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借力打力,俗称:挑动群众斗群众。
说完了,楚思九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看起了热闹。
“在后宫里头,有本事,有能力,干得了这桩事情的”能套上这几个定语的人,确实没几个。
更何况她已经点了李婉的名了。
钱夕眉不傻啊,脑回路立时拐了过去。然而她不是十五六岁的无知少女,她是受过三回打击,今年二十五岁的天寡女。
上帝给她这个机会,她要力争上游,做人上之人。
所以,这桩事情是谁干的不重要的。
重要的是,她想借机干掉谁。
这些日子,她已经深深地悟出,只要有楚思九的存在,在这个后宫的所有的女人,包括她,都不会有接近皇上的机会。
只有搬开这块挡路石,大家才有希望。
轻轻咬住唇,眸光幽沉,又意味深长地看向李婉。
对视片刻,二人俱是恰到好处地勾一记唇。
都是聪明人。
机会只有一次,此刻正摆在眼前,若能借此搬开楚思九,日后,便是各凭本事。
都是戏精。
“皇上,贵妃娘娘挑拨离间。”李婉委屈地落下泪来。
钱夕眉轻垂眸子,声音哽咽,“皇上,臣妾自入宫以来,淑妃一直很照顾臣妾,哪有可能干这种事情。贵妃娘娘只凭想象,而无事实根据,冤枉我们。”
楚思九原本打算欣赏白莲花对撕,没想到这两只这般聪明,眸子对一眼便结了盟了。
厉害哦。
呵呵,再呵呵。
楚思九没兴趣陪东方昊的这些小老婆们玩心机,摇头失笑。
“皇上,我把话撂在这里,那个宫女呢,肯定说是我干的。我呢,也很肯定地告诉您,是这俩妃合起伙来演戏,再来栽我的赃。只是啊,若我想搞事情,绝对不会搞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我也是不懂了,这个妃有甚特别么?我有甚理由单单泼她的狗血?要泼,也是三个妃一起泼,那样才壮观好看有档次。”
停一瞬,她淡淡地看着李婉,“淑妃,人的格局有多大,决定了做出来的事情有多大。当初在肃王府的时候,我也对你行过一善。原话还记得么?今日这场面挺合适,我再与你讲一遍:每个人都有自己人生,想清楚,再往前走。不要抱侥幸心理,你的任何选择,最后都会回报到你的身上。”
拍一拍手,站起来。
吊儿郎当地看一眼东方昊,“皇上重信守诺,自然记得咱俩的约定,您想如何对我,都可以,但是记住了,后果自负。”
东方昊面色凉丝丝,情绪难辨,“楚氏,朕问你,今日这桩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楚思九冷呵呵地笑一声,“皇上,您带着脑子,长着眼睛的吧,我有必要干这事么?”
这话就是很不恭敬了。
韩明珠总算逮到机会了,跳出来怒目而视,“楚氏,你言语冲撞皇上,僭越了。”
妈妈了个巴子的,不发威当本娘娘是病猫。
楚思九的火头蹭地冒上来,眸中寒光闪起。
撩起裙摆,两步跳到她的面前。
抡圆了,大嘴巴子抽过去,“啪”的一记,清脆响亮,直接把她打得懵圈,哭都哭不出来。
楚思九还骂她呢。
“韩明珠,我提醒过你,当年你拿盅毒害我的事情,我还没有与你仔细地算过帐。记住了,老老实实缩在后头当背景板,本娘娘可以当没看见你。否则,跳出来一回,我打你一回。”
众秒呆。
楚思九痛快了,重重吐出一口气。
TM的,老娘就是报着做泼妇,大闹天宫的想法来的。
我还没开工呢,你们这帮子妖精倒跳出来了,不揍白不揍。
东方韵一直看着东方昊的脸色,见他瞬时黑沉下来,象是要干甚不合适的事情。
她也是个绝的,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凑到他耳边小声讲,“皇上,皇姐不知道你中了甚邪,但是皇姐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楚氏是你掏心挖肺喜欢的女人,你若是负了她,日后肝肠寸断,追悔莫及。千真万确,皇姐是不会害你的。”
眸光殷切地看着他,又轻轻地拍他两下。
其实,东方昊也没打算干嘛。
在他心目中,韩明珠就是个欠揍的。他不过是听楚思九讲到“盅毒”两个字,敏感了那么一下。
那一晚,他吻住楚思九时的感觉太奇特的,脑子里哪怕不去思考,浮起的那股温柔的暖意,刺激得他全身战栗。
渴切地想要与她融为一体。
他觉得自己或者中了邪,或者便是中了她的盅毒。
这会儿听皇姐讲“楚氏是他掏心挖肺喜欢的女人”,他立时就信了,然而心里头又泛起了酸楚。
他那么的喜欢她,可是她却要弄死他。
只一瞬,他便消沉了下去。
这点时候,韩明珠已经反应过来了,嚎-啕-大-哭啊。
“皇上,贵妃娘娘无缘无故地打我,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楚思九的心情也消沉。
那个男人,明明应该是她的老公,却有辣么多的女人,要他帮着做主。这种男人,还要么?
可是想到他在石室时,宁愿自己死,也要保全她的情景时,她又……一声叹息。
这个时代,叫作古代。
这个男人,他是皇帝。
现实,便是如此。
心情不爽利,招呼也懒得打,她转过身,自顾自地出去了。
……
灵堂里头一片寂静,就连韩明珠也止住了哭声。
这样,也可以?
所有的眸光都投注到了东方昊的身上。
“皇上,贵妃娘娘这般无礼,您……不处罚她么?”钱夕眉不死心,轻声地问。
东方昊厌烦地看她一眼,回过头看一眼报信的太监,“宫女无礼,惊扰灵堂,杖毙。”
“是,皇上。”太监唯喏退下。
东方昊回头看一眼东方韵,“这里就麻烦大皇姐了。”
“好的,皇姐会料理的。”东方韵挺高兴。
今日楚氏大发雌威,狠狠地削了三妃,看着很通气啊。
她是明眼人,自然知道这桩事情是谁干的。
眸子冷冷地瞟一眼李婉,笑意不达眼底地弯一下唇,“淑妃,原来贵妃在肃王府的时候,就教导过你。为甚这般不长记性呢?”
李婉抿起唇,眸光略有放空,“长公主,你是经过风浪的人,自然知道有很多的事情,并不是你想如何便如何的。”
东方韵点点头,“这倒是句大实话。”
眸子撩一眼钱夕眉,心下很是不屑。
这天寡女无甚特别呀,五皇弟到底抽了什么风?把这么个没格调的弄进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