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诗约摇头,“皇后娘娘的旨意,推得了吗?那些太监横一点倒也正常,身子残缺的男人心里总是变态的嘛。你去回话,说我会进宫的。”
梅掌柜应了一声,为难的点头。他想不明白,四小姐的事早就在京城流传开了,有人说四小姐和皇后不是一伙的,梅掌柜倒是相信。
明诗约带着疏影一起进宫,边走边说,疏影问道:“皇后传召你做什么?不如我和王爷说一声。”
明诗约阻止了她,总不能一有什么事就去找墨战天。
谢皇后传召,自然不是想吃牛排,明诗约道:“我又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谢皇后稳重中宫这么多年,也算有本事。”
“谢皇后毕竟有谢家这个靠山,谢丞相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不可小觑。”疏影道。
“这个节骨眼上,她找我,想必不会有什么好事。”明诗约冷冷地嗤笑。
前朝的气氛严肃而紧张,各条宫道、各座殿宇都有侍卫,他们握着长枪,腰间挂着刀剑,面目冷肃,看谁都像看刺客。
到了谢皇后的寝殿,疏影在殿外候着,明诗约单独进去。
谢皇后形容憔悴,看来皇宫中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
她没有穿平时的霞帔,一身深青宫装,上面绣着凤凰的图案,头饰也很简单,只插着一根白玉簪子,脸上的脂粉用的也少,看起来很清淡。
明诗约福身行礼,“娘娘,臣女这便为娘娘做牛排。”
早点做完,早点结束,她可不想陪着这个一向不对盘的谢皇后。
燕思澜监国,太子的地位有点不稳,谢皇后忧心忡忡,烦忧甚剧,她她更生气的是,她的兄长谢丞相竟然不管不问,问他一句,半个屁都打不出来。
宫里出了大事,御王掌控了皇宫,所有宫人和禁军、侍卫只听御王和楚王。表面上,宫人、禁军对她这个中宫是恭恭敬敬的,可是,她想要问点事,他们都说不知。
谢皇后连忙留住明诗约,温和道:“那倒是不着急。你难得来一次本宫这里,就陪本宫说会儿话吧。咳,这阵子宫里风声鹤唳,本宫连个说贴心话的都没有,因此,本宫才传召你进宫。”
明诗约微微露出一丝笑容,“娘娘是一国之母,身份尊贵,想必宫人也不太敢说三道四。若娘娘觉得闷,可以出宫回府与家人团聚几日。”
谢皇后大笑,“你啊……你啊……太后说你性情乖张,无视宫规,如今看来还真是如此。”
明诗约但笑不语。
“若本宫能与你一样随心所欲便好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华丽的寝殿,如云的宫人,就是一个美丽的牢笼,而本宫就是这笼里的小鸟,没有任何自由可言。你说,本宫当这个皇后,是幸还是不幸?”
“幸与不幸,只是一念之间。这一刻觉得幸,下一刻可能就觉得不幸了。再者,凡事都有利与弊、得与失,娘娘是智慧的人,想必比臣女懂得更多。”
“明家女儿果然聪慧。”接着,谢皇后叹气道,“有利便有弊,有得便有失,本宫明白。”
明诗约宽慰一番,说了一些没营养的话,接着道:“娘娘不如尝尝臣女的厨艺吧。臣女新研究了新菜式,娘娘有兴致第一个品尝吗?”
谢皇后道:“也罢,本宫就等着你为本宫做的新菜式。”
疏影见明诗约出来,关心地问:“没什么事吧,皇后娘娘可说了什么?”
明诗约寻思半瞬,道:“皇后娘娘倒也没说什么,不过她的目的绝非单纯。”
当今朝堂、宫里的形势犹如冰床下的暗流涌动,虽然谢皇后身在皇宫,又地位尊崇,但御王封锁了消息,她只知皇上病危,至于犯了什么绝症,一无所知。
能帮太子登上皇位的,只有谢丞相和谢皇后。可是,如今宫里戒备森严,她出不了宫,又无法时常与兄长取得联络,因此,她只好对外臣之女明诗约用心机了。
明诗约呵呵一笑,“你家王爷一手遮天,把谢皇后弄得没法施展,所以才找我。”
疏影笑笑,“王爷也是为了稳定朝堂和后宫。”
进了御膳房,明诗约让太监挑选最好的牛排,另外拿了一些水果。
凤朝凰的牛排在京城的名气是响当当的,连御膳房也有牛排这道菜,学的就是明诗约的做法。
她吩咐宫人把水果打碎了,弄成一碗果汁,接着切好牛排腌制,半柱香之后,就开始烤。
管事的太监连忙道:“四小姐,这腌制的时间不够吧。要不要再腌制一下?”
“再腌制就成咸肉了。”
明诗约只想赶紧干完活,赶紧离开皇宫。牛肉再腌制一下会更加入味,可是没有那么时间,就这样吧,反正谢皇后也没多少心思品尝她做的牛排。
烤好了牛排,沾了一点果汁上去,然后再煎。
明诗约介绍道:“这叫果味牛肉,你们闻闻是不是有水果的香味。”
疏影闻了闻,惊喜道:“还真是的。”
一旁的太监闻都没有闻就点点头,这些人见明诗约随随便便又弄出一道新菜来,问都不问就让人加入菜谱。
管事太监笑道:“恭喜姑娘财源广进。”
明诗约轻轻一抖手,一锭银子就塞进管事太监的手里,“怎么称呼?”
“冯有道。贱名不敢让姑娘记着。”冯有道谄媚地笑道,“姑娘的厨艺是咱们京城首屈一指的,御膳房怎么都做不出来。御王吃了好几次都说不对味,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这是一个会说话、心思灵敏的人,隐隐知道明诗约和墨战天有关系,变着法讨好她。
明诗约道:“下次御王再说不好吃,你们不做就是了,看他吃不吃。”
他连忙说不敢,你以为大家都和你一样。若他们真这么说,脑袋早搬家了。
“要不要给御王也做一份?”
“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御王嫌弃御膳房的膳食不好吃,就去凤朝凰吃,我保证他走着进去、躺着出来。”
冯有道吓得不敢说话,连忙吩咐手下的人给谢皇后送牛排去。
明诗约离开御膳房,与疏影一道出宫
。
宫门还没到,谢皇后派来的太监从后面喘着气追上来,“四小姐,请慢走。”
“有什么事吗?”明诗约决定,无论如何再也不去见谢皇后了。
“皇后娘娘说四小姐做的牛排美味可口,要赏赐你。”太监笑道。
她看向后面两个太监,他们扛着一只檀木箱子,天了噜,难道这就是谢皇后的赏赐?
疏影也吃惊不已,“皇后娘娘的上次这么多?”
回到凤朝凰酒楼,梅掌柜笑呵呵地帮着把那只箱子搬进后院。
清点完毕,梅掌柜和明诗约汇报:“皇后娘娘的赏赐太多了,光是彩锦就有五十匹,白玉一对,黄金百两,还有一枚腰牌,是放在白玉上的。”
明诗约接过来一看,让梅掌柜下去,回头看着疏影,“你看,这是谢皇后寝宫的腰牌。”
疏影寻思道:“皇后娘娘是想让你常常进宫?”
“要进宫我为什么非要用她的腰牌?”
明诗约无法理解谢皇后的脑回路,难道是笼络她?只要她成为谢皇后的人,谢皇后就要她说服墨战天支持太子?是这样的吗?
不过,又有新菜式推出了,而且可以借着谢皇后的名义宣传推广。
梅掌柜给京城所有富贵人家发了请帖,请帖上只有一道菜,还有一句皇后都说果味牛排好吃的话。
上一次推出牛排,只是邀请有地位、有身份的权贵之家,这次的果味牛排,不管什么人,拿着请帖就可以进。
梅掌柜笑呵呵的一边算账一边抱怨,“生意太好了也烦恼。咱们会做牛排的厨子太少,腌制的时间根本不够。还是姑娘你的主意好,直接用果汁泡。”
“皇后娘娘都说好吃,他们还敢说不好吃吗?”疏影笑眯眯道。
“那些富贵人家不缺银子,自古以来,商人属三教九流,地位不高,有钱没地位,更加别说和权贵人家相比了。是人就想改变,能花钱吃果汁牛排的人,吃的不是牛排,咱们就是做的不好吃送过去,他们也一样会说好吃。他们吃的是一个待遇,一个身份。和皇后娘娘一个待遇还不够他们吹牛的?”明诗约道。
“小姐说的是。”梅掌柜笑得合不拢嘴,“不如咱们以后都这样做?”
“一定要将皇后娘娘都说好吃这句传出去,当成我们凤朝凰的标志语言,让人一想到凤朝凰就想到这一句话,一听到这一句话就想到凤朝凰。”明诗约打着如意算盘。
疏影实在看不过去了,这两个人想赚钱都想疯了,“四小姐,你赚的金山银山已经有好几个库房了,还不够吗?钱财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赚得多,也花不完呀。再者,倘若皇后娘娘知晓你打着她的名义做买卖,说不定会动怒呢。”
明诗约调皮地眨眼,“谢皇后说我性情乖张,太后说我无视宫规。我现在做的不就是她们说的吗?我才不怕她们知道。”
疏影说不过她,就连御王都拿她没办法。
这全天下,胆敢借用皇后名义来做买卖的,也就只有明诗约一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