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郁相气得一脚踢翻了一旁的椅子。
椅子应声而倒,他还觉不解气,又一把掀翻了桌子,桌子倒地发出“砰”地巨响,惊得郁夫人顿时住了口。
虽住了口,但眼睛还充满愤恨地瞪着他。
郁相心中怒火堵得很,却又无从宣泄,最终重重一甩袖,调头走了出去。
“站这么近做什么,都给我滚远点!”帐篷外,传来郁相的怒斥。
“是是是……”下人们喏喏地应声,随后便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似乎走出了十几步远。
“娘,您别哭了,小心哭坏了身子。”郁方臣竖着耳朵听见郁相走远了,连忙扶起郁夫人,绕过那堆碎瓷片,坐到远一些的椅子上。
“还是臣儿最知道心疼娘。”郁夫人掏出帕子拭去脸上的泪痕,宽慰地望着自己的宝贝疙瘩。
郁方臣冲她嘻嘻一笑,“您是我的娘,我不心疼娘心疼谁。”
“真乖。”郁夫人收起帕子,待心情平复了些,想起郁相先前的怒气,连忙去摸他的背,“刚才你爹有没有打疼你?给娘看看伤着了没有,娘去给你拿药。”
郁相不会武,打一鞭子也不至于破了衣服,但不代表打不疼。
“没有,爹没打我。”郁方臣让了让身子,躲过她的手,朝郁明珠呶了呶嘴,“倒是姐姐,挨了爹一鞭子,也不知怎样了。”
郁夫人看向一旁蹲在原地发呆的郁明珠,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想上前替她察看伤势,又气她喜欢上云微澜,一时坐在那里没有开口。
“娘……”郁方臣晃了晃她,带着撒娇的意味。
郁夫人拿他没法,白了他一眼,道:“珠儿,你过来。”
郁明珠仿佛没听见,望着碎瓷出神。
郁夫人本就心里有气,见她这样不觉皱起了眉,语气也变得不好,“珠儿,你听到娘的话没有?”
“娘,我没事,您回去吧。”郁明珠没有动,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你……”郁夫人腾地站了起来,眼看就要发火。
“娘,娘,您别生气。”郁方臣见情形不对,连忙安抚地替她顺了顺气,然后冲着郁明珠急道,“姐,娘是关心你,你还不快起来跟娘赔个不是。”
郁明珠微抿了唇,没有说话。
“啪!”郁夫人重重在身后的椅背上拍了一记,骂道,“看看你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那云微澜有什么好,值得让你这样对他?娘告诉你,别说他如今已被皇上指了婚,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驸马,就算他不做驸马,娘也不会同意你跟他在一起。”
郁明珠刷地站了起来,转身走向睡觉的简易榻,神情冷淡,“娘放心,就算他什么都不是,我也不会跟他在一起。他已经拒绝了我,我又怎会再自取其辱。”
她再也不会,喜欢那样的人。
帐外,郁相遣开了下人,沉着脸走到无人处,独自生着闷气。
他自小知道生存不易,更加懂得权势的重要,因此汲汲营营一生,才算是稳住了如今的地位,未想生出来的一对儿女不争气,没有一个像他的。
“哥哥何苦一个人在此生气。”身后,娇柔的声音带笑响起。
郁相一怔,缓缓转身,语气不怎么好,“你也来看为兄的笑话?”
“怎么会。”明贵妃拢了拢艳红的金丝绒披风,红唇轻扬,“你我可是一家人,哪有自家人笑话自家人的道理。”
“那你……”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自家兄长?”
郁相闭起了嘴,看了她片刻,道:“身份有别,你是贵妃,我是国相,你该知道后宫妃子不可私自会见外臣。更何况此时已夜深,你这般前来,多有不妥。”
“有什么妥不妥的。”明贵妃嗤了一声,“什么后宫外臣,在本宫眼里都是狗屁!”
“越说越不像话。”郁相不悦。
“我说哥哥,你这些年当官,怎么越当越迂腐了?还是说,哥哥忘了昨儿晚上自己做过的事了?”明贵妃不以为然地看着他。
郁相这才想起自己昨晚就去找了明贵妃,刚才一时气得给忘了。
“算了算了,我现在来,也不是为了与你斗嘴的。”明贵妃摆摆手,朝他走了几步,转换了自称,“珠儿的事情我刚刚听说了,没想到这丫头居然喜欢上了那个小子。”
“此事不提也罢。”郁相刚稍有好转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瞧瞧,不就是喜欢上了一个人么,哥哥有必要黑着个脸,生气成这个样子?”明贵妃看不过眼地讥讽。
“什么是‘不就是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云微澜是什么身份,我的女儿是什么身份?”
“云微澜的身份怎么了?我觉得挺好啊。”明贵妃在一个圆木桩子上坐了下来,轻描淡写道。
“你……”郁相恨其不争地瞪着她,却不能奈她何,只得恨恨甩了下袖子,“不是你自己的女儿,你当然不在乎。”
“就是我自己的女儿,我也不在乎。”明贵妃轻笑了一下,“云微澜英俊貌美,做事爽快,又有文璟在身后护着,有什么不好,嫁给他吃不了亏。”
明贵妃若不提文璟也就罢了,如今她这一说,郁相火气更旺。
”他就是个男人的玩物,早不知被多少男人玩遍了,你居然觉得他好?“他怒道,”你也知道,他与文璟的关系见不得人,就算以后成了亲也不知还会发生多少龌龊之事,珠儿能嫁给这样的人?“
”我的哥哥,你只看到了这不好的一面,有没有想过还有好的一面呢?“明贵妃道,”你这样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