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正明的中药铺开在明华大道的一条弄堂里。
虽然不如街道门面的流量大,但这家在业内颇有名气的中药铺,本就不靠给普通人抓药赚钱。
“你要的东西都在这儿了,友情价一百万。”
当宋正明将一包银针摆到桌面上时,陈当归忍不住咂了咂嘴。
一百支银针,虽然用料特殊了些,但成本价最多十万块。
这厮一张嘴就是一百万,当然不在乎给普通人抓药赚的那些小钱!
“友情价……”
陈当归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儿,但还是道:“回头我让人转你账上。”
虽说材料费最多十万,但整个L省就只有宋正明能制作这种特殊银针,那九十万既是手艺费,也是祖传下来的文化传承。
他知道,宋正明这个无奸不商的家伙,要是卖给外人,最少也得喊个三百万的高价。
“真不知道,你小子要那么多银针干嘛,虽然你医理不错,但也没见你给别人治过病啊。”
宋正明一边不明地摇了摇头,一边小心翼翼地整理玉柜后的珍稀药物。
宋正明的药铺之所以在圈内有名,就是因为他们家从来不卖普通中药,卖得都是可以下药的奇花异卉,以及某些入药效果极好的野兽肢体。
开在不起眼弄堂里的小小一家中药铺,一年流水收入,未必逊色于省城神农坊。
出门之前爷爷曾说过,陈家虽然是华夏第一大国医世家,但中医传承已经数千年,万万不可小觑任何一位有传承的中医。
宋正明一家,就是这种看似普通,实则既有传承又有过人本领的中医家族。
“咦。”
陈当归将银针细心收好后,忽然发现宋正明用和田玉打造的药柜里面,有一个由极品羊脂玉打造的小药盒。
“那个玉盒里面装的是什么,以前来的时候怎么没见过?”陈当归挑了挑眉。
“血玉珊瑚。”宋正明随口答道。
“血玉珊瑚!”
听到回答,陈当归的眼睛忽然瞪了起来!
很多中药铺里也许有血珊瑚这种东西,但绝不会有“血玉珊瑚”的存在。
血玉珊瑚是一种长相类似血珊瑚的珍稀中药,非常罕见!
铁塔四人如果能够服用血玉珊瑚,根本用不着两三个月乃至半年时间,最多一周就能达到明劲巅峰的存在!
如果他们四个能在极短时间内强化自身,拥有世界级拳王的实力,陈当归在北海市这座地级市几乎可以横着走了。
眼看就要与孔通集团、王海龙正面斗法,京城还有一个风水安保虎视眈眈,只凭目前的三组根本难成气候。
可要是他身边多四个明劲巅峰的保镖,那就不一样了!
陈当归将大手按在桌面上,兴奋地道:“宋哥,这血玉珊瑚多少钱,我收了!”
“想都别想。”
宋正明翻了翻白眼儿,道:“这玩意儿已经被客人订出去了。”
“谁啊?这么阔气?”
陈当归挑了挑眉毛。
要知道,血玉珊瑚本就是有价无市的好宝贝,在黑市上被炒到上千万也是有可能的。
宋正明正要说些什么,眼光忽然一瞥,挑眉道:“说曹操曹操到,买主来了。”
话音刚落,一对年轻男女从外面走了进来。
“宋老板,我们是来取血玉珊瑚的。”
说话的是那个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身材纤弱苗条,精致娇美的小脸上尚带着一丝稚嫩,灵动的双眼里透着一丝淡淡的忧色。
“龚小姐,这是您的血玉珊瑚,三千万。”
宋正明将陈当归心心念念的那个羊脂玉药盒拿出来。
顿了顿,他挑眉道:“如果我以商人的角度,追求的当然只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但我与令尊是旧相识,需得提醒你一句,你爷爷的病,靠血玉珊瑚是治不好的。”
年轻女人叹了口气,哀伤地道:“我知道,但医生说了,血玉珊瑚能够为我爷爷续三天的命。哪怕只有三天……也好啊。”
听到这话,陈当归咂了咂嘴。
真是个大富人家啊。
三千万的血玉珊瑚,只为了吊三天的命。
别说三千万了,就算是三百万,也有很多人愿意用完整的性命去搏。
不过如此一来,倒是给了他拿下血玉珊瑚的机会。
陈当归忽然上前一步,道:“这位美女,请问你怎么称呼?”
年轻女人还没开口,跟在她身旁的那个年轻人已经目光阴冷地哼出声来。
“小子,如果你想搭讪泡妞,那么我想你找错人了。”
宋正明也皱了皱眉。
毕竟这年轻女人的爷爷即将去世,陈当归要是这个时候泡妞,未免太令人失望了。
“泡妞?”
只是陈当归唇角微勾,道:“你们想多了,我只是想问问这位小姐,血玉珊瑚愿不愿意送给我。”
“不可能卖给你……”
年轻男人正要厉斥一声将陈当归打发走,但忽然他怔了一下。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陈当归说的是“送”,不是“卖”。
他厌恶而森冷地看着陈当归,怎么也没想到世界上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年轻女人家教还算不错,没有恼怒,只是哀伤地叹了口气,道:“爷爷危在旦夕,这位先生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我们得走了。”
说着,她便要抱起桌面上的羊脂玉药盒。
陈当归微微一笑,道:“你将血玉珊瑚送给我,我送给你爷爷十年阳寿,难道你觉得不划算?”
呼!
此言一出,年轻女人登时怔住了。
她猛地扭过头来,紧紧地盯着陈当归,道:“您……刚才说什么?”
陈当归淡淡一笑,道:“我说你将血玉珊瑚送给我,你爷爷的病,我可以治。”
年轻女人的呼吸登时粗重起来。
从小到大,爷爷最疼的人就是她,甚至连她亲姐姐都觉得爷爷太偏心。
她孝顺爷爷,甚至要胜过孝顺父母。
医生一说血玉珊瑚能续命三天,她便开始满世界地寻找这味药。
可就算花了三千万,也仅仅能续命三天而已。
陈当归却说……能治爷爷的病,而且治好了最少还有十年阳寿……
尽管陈当归信口开河的可能性非常大,但已经快要崩溃的她,就像是即将溺死的人忽然看到了一株浮萍。
“您真的能治我爷爷的病?”
年轻女人忽然哽咽起来,道:“只要您能治好我爷爷,别说血玉珊瑚……您要什么我都可以给您!”
“涵秋,你是不是急傻了,这个一个信口开河的小子,你也信?”
年轻男人眼睛一瞪,冲着陈当归呵斥道:“我不管你是谁,要是再在这儿胡搅蛮缠,诓骗我小姨子,我要你好看!”
宋正明也皱了皱眉,道:“陈当归,你连她爷爷是什么病都不知道,就敢说自己能治?咱们虽然是朋友,但你们都是我的客户,你最好不要瞎凑热闹,如果出了事儿,我保不了你。”
此言一出,年轻女人登时回过神来,心头猛地一哀。
是啊。
自己只是听有人能治爷爷,就病急乱投医。
然而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却连爷爷是什么病都不知道,张口就说能治,那不显然是骗子吗?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神医难药不知之病啊。
“骗子……”
年轻女人厌恶地哼了一声,然后便抱起羊脂玉药盒,要随年轻男人一同离开。
就在这时,陈当归忽然昂起脑袋,长声道:“你爷爷是不是双唇发黑,肚脐处发紫,四肢软弱如无骨?”
此言一出,年轻女人浑身像是被闪电击中一样,猛地定格在了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