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战天回到王府,正在小苑研究草药的疏影看见王爷一脸的怒火,有些错愕。
近来,王爷的情绪很不正常。
他吩咐下人沏茶来,然后坐在石案前,面如铁寒。
疏影靠近无情,轻声问:“王爷不是去找四小女且吗?又吵了?”
无情点点头,哭丧着脸。
取回天狼火曼花之后,不知怎么回事,王爷好像变了个人,易怒,狂躁,芝麻绿豆大的事也大发雷霆,甚至与明四小姐吵架数次。而以往,照王爷宠爱明四小姐的情形,怎么可能跟她吵架?
身为王爷的四大暗卫之首,主子雷霆震怒,首当其冲的就是无情。不仅是他,血狼和疏影也被骂过。他们三个臭皮匠讨论过两次,唯一的解释是:王爷吃醋了,而且这醋大如苍穹。
若长此以往,他们的日子可就难过了,肿么办嘞?
侍婢端来热茶,墨战天饮了一口,陡然扔出去,怒吼:“这么凉,怎么喝?”
茶水和茶叶溅了一地,茶杯碎片四散,侍婢惊惧得浑身发抖,快哭了。
无情挥挥手,侍婢得了特赦令似的飞奔离去。
墨战天的俊脸黑如夜空,猛地拍案。
石案裂开几条细缝,接着轰的一声,石案碎裂、倒塌,仿佛落木萧萧下,尘土飞扬。
无情和疏影心惊肉跳,今夜王爷当真是怒极了。
尔后,墨战天黑着脸回房。
“我去找王管家来清理。”无情摇着头离去。
“哦。”疏影眉心微蹙,若有所思。
翌日,墨战天下朝回来就进书房处理公务,疏影端着一盅汤进去,“王爷,小的炖了银耳莲子羹,王爷尝尝吧。”
他头也不抬,专注看奏折,“搁着吧。”
她放下盅,含笑道:“小的许久不曾为王爷把平安脉了,不如现在把个平安脉。”
他姿势不变,伸出右手,她立即搭上他的手腕,凝神断症。
“如何?”他淡淡地问。
“从脉象看,有点不妥。”
“如何不妥?”墨战天这才放下奏折,靠着椅背,有点不以为然。
“王爷这些日子易怒、急躁,并非无缘无故。”疏影面色凝重,果不其然,王爷的贵体有异样,“王爷可否割破手指,滴两滴血?”
他不由分说地咬破食指,两滴血水滴在茶杯盖上。
她取出一枚粗大的银针搅了几下鲜红的血,神奇的是,血色渐渐发暗、发绿。
他剑眉一紧,“为何会这样?”
她解释道:“小的这支银针并非普通的银针,浸泡过几十种珍贵药材,厉害着呢。王爷的血发暗发绿,由此可见王爷的血脉有问题。小的还无法断症,先去翻翻医书再来禀报。”
墨战天让她去了,眸光犀利如刀,莫非被人下毒了?
其实,他也觉得这些日子很容易动怒,想冷静却总是控制不了自己,他以为自己太爱诗儿才无法忍受诗儿与别的男人在一起,才会反应这么大,没想到,竟然另有原因。
又过了一日。
他刚下朝回府,疏影就激动地迎上
去,“王爷,小的找到了。”
墨战天摆手制止她说下去,走向书房。
“小的师父留给小的几本医典古籍,其中一本记载了一种与王爷类似的病症。”她顶着一双熊猫眼,兴奋道,“身患这种病症的人,性情大变,血色发暗发绿,是因为血脉有问题。”
“这种病症叫什么?王爷为何会患这种病?你简单点说。”无情催促道。
“这种病症并没有症名。”疏影继续解释,“几百年前,有一种狼,性情凶悍狡猾,比普通的狼凶恶数倍。若是被这种狼咬了,或是饮过这种狼的血,人就会性情大变,血色会发暗发绿。若不及时诊治,患此症的人就会变得跟狼一样,狂性大发,乱咬人。”
“在天狼族与狼群搏斗时,本王被狼咬过。”墨战天忽然想起,他和诗儿逃出天狼族时,用自己的血喂过她,或许,她的性情有此变化也是因为此症。
“那如何医治?疏影,你有办法是吧。”无情担忧道。
“王爷放心,小的一定会想到办法医好王爷。”疏影神色坚决。
墨战天忽然起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无情连忙跟上。
他们来到寒梅苑,春娘说四小姐去了凤朝凰酒楼。他们又到凤朝凰酒楼,明诗约不在,梅掌柜说她刚走,是和楚王燕思澜、冰无极一起走的,至于去了哪里,梅掌柜不知。
无情觑着王爷,真担心他又动怒。
墨战天的嘴角抽了几下,眸色发暗,拳头攥得紧紧的,狠狠地压下怒火。
……
不久前,燕思澜来到凤朝凰酒楼,邀明诗约去一个地方。
她说今日不行,已经答应无极要为他下厨。
燕思澜执意带她走,说明日再为冰无极不迟,他不会生气的。
他们的马车刚走,冰无极就飞奔出去,跳上马车,气呼呼地骂燕思澜无耻,还逼车夫停下来,要带她回去。
“无极,不如你也一起去吧。”明诗约笑道。
“我才不去。约儿,你答应过我今日要为我下厨的,你不能言而无信。”他又伤心又委屈。
“冰王子,若你不介意,就一起跟来吧,反正表妹是不会回去的。”燕思澜轻缓地眨眸。
冰无极只好妥协,“那你明日为我下厨。”
明诗约答应了,他便坐在她身旁,朝燕思澜挑眉。
燕思澜不以为意,语声清润,“冰王子,你在我大燕国待了不少时日,你父王、母后不会想你吗?他们不催你回去吗?”
“关你什么事?”冰无极讨厌地瞪他。
“听闻冰族王子必须在年满二十那年大婚,你父王、母后应该为你挑好新娘了吧。”燕思澜的桃花眸潋滟生光,流金泄玉,分外的迷人,“本王还听闻,冰族人不能与外族人通婚,而且冰族王和王妃挑选未来的冰族王妃非常严格,不知是哪位姑娘会成为你的王妃?”
“关你什么事?”冰无极恼怒不已,恨不得缝上他那张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闻言,明诗约觉得心情极好,今日真是秋阳灿烂,是外出游玩的好日子。
燕思澜
淡淡道:“冰王子这么喜欢燕国,不知情的还以为你喜欢大燕国的公主呢。若非你们冰族有族规,不然,父皇兴许会把青阳公主许配给你。”
冰无极郁闷得一口老血喷出来,又郁闷地咽下去,“小爷我的婚事,你无须操心。”
这死燕思澜,哪壶不开提哪壶,在约儿面前说这些话,不是让他难堪吗?
“你总是跟表妹在一起,难道你对本王这个表妹有别样的心思?”燕思澜似笑非笑。
“表哥,别乱说。”明诗约扶额。
“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冰无极甩给他一句她的经典用语,满目希望地问她,“对了,你想好给我做什么好吃的了吗?”
“你可以提一个要求。”她笑道。
“那我得好好想想了。”他满足地笑,作冥思苦想状。
被他们冷落,燕思澜并不生气,面若冷月。
到了郊外,马车行驶了十里地终于停下来。明诗约看见一片枫树林,不掩惊艳之色。
这片枫树林足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似天空飞落的一朵火烧云,红艳明丽;像绣娘在灰白的绸缎上绣的一团火焰,炽烈地燃烧。这样鲜艳的红,这样热烈的红,把秋日冷凉的郊野妆点得格外的生机勃勃、绚烂璀璨。
冰无极取笑道:“约儿,原来有人带你来看枫树,真无聊。”
燕思澜淡然一笑,“表妹,我们去摘几片枫叶,夹在书册里,过几个月风干了,就永远留住这火红的色泽了。”
明诗约正有此意,便过去摘枫叶,冰无极也只好跟过去。
在火红枫叶的映衬下,这两只绝世美男特么的美不胜收,令她妒忌得想把他们的五官揉糊了。
冰无极穿的还是冰绡轻袍,柔滑的银发流如瀑布,在鲜红的背景里愈发的瑰美。
燕思澜穿着精绣白袍,冰封似的雪颜被火红色融化了似的,含着轻淡的笑意,美得令人窒息。
为毛她身边都是绝世美男?他们的美貌把她衬得灰常没有存在感好吗?
吐槽归吐槽,现实归现实,她还能怎么样?
在枫树林里玩了许久,他们饿了,冰无极提议回去用膳,燕思澜却道:“本王已备好吃食,劳烦冰王子去马车上取下来,本王生火。”
她眼眸一亮,想在这里野炊?这主意不错。
为了能尝到她的手艺,冰无极勉为其难地去做苦力,把吃食都搬下来。
燕思澜带来的吃食有红薯、杀好的鸡鸭和小鱼儿等等,还带了各种调味料。明诗约挽起广袂,将吃食插在细长的竹签上,放在火上烤。
当吃食散发出勾人食欲的焦香,冰无极迫不及待地弄下来,递给她,“约儿,你先吃。”
燕思澜拔下鸡腿,递给她,“表妹,先吃鸡腿吧。”
她照单全收,“你们也吃。”
蓝天白云下,坐在秋风里,他们一边享受阳光的沐浴,一边品尝美食,格外的惬意。
“表妹,我记得你生辰是十月十八,还有一个月。”燕思澜优雅地吃,“今年生辰是你及笄的大喜日子,表哥为你办一场帝都绝无仅有的及笄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