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张同断然拒绝。
进刑部大牢一游?当那是谁都能进的菜市场还是大茶馆?亏他想得出!
“不行?”洪七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我就知道你说的话只能当个屁,听听就完事了。”
被形容成屁的张同恨不得把这人一棍子打死,却只能不断告诫自己不能跟一个浑人计较,道:“你当刑部是什么地方?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不是你自己答应的吗?只要是你能做到的,就答应我。你是京兆尹,进刑部大牢一趟还不容易?”洪七不耐烦地打断他,“既然你没诚意,咱俩什么都别谈了。我不会让他们走,更要为这些缺胳膊断腿的兄弟寻个说法,总之我告诉你一句话,今天这事儿,没完!”
他话一落,原本降下来的哭嚷声再次激昂了起来,那些身上出了血的乞丐更是满地打滚,呻吟不绝。
张同头疼欲裂。
虽说这件事明显是洪七的问题,但他作为京兆尹,不仅没能力将这事给解决了,反而越闹越大,这要传到皇帝耳朵里,只能是他张同无能。
毕竟这些乞丐手无寸铁,又只是静坐,并没给京都治安造成多大危害,更未伤害到别人,而他一出手便使人受了伤,不管真假,百姓只会说他这个父母官草菅人命,纵人行凶,皇帝出于平息民怨,也会摘了他的乌纱帽。
拓跋柔倒开始有些欣赏洪七的勇气了,真不知这人是真胆大,还是浑得没了边儿,敢跟京兆尹叫板不说,还敢当着他的面搞出这番以假乱真的戏码。
她虽不明白这血哧呼啦的场面是怎么做到的,但她可以肯定,跟那些衙役绝对无关,哪怕他们也被溅得一身血,手里的刀也都是喷溅的血渍。
“行了!”张同被吵得脑袋里一万匹马在跑似地,“本官答应你,但还得去问问刑部尚书的意见,他若不同意……”
“他要是不同意,我这些兄弟就死在这里了……”洪七毫不在意,指了指大街中央,“喏,这个地方,到时候看谁更没脸。”
张同再一次失语。
“先去问了再说。”他不想再与这种浑人纠缠下去,转身朝刑部大门走去,“让他们让开。”
“我一起去。”洪七立即跟上。
拓跋柔一看有戏,二话不说,也跟了上去。
洪七看她一眼,没说话。
没说话,那就是默许了。
三人一路走到刑部门口,张同上前与钱历交涉,洪七也不急,抱着胳膊在旁边等,反正他知道,张同一定会把事情办妥。
拓跋柔却没他那么乐观,一直盯着钱历的反应。
果然,钱历一开始极其反对,任张同说破了嘴皮也没同意,后来何有为说了句什么,又有其他官员在旁边附和,钱历才勉强同意了。
洪七的尾巴几乎翘上了天,拽得跟二五八万似地跨进刑部,张同的脸与他形成了鲜明对比,如一口铁锅。
拓跋柔低着头紧跟着洪七的步伐,只差没抓住他的衣角,可惜,仍被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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