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根儿里传来的细小琐碎的声音丝毫不落的传入到了程宇的耳朵里。
笑话,只要程宇愿意,房源一公里的范围内,包括地下一米的老鼠都难逃他的感知,更别说是两个躲在墙角偷偷摸摸的小贼了。
就这点儿不入流的手段吗?程宇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
原本以为青帮里有沈康这样的高手,两天之后的帮主之争可能还有一点儿乐子,但是没想到竟然会派这么不入流的人过来。
程宇有些失望了。
门口就有守卫的青帮弟兄,这是为了保证程宇的安全,虽然具体的作用有待检验,但是这份心思还是挺让程宇感动的,只是现在看来,这效果实在是不怎么样啊!
“雷堂主!”
“呵呵,程先生在吗?”
是雷战的声音。
程宇有些疑惑,难道白天吃的亏还没吃够?他来这里干嘛?
“程先生,真有雅兴啊!”
雷战推门而进,身后的守卫轻轻关上了门。
“这么晚了,不知道雷堂主有什么事情吗?”
雷战依然是那一神的粗布衣服短打扮,看他笑意盈盈的脸庞,似乎白天的事情并没有对他产生多大的影响。
现在程宇倒是有些看不透他了。
他到底是要干什么?还是来劝我退出的?
雷战手里拿着一瓶酒,大大咧咧地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跟程先生喝两杯。”
一个黑色的陶瓷酒壶,两个黑玉酒杯,这就是雷战带来的全部东西。
“喝酒?雷堂主还真是好雅兴啊!”
“英雄惜英雄而已,当然,程先生是英雄,我只是沾程先生的光罢了,程先生不会不给面子吧?”
“您谦虚了。请坐。”
墙角依然传来悉悉率率的声音,程宇只是笑了一声,不管你搞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得逞的。
想玩儿?那我就陪你好好玩玩儿。
“白天的事情是我不对,冒犯了,现在我得跟您说声抱歉,这杯酒,我先干为敬了!”雷战分别给程宇和自己倒酒之后一仰而尽,然后把空荡荡的酒杯朝着程宇的方向。
看着雷战一仰而尽,程宇心里更加摸不透他的心思了,但是他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个人今天晚上的表现有些反常,而且他对自己的敌意一直未曾消失。
事出反常必有妖!
“怎么,程先生还在介意白天的事情吗?”
程宇笑了一下,“白天什么事?我早忘了。不就是喝酒吗,雷堂主想喝的话,我奉陪到底!”
看着程宇也喝了那杯酒,雷战显然很高兴,脸上的神色好了不少,但是这更加暴露了他的目的,程宇心里也有些冷笑,就这种水平还学别人玩儿阴谋诡计?恐怕是被人拿着当枪使了。
“程先生,其实我这次来,只是想劝您能不能重新考虑一下我的建议。退出帮主竞选,我可以答应您的任何要求,只要我当了帮主,您就是帮里的供奉,与我平起平坐。您看怎么样?”
程宇笑着摇了摇头,“同样的话,我从来都说第二遍。对于帮主之位,我只是受人所托不想让当年的那位老前辈失望罢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我还真没有考虑在内。雷堂主,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想您可以离开了。不送。”
看着程宇再次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并且喝了下去,雷战脸上的笑意更浓,“程先生好酒量啊。”
“一般,比不得您。”
“呵呵,程先生,有钱没命花的事情最是让人恼火,有权利没命用,也是挺烦的……您能够明白我的意思吗?”
程宇疑惑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待程宇反应过来,不禁噗嗤一声笑了,“你的意思……是想要了我的命?”
“这话只说对了一半,不是我想要您的命。”
“呵呵,我有点儿不明白了。”
“很简单,”雷战站起身来看着他说道,“有人想要您的命,而且只有我能救你,好好想想吧,是要保住自己的小命呢,还是非想着要淌这趟浑水呢?”
“恐怕是要让您失望了。”
程宇看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喝了下去。
“哼,程宇,你以为会一点儿功夫有点儿身手就能当帮主了吗?你想的太简单了。帮里有多少派系,不同的派系之间有多少争斗你有知道多少,仅仅凭着一块牌子就想当帮主,你还是太天真了……”
雷战脸上笑意渐浓,但是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程宇给打断了,“您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嗯?被程宇突然一问,雷战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我以前是一名中医,当然,我现在也是,以前治病,现在专治各种不服。呵呵,就你在酒里玩儿的这点儿小伎俩,都是我三岁时候玩儿剩下的。”
无色无味的毒药很稀少,不单单只是难以配制的原因,更多的则是因为解药也不好配制,如果是放在以前的话,程宇估计还会慎重考虑要不要喝下这杯酒继续跟沈康玩儿下去,但是现在,即便是再来一壶酒他也敢一口喝光。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雷战看到程宇镇定自若的表现,而且一点儿没有中毒的迹象,他有些慌张。
“我说了我是医生,这点儿小玩意儿还难不倒我。”
墙角的声音大了几分,似乎是忍耐不住了。
“多有冒犯,还望程先生见谅。”
雷战像是突然接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突然拱手道歉,然后转身想走。
程宇哪里肯放他走,冷哼一声,快速地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臂,但是就在同时,一支冷箭从墙头上射了过来,程宇侧身一闪,冷箭打在了地上的青石板上,迸溅出一串火花。
果然是耐不住性子了!
眼看雷战就要冲到门口了,程宇指尖多出来两根银针,朝前一指,打在了雷战的腿上,后者一个趔趄倒地,拖着左腿朝前爬行。
程宇闪电般地来到了他的面前,一股不可阻挡的气势从他的身上散发了出来。
雷战一拳朝前打了出去,这一拳是雷家祖传的虎形拳,一拳下去,磨盘大的石头都会被打的粉碎。
只可惜,这一拳竟然直接被程宇一脚给踩在了地上。
“咔嚓!”
地上古朴青石板直接被震碎了,雷战的那只拳头竟然直接被程宇踩到了泥土当中!
雷战只感觉一股力气使不出来,而全身的力气也凭空消失在了这土地里。
当他想要抽出腰间的匕首刺进程宇的腿上的时候,却听见了程宇那淡然却极度冷酷的声音,“你以为你能活着走出去吗?”
这平静的话语从程宇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是看到邻居问他吃饭了没有一样平常,但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话语却让雷战竟然消失了所有的斗志。
眼看左拳被程宇一脚给踩的陷进了青石板,直到这一刻,雷战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渺小。
是啊,自己远远不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
蚂蚁对大象,竟然相差如此悬殊。
“我今天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但是你自己要找死,这就怪不得我了。”
程宇指尖冒出一缕白色的真气,极细,也极其锋利,只要程宇在他的脖颈处一划,他的脑袋就会立刻掉落下来。
“慢着!”
从墙头外面突然窜进来两个人,清一色的黑色夜行衣,脸上蒙着面纱。
他们脚下穿着特制的牛皮靴,走起路来声音极小,像猫一样,因此这种靴子也叫“猫靴”,夜行衣的材质特殊,面料要求透气而且防水,最主要的就是这种黑布不能反光,古时候的刺客高手都会有一件自己独有的夜行衣,夜里,就算是走到他的近前都不一定发现的了。
就拿那一块小小的面纱来说,必须要透气,防止呼吸不畅,同时也要吸水,不然在冬天很容易呼出白气,从而暴露目标。
程宇心里感叹,现如今也只有像青帮的这种大帮派能够把这些传统保留下来了。
不过,现在的局势还不明朗,程宇丝毫不敢大意。
“怎么,终于忍不住了?你们不是在角落里藏的挺好的吗?”
对想要自己命的人,程宇说话向来不会客气。
“我们是执法堂的人,有人举报会有刺客对程先生不利,所以我们前来缉拿凶手,保护程先生。”
一个人走上前拱手说道,同时从腰间摘下一块牌子递了过去,程宇看到上面写着一个“法”字。
“哼,凭一块牌子就让我相信你们?谁知道这是你们从哪儿捡的、偷的、抢的?万一你们是他的同伙呢?”
“呃!”
程宇脚下又用了一些力气,雷战吃痛,不禁轻哼出声。
“那程先生要怎么才会相信?”
这个执法堂的人也是相当为难,他们只是接到情报后例行公事,没想到这个“刺客”竟然就是虎堂的堂主!这还了得!
按照程序,到了这一级别,就不是他们这些探子能够触及的级别了,只能把人先押回去然后听从上面的发落,但是碰到程宇这么个人,他们左右为难。
“这样吧,你让执法堂的老大过来,或者叫几个长老过来也行,怎么着也得有个做主的人来我才相信。而且,说不定这家伙想不开还想自杀呢,我得保护证人,保护现场。亏你们还是执法堂的,怎么这点儿经验都没有。”
亏得这两个探子都戴着面纱,不然,程宇肯定能看到他们几乎因生气而扭曲的面庞。
“程先生,请不要干预我们的工作,这个人,我们是必须要带走的。”拿着令牌的探子语气也不再似刚才那般和气了。
程宇眉毛一挑,“怎么?还想从我手里抢人?”
两个探子相互看了一眼,心领神会。
“程先生,请不要让我们难做。对不住了。”
“来的好!”
程宇随后在雷战身体里打进了一道真气,让他动弹不得,然后朝那两个探子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