆匆寻了过去。奔行了将近一里地之时,便见远处黑压压一大片甲士举着火把围在路中间。那些甲士赫然便是左臂绑着白布条的重甲步卒。

子桓连忙带人挤了过去,这才看见火把甲士圈中,林弈与子陵正为父亲子婴处理那森然可怖的断腿伤口,而赵高赫然躺着一旁,显是已经气绝身亡。眼见父亲面如金纸、气如游丝,子桓心下一沉,近前问子陵道:“二弟,父亲伤势如何?”

子陵抬头望了望子桓,眼中隐约可见一层雾水,轻声叹了口气道:“父亲伤势过重,昏迷不醒了!”子桓一脸冷霜地点了点头,也不多说,默默蹲下来,帮着林弈子陵包扎好父亲断腿伤口。

“让让,兄弟们让让!”胡两刀粗豪的声音在甲士围起的人墙之响起。林弈三人抬头,便见胡两刀抬着一副由路边小树枝制成的简易担架,与郑浩一同挤了进来。

“胡兄、郑兄,你们去找几个健壮耐跑军士,轮流抬着子婴公子,务必小心不要颠破公子腿上伤口!”林弈起身吩咐道。

“诺!”胡两刀二人慨然拱手领命。

“长公子,是否见着阎乐?”林弈这才询问子桓道。

“阎乐想往守军大营逃跑,已被我等伏击斩杀!”子桓侧身一指身后,手下抬来的阎乐尸首道。

林弈瞧见阎乐尸首,长出一口气也指着一旁赵高冰冷的尸首道:“我等赶来之时,赵高已然毙命而公子父亲则重伤不醒。查看其背上伤口、弩箭,我等推断大概是被公子父亲的袖弩所杀!”说着,俯身掀起子婴右臂长袖,那副铜板袖弩赫然绑在其小臂之上,铜板夹层里的弩箭已不见踪影,大概被子婴全部射出了。

子桓看了看父亲右臂上的袖弩,点头道:“不错,这副弩弓名叫公输班袖弩,是当年父亲奉命回陇西故地之时,老宗正赢腾送给父亲的一件保命利器。没想到,赵高竟会命丧此物之下,老宗正泉下有知,也当瞑目罢了!”说着长叹一声,一脸悲凉萧索,大概又想起那些惨死在赵高手中的皇族父老弟兄。

林弈猜出子桓定是又睹物思人,便宽慰道:“长公子请节哀,天意昭昭,任何奸佞都难逃恢恢天网。如今赵高已被公子父亲亲手诛杀,那些惨死在赵高等奸佞之手的忠魂烈士们,也能安息罢了。为今之计,我等需速速回城,急救公子父亲才是!”

见子桓默然地点了点头,林弈便一挥大手下令道:“所有将士,全速回城!”

“诺!”一圈甲士轰然响应,随即便散开成纵队,抬起重伤不醒的子婴,带着赵高阎乐二人的尸首,隆隆地往咸阳西门迈开战靴,飞奔而回。

十二怪异村落三十四白村危急三十九最后据点八十六妙计过关一百五十四收复咸阳一百四十三老狐韩谈三十三收复县城一百二十五是战是降一百五十一美人对视一百七十七委以重任一百三十四北阪夜战一百一十五关中形势六十一换装之事一百三十三楚军骚扰六十五函谷关前怪异的对峙一百四十六定下方略一百及时营救一百九十四东门告破二十九突袭县衙五十五火烧辎重营上十七怪异县城九十二逆袭楚军二十七太庙一百四十鏖战东门五十四屠城遗孤下一百五十一偷袭东门一百一十发明火药五十一紫盈姑娘一百三十三出城无计一百八十四杀与不杀一百二十六目标关中三十四白村危急五十八踽踽独行一百九十六大营被围七十四匈奴骑兵一穿越三十政事堂混战三坑杀八十四始皇密诏五十六火烧辎重营下八十三土制燃烧罐三坑杀二十一被囚秦人一百一十四一师首战一百五十九李云之死下一百三十五函谷关斥候一百二十南郑郡守一百三十一再入章台一百四十四再次逃城一百八十九子陵亲临八十八叛将悔悟八十九计划落空一百二十七决意突围四十八整编老军一百三十六怒烧刘营一百九十一全城皆兵十二试探九十五豪杰之士黥布一百九十六大营被围一百三十三出城无计一百五十折服张良一百九十三将军重伤一百四十九狠辣决断四十援兵到来四谷地伏击一百六十决议大战一百四十四再次逃城六十八话说翁仲八十三土制燃烧罐七十二血战草原狼四十一两路斥候三十一山戎单于七十二函谷关血战四六十九众口铄金一百九十六大营被围一百零六神弈连弩四十二侥幸大胜七十八发现踪迹一百二十三新皇子陵六十敌军突现四十六蓝田大营三十击杀三十二许诺拜将一百一十发明火药一百零一血战突围七十三又陷困境七十八发现踪迹三十五咸阳守军九十四峡谷伏击九十三逆袭楚军三一百三十兵围咸阳八十一山道设伏五十九林弈大婚七兵变一百二十七赶往蓝田六十敌军突现五十一空帐幕府三十击杀七十阴山遇狼一百二十一收降汉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