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内,萧佳正在办理着一些简单的手续,这两天她又要回医院上班,一些必要的手续还是得弄的,毕竟,这一次,她请了一段小长假。
手续办理完,萧佳才走出了医院。
医院门口,张扬正蹲在那里玩着小石头,看着贪玩的张扬,萧佳的表情又严肃了一些,几步就走到了张扬的面前,开口说道:“我的事情办完了,接下来该办你的事情了。”
“哦。”张扬听到萧佳的声音后,本能地开心转头望去,迎来的却只是冷淡的表情,心底又升起了一阵失落的情绪,垂头丧气的。
萧佳没有多说什么,领着张扬走出了医院,在医院附近扫了一眼,毫无疑问,医院附近最多的便是丧事门面,其次是医院、饭店。
想到医院附近饭店会很忙,萧佳心里暗暗否决了这几个地方,带着张扬又走出了几百米,这才看到了一家还不算太忙的烤肉店,萧佳直接走进了烤肉店中。
……
“你在这里好好的,晚上我来接你。”萧佳道。
张扬点了点头,看着萧佳走出了烤肉店,饭店始终是最缺人的地方,而张扬这样一个年轻力壮、长得又不错的小伙自然十分受欢迎,而萧佳也为张扬找了一个轻松的工作,传菜员。
萧佳不指望着张扬干传菜员挣大钱,她只希望张扬能在这段时间里学会自力更生,至于她妈所对张扬报的期望,在萧佳眼中,根本就是妄想,张扬怎么能够恢复记忆?从始至终,张扬得了这个病后,等待着张扬的就只有一个结果,除非张扬不是人。
烤肉店内,女员工们一口一个“帅哥”来调侃张扬,张扬对此只能憨厚傻笑,站在厨房门口,听着老员工的指导,张扬很快就在脑海中理清了工作顺序,在这一瞬间,张扬就掌握了传菜员所必备的几点。
坐在塑料椅上,张扬腼腆得像是个小姑娘,逢人只知道傻笑,什么话也都不说,晚上是烤肉店的一个高峰期,对于这样一个小镇来说,烤肉店晚上能同时来三桌,已经算是破天荒的一遭了,偏偏赶上今天同时来了四桌。
看着张扬快速准备调料的手法,就连厨师都有些发呆,张扬上下楼的速度更是飞快,不过,当所有菜都上完后,张扬还是有些气喘吁吁,坐在那里大口呼吸着,吧台的女收银站起来看着张扬笑着,张扬也回了一个笑容。
“刚刚来的是你对象?”女收银员问道。
张扬一愣,摇了摇头,但一会儿,张扬觉得对象应该是一个很亲近的词汇,傻笑着使劲点了点头,在张扬的眼中,萧佳就如同他的母亲,因为他睁开眼睛后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萧佳,始终无微不至照顾他的人也是萧佳,哪怕如今的萧佳对他态度冷淡,张扬仍然喜欢萧佳,他喜欢萧佳身上的味道,更喜欢萧佳的一颦一笑。
女收银员又笑了两声,然后不再多说什么。
晚上九点,客人差不多都走了,而萧佳也出现在了烤肉店的门前,与白天不同的是,萧佳换了一身衣服。
“晚上吃饭了么?”萧佳问道。
张扬点了点头。
萧佳没有再说什么,沉默了半晌,开口道:“先等一会儿吧,还有一个人,晚上再吃点什么东西吧。”
张扬安静的等待着,不一会,远处便走来了一个书生气很浓的男人,男子礼貌一笑,与萧佳并列走在一起,聊着一会儿吃些什么,而张扬,只能跟在两个人的身后,显得有些多余。
虽然张扬有很多事情都不明白,但这一刻,他的心里很难受,很不是滋味,张扬也说不出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他只是觉得,自己或许更想要站在萧佳的身边,与萧佳这样谈笑风生,只不过,就算是真正站在了萧佳的身边,张扬也未必能够说出什么话来,他与萧佳,更像是姐弟。
晚上吃了一些烧烤,男人送萧佳与张扬回到了萧佳在镇上租下的住处,萧佳给张扬安排好房间后,自己也回了房间。
房间的间隔很小,萧佳的住处不过是一个小院子,不过,小院子照样被萧佳收拾得很温馨。
躺在床上,张扬望着天花板发呆,隔壁房间传来悉悉索索的脱衣服声,张扬却是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对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此时的张扬比起小学生还不如。
夜风有些凉,张扬也不知道怎么就迷迷糊糊睡着了,一个又一个奇怪的梦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这些似梦似真的场景让张扬分不清楚,梦里的他一掷千金,身边更是美女如云,一个个旖旎的场面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张扬感觉身上很热,却又不知道画面中的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张扬才猛然惊醒。
“妈,什么事?”隔壁房间中,传来萧佳的说话声。
电话那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有些大,使得张扬也听了个差不多。
“我是你三叔,你妈现在在发高烧,得赶紧送镇医院看看,刚刚已经给医院打电话了,一会儿你就来镇医院吧。”
“什么?”萧佳猛然一惊,忙穿上了衣服走出房间。
走出房间的萧佳看着已经在房间外等着的张扬,表情一愣,然后也顾不上说其他的,道:“走吧,先去医院看看。”
萧佳说完,便急匆匆地走在前面。
上了马路后,萧佳拦了一辆出租车,与张扬很快就赶到了镇医院,镇医院里,村子里的人跟来了两个,看到萧佳来后,其中一名年纪稍大的老人忙道:“现在正挂点滴呢,检查结果没出来,医生也不知道怎么样。”
“检查结果?怎么回事?”萧佳脸色一变。
张扬静静听着萧佳与老人的对话。
老人叹了口气,道:“你妈胃有毛病,以前还好,只是偶尔胃疼,村里的大夫都能帮忙开点药,只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你妈天天吃胃药也没顶多大用,我一直让你妈来镇上检查检查,可是你妈就是不干,刚刚跟医生说了这个情况后,医生觉得是因为胃病引发的高烧。”
“胃病引发的高烧?”萧佳神情严肃了许多。
张扬也忍不住担心了起来,萧佳母亲一直都在张扬心中是慈母的形象,哪怕是住院,张扬都有些心痛,更何况萧佳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妙。
“阿木,你先在这里呆着,我去看看。”萧佳朝着医生值班室走去。
整晚上,萧佳都在忙活着,一直到第二天,医生也没给一个太准确的结果,萧佳母亲突然住院,张扬的工作自然是干不成了,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张扬焦急万分,过度的疲惫也让张扬感到困倦,而萧佳,整个人更是憔悴了许多。
“三叔,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呢。”走廊里,萧佳劝道。
“哎,回去也行,这么多人还麻烦,有什么事情给我们打电话,我们再过来。”老人点头道。
萧佳也点了点头,两人离开后,萧佳也坐在了张扬身边,一夜的点滴,萧佳母亲的高烧症状倒是减退了一些,萧佳的担忧也减少了许多。
“萧佳。”昨天晚上一起吃饭的男人朝着萧佳走了过来。
张扬随着萧佳一同转头望了过去,男人是医院里的医生,虽然不是这个科室,不过镇医院不太忙,这个时候,男人自然想要多陪陪萧佳。
“怎么样了?”萧佳问道。
“结果……”男人叹了口气,道:“伯母得的是胃癌,恶性。”
“胃癌?”萧佳瞪大眼睛,使劲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我妈怎么可能得胃癌。”
“你也别想太多。”男人知道自己说这句话已经没什么用了,虽然萧佳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很坚强,但眼眶的反应还是出卖了萧佳,萧佳的眼眶已经有些发红。
“虽然是胃癌,不过也有一个好消息,发现得还算早,现在也只不过是朝着胃癌中期过度,如果再晚点,到了胃癌晚期,更加难办,至少,现在还有做手术的可能性,若是伯母做了手术,差不多有七成的把握能够出院。”男子理性地分析着。
“七成把握?”萧佳表情有些苦涩,治疗癌症所需要的高额手术费她一个护士又怎么负担的起?就算是把老房子卖了,也只是杯水车薪。
“钱的事情你先别担心,我手头还有几万存款,我在帮你试着从亲戚那里借点,不管怎么样,也要给伯母凑够手术费。”男子开口道。
“以前她明明没事的,怎么突然……就有事了呢?”萧佳声音有些哽咽,任谁知道亲人得了重症,很有可能会离世,心里都不会有滋味的。
“放心吧,有我呢。”男人上前一步,紧紧搂住了萧佳,萧佳被搂住之后,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没有丝毫的掩饰,想借着哭声把自己心里边的不开心难过一股脑的哭出来,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