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等我?”叶澜衣就算再迟钝,也看出陌风临是在等人。
“我知道你会来的。”男子慵懒地用手撑住脑袋。
虽然他脸上蔓延的血纹很恐怖,但叶澜衣却觉得,在月色下,那些恐怖的红色纹路反而为面前之人凭添了几分妖异的风姿。
“我还没研究出可以克制火毒的药。”叶澜衣低下头,有些无奈。
“没事,你坐在这里,就是我的药。”男子眨眨眼睛,斜长妩媚的眼角飞出盈满的温柔笑意。
叶澜衣一窒,没好气地甩了几个眼刀。
“现在还能油嘴滑舌,看来你是疼习惯了,已经不怕疼了。”
“小叶子,我看见你了,就不觉得疼了。”
陌风临的嘴角勾起,眼神专注地盯着她,“你不相信吗?”
明明院中不知为何寒彻透骨,叶澜衣却觉得在他的眼神下,自己的脸颊几乎都要烧起来了。
“来,陪我喝酒!”
陌风临似乎看出她的窘迫,轻轻一笑,扬起了手中酒盏。
“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敢喝酒!”
叶澜衣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去,恶狠狠将他手中杯子夺了下来。
陌风临愕然,自言自语道:“这还没嫁过来,就已经管这么严了。唉,看来我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叶澜衣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把手里的杯子直接朝他的脑袋上砸去。
突然,院子里面明亮许多。
月华澄澈,已升到天际高处。
就在清冷月光洒下的刹那,陌风临的手突然一颤,仿佛在经受着极度的痛苦。
与此同时,院子正中突然浮现一个银色的巨大阵盘。
随着上面图案的交叠转动,院子里面的寒气也越来越重。
几乎是瞬间,两人的发梢眉角,就已浮上一层薄冰。
叶澜衣毫不犹豫,突然握住那双颤抖着的手。
“将你体内的毒,逼到我这来!”
清脆而坚定的话语在陌风临有些模糊的神智里响起。
“我、我还没有没用到,需要让我的女人来替我承受这种痛苦。”
他吃力地慢慢道,然而掌心却犹如一个火炉般滚烫起来。
一直维持着的优雅也在瞬间崩裂,痛苦地弯下身体。
就在这刹那,他的脑袋一痛,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打了一下。
如果不是他的意志力和警觉度远超常人,恐怕就要被这一下子敲晕了。
“大男子主义什么的,太可恶了。”叶澜衣面无表情地道。
陌风临想说什么,然而嘴角抽搐,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焚烧入骨的疼痛似乎在身侧之人毫不温柔的骂街中减轻了几分。
然而瞬间,他就明白了原因,试图抽回自己的手。
可是叶澜衣却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了手腕,死死拽着他不放手。
这个该死的,自尊心过剩的男人!
叶澜衣一边忿忿吐槽,一边凝聚精神力将焚净天火逼到指尖。
双手交握的地方,盛开着一朵白莹莹的花朵。
花朵仿佛有种魔力,将陌风临体内的灼热气息全部朝着自己召唤而来。
陌风临突然低声叹息了一声,骤然调转全身灵力,然后全部灌进了叶澜衣的体内。
“你!”
叶澜衣愕然瞪大眼睛。
“投桃报李。”
轻若蚊呐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有了灵力的滋润,焚净天火解起毒来更加卖力了。
而叶澜衣觉得自己近乎枯竭的天脉不但在慢慢恢复,反而隐约有进一步突破的迹象。
这家伙的灵力,简直纯粹得和灵珠有得一拼了。
也不知他是如何修炼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月夜静谧,照映着光华流转的院落。
院中,两人隔桌而坐,仿若两具冰雕。
院外,一人素衣长衫,安静屹立,许久未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将一朵冰莲轻掷入院中,然后转身离去。
陌风临紧闭的双眸突然张开,然后骤然抽回手。
叶澜衣猛然惊醒,惊讶地看见他正把玩着一朵不知何时出现的剔透莲花。
那莲花在陌风临的掌心慢慢融化,犹如水般融进了他的肌肤之中。
然后,叶澜衣就眼睁睁看着他脸上尚未完全退去的最后一点红痕在瞬间消散。
“这是..”叶澜衣震惊地看着他的手心。
陌风临微微一笑,并未回答,目光温柔地从她的脸上扫过。
突然,他神情一滞,紧张地上前。
“你受伤了!”
叶澜衣顺着他的目光扭过头,发现自己肩膀上已渗出了血迹。
看来是在刚刚伤口又崩裂了。
“怎么回事!谁伤了你!”陌风临的眼中划过一丝厉色。
“该死,昊天那家伙居然敢不跟着你!”
他设计让叶澜衣与昊天签订下主仆契约,就是想为她寻找一个强大的足以保护她的助力。
虽然一直知道,叶澜衣从来就不是会栖息在他人羽翼之下的人,但未来波涛诡谲,他不希望因为自己任何的疏忽,而造成自己无法承受的后果。
“是我将他赶走的。”叶澜衣淡淡道,随手将扯下一截衣襟把裂开的伤口包扎。
熟悉而快速的手法,让陌风临又是心疼又是欣赏。
他一直欣赏叶澜衣极度独立干练的作风,却又心疼她不知受了多少苦,才练就了面对自己的伤势能面不改色仿若不知疼痛。
“把来龙去脉跟我说一遍。”
不容置喙的声音,让叶澜衣明白今天自己若是不说清楚,恐怕就出不去这个门了。
“虽然这个琴谱梵先生没有看出什么特别,但是能让黑市的人因为它而追杀我,反而让我更加肯定它的特殊。”
叶澜衣从袖子里面将残谱拿出,放在月下摸索着。
突然,她的手指顿住了。
残谱的一角被自己的鲜血浸湿,呈现出不详的暗红色。
然而,在那片暗红中,她却好似了几道从未见过的纹路。
少女蓦地站起来,将它对着月华仔细观察。
没有看错。
被鲜血浸湿的地方,真的有隐藏的图案浮现。
她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毫不犹豫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朝着自己的手腕割去。
“你做什么!”
又惊又怒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修长玉手毫不客气地将她的刀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