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程婉蓉坐立不安的站着意大利的茶色皮质沙发旁边,额头上是一层细密的冷汗。
她在回来的路上想了许多,冷禹城之所以会关注米家,就是想要借助米家的力量控制冷大少的软肋——米小雅。
既然如此,那么她只要给出冷禹城他想要的,就能够顺利过关。
茶几上放着一个牛皮纸盒子,里面装着的是她伪造出的白朱樱的遗物。她在来之前已经和墓园的人串好了口风,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出岔子,至于当初她派去调查白朱樱的那个私家侦探,她也特地去找人查了那人的住处,发现那个侦探早去移民搬往国外,找不到人。
所有的一切应了那句“死无对证”,所以程婉蓉极尽所能去抹黑白朱樱当初的【历史】,用最肮脏的“伪造证据”去证明当初是她在外面偷人,还生下了野种米小雅。
而那个野男人她机智的从墓园的钱经理那里寻到一个那天被火灾波及的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是水电工,当时正在后院的花园里修理水管,被困在熊熊烈火里,也跟着白朱樱被烧成面目全非的黑炭。
程婉蓉已经没有心思去追查这件事真相是什么,她需要的是个完美的替死鬼!
门开了,冷禹城走进来,清寒冷锐的目光从程婉蓉身上一扫而过,看着桌子上的牛皮纸盒,缓缓问,“这是什么?”
“白朱樱的遗物,能回答您剩下的两个问题的关键。”程婉蓉噤若寒蝉,心虚的轻声问,“现在东西已经拿来了,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万福园了?”
冷禹城冷笑一声,“死人的东西,哪里有什么可信的。”
言下之意,他已经看出来,这些很有可能是假的。
程婉蓉如遭雷击,脸色刷的惨白如纸,双腿都在发软,差一点就要跪倒在地上。
只是她不明白,既然冷禹城根本不相信死人的东西能够说话,那么为什么又要给她四十八个小时的限定,命令她去拿白朱樱的遗物。
冷禹城完全可以直接把米远成被杀的事
情告诉警方,然后送她进监狱!
她的脑子嗡嗡的爆炸,没有办法继续多思考,只能用呜咽的哭腔,颤抖着说,“董事长……您一定要相信我,这就是米小雅亲生父亲的遗物,还有白朱樱身前的一些资料……是真的,全部都是真的……”
冷禹城半眯着眼睛,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狭长的狐狸眼里是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寒意。
“这个东西,你好好看看,然后再想清楚以后要怎么做。”他从上衣的对襟褂里拿出一个手机,往桌子上一扔,然后一个字都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她嘴里吸着冷气,不知怎么走到了桌子边,拿起手机,点开屏幕上的视频播放键。
视频是用针孔摄像机录制的画面,从程婉蓉离开书房那一刻开始录,一直跟踪到她去往墓地的一切,包括录下她带人去挖墓地,到和钱经理交易的种种一切!
轰隆——!
宛如晴天霹雳!
程婉蓉一张脸彻底毫无人色,她如同发疯一般低头抓烂身上的衣服,忽然发现在衣服的袖扣不知什么时候,被换成了黑色的监控器。
原来如此!
她根本从一开始就被设计了!
冷禹城这只老狐狸,手里捏着她误杀米远成这个把柄还觉得远远不够,还故意设下圈套,眼睁睁的看着她像是白痴一样被他玩弄!
痛苦,惊恐,挣扎,愤怒,躁狂,所有的负面情绪,像是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将程婉蓉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浑身倏地冰冷如冰,一张脸空洞而麻木,呈现出一种死白的灰,这种身为刀俎上任人鱼肉的绝望,令她彻底崩溃!她再也忍受不住,喉头一阵刺鼻的腥甜,双眼一阵天旋地转的黑,跟着直挺挺的朝着地面栽倒!
一刻钟后,安伯匆匆找到冷禹城。
“老爷,那女人吓得不轻,看样子至少要一周以上的时间恢复。”安伯的脸色有些担忧。
万福之园才出了一条人命,米远成的尸体刚刚处理完,瞿峰兄弟二人那边也正在
病危室里疗养,现在又多出一个程婉蓉,他的头都快爆炸。
冷禹城冷冷的扫他一眼,“你在怕什么?”
“我——我担心事情闹得太大,不好收场。”安伯小心翼翼的挤出一个关切的笑。
冷禹城眼神猛地锐利如刀锋,一字一顿沉声喝道,“事到如今,你觉得我那个不孝的儿子会让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安伯的内心一震,恭敬的垂头,“是,老爷您说的对。属下只是觉得这也逼迫程婉蓉对事情没有什么帮助。”
“安伯,你也算是我身边的老人了,你可知道我管人的原则?”冷禹城的一双狐狸眼缓缓眯起来,浑浊的眼睛里是深不可测的冷寒。
安伯背脊立马窜上阵阵冷汗,小心翼翼的回答,“您对我们一向很好。”
冷禹城冷笑看着他,直到看得安伯毛乎悚然。
他意味深长的拍拍安伯的肩膀,瘦削的身子宛如山上苍劲笔直的松柏,有种浑然天成的威压力量。
低沉,阴冷的嗓音,缓缓在房间响起,“这个世界上,人心最难测。尤其是人的欲望,往往都是膨胀的,越是往上爬的越快,越是想要的更多。”
“管人,哪怕是自己人,都是同样的一个诀窍,那就是要多捏着对方的把柄。如果出了岔子,就可以对准他的七寸,一枪击毙。”
安伯心里猛地打了个冷颤,一种前所未有的寒意令他汗毛倒竖,毛乎悚然。
“是,老爷您说得对。”安伯连连点头,惊恐的擦去额头的冷汗。
“出去吧。”冷禹城命令道,“如果程婉蓉想通了,让她去照顾言若,她年纪小不懂事,身边需要多个人照看。”
“是,老爷,属下立刻去安排。”安伯应声,心底明白,这是冷禹城准备用程婉蓉的意思了。
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下冷禹城一个人。
这个时候,从卧室的里间缓缓走出一个妖娆妩媚的身影,娇声嗔道,“你这只老狐狸,吓到我了。你以后会不会也这样管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