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高大伟岸的身影紧紧搂着项一璇,那张英俊的脸庞上满是深邃的宠溺与紧张。而项一璇则是小鸟依人一般的倚在他伟岸的胸膛上,她那张纯净的小脸上弥漫着暖暖的笑容。那笑容真的很甜,很幸福,让人有种如沐浴春风般的惬意感觉。
可此时此刻,这笑容看在韩哲修的眼里却是格外的刺眼。只一瞬间,他便清晰的听见自己心中碎裂的哗啦哗啦声音。那碎裂一地的心脏,发出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纪悠然看见爸爸妈咪走了进来,便开心的偎依到爸爸妈咪的身边,然后兴奋的拉着爸爸的手,告诉他,“爸爸,你知道吗?妈咪的老朋友竟然是韩叔叔,你们之前也见过面的呢!就是在淮安车站的时候!”
小悠然天真的发挥出她超强的记忆力。
殊不知,这一刻四眸相对的两个男人都各有心思。
纪翌晨看着这个额头上缠着纱布的温和男人,这个男人的眼眸中弥漫着痛心和失望。他突然就有一种危机感笼罩在身畔,这个世界还真是巧,小女人已经回到A城了,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也来A城了,竟然还救了小女人?看来,这个世界是真的很小!
韩哲修眼眸中充斥着伤心和绝望,面前的这一对男女宛如金童玉女一般站在自己的面前。他们彼此相偎的身影是那么的和谐,同时也充满了压迫力。他们的身影深深的挤压他的心脏,他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只觉得项一璇此刻幸福的笑容像是一把尖刀,狠狠的在他的皮肤上游弋着。
天知道,在重逢的那一瞬间,他是多么的激动,多么的欣喜若狂。可是他的激动和兴奋没有维持24个小时,便被摧毁掉了。纪翌晨的出现,无疑是将他从天堂推至人间地狱。受地狱那十八层痛苦的煎熬,心脏痛的支离破碎,握着被子的手已经颤抖起来。
他温和的俊脸上,泛起一阵僵硬之色,脸色也开始苍白了起来。
纪翌晨带着警惕的神色审视着韩哲修,从这个男人面部表情他便可以断定这个男人对小女人肯定有非分之想。他嘴角勾起一个冷冽的弧度,这个男人固然是只能有非分之想了,男人的那点心思是要永远的落空了。因为小女人是他的,他是不会允许任何人再靠近他的小女人的。
思及此,他嘴角那冷冽的弧度又多了几分霸道的气息。他搂着项一璇,在她的耳畔道,“小女人,这位是?你不介绍一下?”
项一璇甜甜一笑,然后指着韩哲修道,“这位是韩哲修,是我的朋友。我们今天偶然在路上遇见的,真的很巧。”
她又看了看纪翌晨,然后介绍道,“他是纪翌晨,是我的……”她一时词穷,真不知道该怎样形容他们的关系了。要说是男朋友吧,他们连女儿都有了,要说是老公吧,他们还没有领证,所以,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岂料,纪翌晨却走一步上前,然后礼貌的伸出手,“韩先生,你好!我是纪翌晨,是项一璇的老公,是悠然宝贝的爸爸!”
他这一句话无疑是宣誓着自己的立场,坚定自己的身份。像是故意说给韩哲修听的,又充斥着丝丝警告的意思。
韩哲修看着他伸出来的手掌,眸子一下子暗沉了下来。面前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站着,那一双手掌更像是挑衅似的。他压下心里的疼痛,然后扯出一丝僵硬的笑容,然后伸出手与他相握,“你好!原来纪先生就是悠然出差在外的爸爸,可是纪先生这出差的时间也太长了点,竟然出差了五年?纪先生也当真是宽心,竟然五年的时间都不管自己的女儿和爱人。”他低沉的嗓音里,有着丝丝的嘲讽之意。
他断定了这个男人曾经肯定伤害过璇璇,所以故意讽刺。
纪翌晨的脸色微变,两秒后便恢复如常,然后客套的道谢着,“韩先生,今天的事情我已经听小女人说过了。真的很感谢韩先生的勇敢,谢谢了。”虽然是在道歉,却让人很明显的感觉出丝丝敌意。
韩哲修却挤出一丝笑容,忍着滴血般的撕痛,然后道,“纪先生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心甘情愿做的!”他简短的话,仿佛是在说照顾项一璇本就该是他的责任一样。
纪翌晨的脸色再次变了变,幽深的眸子里投射出一道暗光。
项一璇明显的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敌意了,她有些尴尬的拉了拉纪翌晨的手臂,然后轻语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家了。哲修你也谢过了,我们回家吧!连姨肯定已经做好晚餐等着我们回家吃饭了。”
纪翌晨幽暗的眸子里这才露出一点亮光来,然后看着他的宝贝小女人,笑道,“恩,今天我叫连姨准备的都是你和两个宝贝爱吃的菜。”
项一璇的话,像是一把盐巴毫不留情的撒在韩哲修四分五裂的心脏上。他疼的撕心裂肺,疼的痛彻心扉。看着他们两人在亲热的说着回家这个字眼,他的眼前一片黑暗。项一璇幸福而甜蜜的笑容,让他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项一璇注意到了韩哲修尴尬僵硬的脸色,她拉着两个宝贝,“悠然宝贝,亚斯宝贝,快点跟韩叔叔说再见。我们要回家吃晚饭了,要不然连奶奶会着急的。”
纪悠然乖巧的点头,然后跟韩哲修挥手,“韩叔叔再见,你要安心养伤哦!我跟亚斯哥哥明天会再来看你的。”
看着悠然那张稚气的小脸,韩哲修只觉得心更加痛了,他麻木的点头。
项一璇笑容有些僵硬的看着韩哲修,“哲修,我们先回去了。你好好养伤,明天我会再来看你的。”
闻言,纪翌晨的眸子几不可见的暗了暗。他不动声色的揽着项一璇的肩膀,然后绅士的跟韩哲修道,“韩先生,再见!”
等到他们一家四口离开之后,韩哲修的脸色已经惨白的不像样了。手臂能及的所有东西都被他摔了,病房内弥漫了一层因嫉妒而爆发的火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