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八章(3) 临死前的话题――特异功传

他被送到了一座荒山上,山上连一颗稍苍绿一点,像样一些的树都没有,只有几颗被虫啃得只剩下几枝黄黄的松针尾尖了,病怏怏的小松树,四处一片荒凉。“他们难道就要我死在这么个一毛不值的地方?”他想。他被拉下了刑车,强迫的跪在一个土岗上。执行官下达了“准备”的命令,侩子手举起枪。好笑的很,他们在干什么?他们要戴手套,将口罩也戴上了,是怕我看到你们的模样,记出你们来?怕我到阎王面前去告你们的状?原来你们也有怕的啊!他转过身,面对着他们,看着枪口。他们将他转过去,他又执着的转过来,他要看着下令,看着开枪。

他看见了侩子手的手指压紧了枪机,将枪口瞄准了他的胸膛。手指在用劲的往回勾动。枪膛中喷出了一团火。他清楚的看见了弹头从枪弹中向他飞来,他是看清了它在飞速的旋转,散发着被火药灼热的热气。意念中绑着他的麻绳断了。他只一伸手,就将飞速旋转着弹头夹在了食指和中指之间。枪响了,可是他没倒下,而是对着他们露出轻蔑的笑。武警对着她又开了一枪,他玩了一个漂亮的手势,挽了一个花,又将灼热的弹头夹在了两指之间。他们疑惑不解,为何两枪后,他仍然笑着不往下倒,胸前也没有血往外涌?正在他们要开第三枪的时候,他凝视着枪口,枪前被烧红,烧软,可怕地弯向下来。侩子手吓得呆了,傻了。园睁着双眼,露出极大的恐怖。口罩的带子滑落了耳廓。他们的脸被惊吓的变了形,扭成了一条条的麻花。害怕的地将枪前折成六十度的破枪扔在了地上,像受惊的老鼠一样转身就逃。他就发出了一连串得意了,蔑视的“呵呵,呵呵”的笑声……

“你傻笑个啥,是不是头脑不清白了?”俞方平不解的问。然后说:“吃晚饭了。”

原来,许军华在幻想中不知不觉的发出了声来。

晚饭吃的是订的一条鲤鱼,一斤多重,是用油炸后红烧的。三十块钱一条,装了两个大半盒子。许军华吃东西一向只顾自己,别人吃不吃他不管。这次照例首先将大鱼头弄断放在一边,他很喜欢吃鱼头,一条草鱼的鱼头就占了一小半,他舀过一边却并不吃。仍然睁着用于肉下饭。等吃完饭,他才独自去享受那个鱼头。为此严伟有些看不懂,但也不愿为吃的东西闹得不愉快。

俞方平吃东西比较秀气,不大讲究,只要有吃就行,他吃饭又不多,对于许军华的吃相,也故作不在意状。

吃了饭,待将吃饭的地方收拾好,监子里又开始做当天未做完的活路。许军华、俞方平便喊要打牌,三差异。便让汤安放下手中的活来补缺。打的是双升级,严伟砼许军华坐的是对家,连续两局,他们都很快的从3升过了K。俞方平他们则在5-7上徘徊,升不上去。第三局的时候,俞方平他们才过了5.严伟他们却很快过了10.严伟又抓了一副好牌,估计可以削他们一个光头,跃到K了。早已开了电视。《新闻联播》已经放完,正在打广告,马上就是十分钟的秀湖新闻。这时,电视里突然打出了一则公告,严伟几个便停止了出牌,去看看又要发生什么?

公 告

为了维护社会治安,严厉打击刑事犯罪,秀湖县公安局、秀湖县人民检察院、秀湖县人民法院定于二OOO年七月二十日上午九时,在县体育馆广场联合举行公捕、公判大会。希望机关、团体、企事业单位组织人员参加。欢迎广大居民,人民群众参加。

秀湖县政法委员会

二OOO年七月十九日

“明天公捕、公判”许军华摔掉了手中的牌,腾地站起,在铺板上来回走动。俞方平俞方平拿着牌,呆呆的在那一动不动,整个人都傻了。

对于已戴上脚镣手铐的人,公捕、公判就意味着他们的人生走到了尽头。

他们在“五一”时,已经侥幸的逃过了,这一次还能吗?

一种死亡的恐惧已经笼罩在他们的头上,死神已开始圈点花名册,他们已嗅到了死地气息。

这个时候,严伟只能静静地注视着他们,不能对他两劝说。他不知该如何去说,怎么去捞词。不知现在的刑场上还有没有飞马闯刑场,举着圣旨高呼:“刀下留人的?”

许军华希望下午的梦境会是事实。弹头飞出枪口,他伸指却夹住,枪前在注视下折弯,行刑的人弃枪而逃。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监子里变得格外的安静,大家放下了手中的活,你看我,我瞧你的,不敢做声。生怕在此时会激怒了两个生命只剩下几十个小时的人,惹来他们疯狂地发泄。除了电视机的声音,许军华来回踱着铺板,拖着脚镣“哗啦”金属碰在木板的声音,就只有头顶上那老掉牙的吊扇仍在顽固地发出“吱嘎吱嘎”喘息的呻吟。

许军华突然停下了踱步,到了监门前,对外喊:“五哥,五哥。”

过了会传来了祁连武有点变调的声音:“军华,是你吗?”

“五哥,刚才看电视了吗?”许军华问。

祁连武的声音充满着一种凄凉,如同行进在茫茫的沙漠中。“看了,明天公捕、公判。军华,我们终于要走到一块了,方平呢?”

俞方平站到了监门口:“老五,我们分开不到一个月,又要到一起了。”

祁连武说:“军华、方平,要走的时候我们我们把手拉紧一点。别落了单。到了那边,互相照应着,你两的红箍带呢?”

俞方平说:“我们收着呢!”

祁连武说:“那好,等会找出来,今晚就带在手上,明早怕来不赢,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到了那边,天黑,要是不认识了,我们就凭红箍带相认。不要让哪人走丢了。嗷!

许军华说:“五哥,我们会看你的,你可别把我丢了。”

祁连武说:“军华,我们都是明天都在黄泉路上的人,你把我手抓紧点就不会弄丢了。”

说着,说着,一滴滴的眼泪,就从他们的眼睛中涌出来,往下滴……

“老五,军华,你们两个说走在一起,怎么不提我呢?你们做红箍带也不给我一个。”从九间传来了温如玉的声音。原来他一直都在监门口,听他们的说话。

祁连武,许军华没人搭理温如玉的话,都不作声。

等了会,不见两人言语,温如玉叹息了一声。很伤感,很失望的说:“老五啊,想不到你也对我这么恨。事情到这一步,也不能全部都怪我呀,我也不想将大家带到这里来的。纵算我对不起兄弟们,对你,我可是信任的。我一直把你当兄弟的。要与你一同创业,享受的。从我两在武馆相识以后,我就时常牵挂你的。你当初一回来,我知道了,立即便去找你。我跟你讲过,我们两兄弟,没有老大,老二的。我的就是你的,你不管做什么事,我都没讲过你。可是,自从进了看守所以后,你们怎么都不理我了呢?我们毕竟在一起同过事,我不是大家的老大啊!”

祁连武还是没有出声。

有过了会,温如玉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很伤心,绝望的说:“老五啊,想不到你对我成见也这么深。在里面我也想了很长得时间,我并没有什么对不起你,对不起,大家啊!出了事,大家都知道是出在朱来生的背叛。是他带人去抓地我们。我们死就死在他的手上。现在你们不去怪他,怨他,反倒来怨我了?想想这些,我也很伤心。老五啊,明天我们可能都要上路了,到了那边,我们还会不会见面呢?老五啊,在这个时候,难道你们真的连句话都不愿跟我讲吗?”

又是一阵沉默后,祁连武有点伤感无奈发出的声音才传过来:“如玉,都这个时候了,再说别的也没有用了。事情也无法挽救,你跟我们一样,明天可能会死。一生的埋怨又有什么可说的呢?既然你讲你不清楚,那我就告诉你,这些兄弟们是怎么想的。也是怪我。如玉,实说了吧,大家并不是因为抓进来,判了重刑而怨恨你。你也进来了,也判了死刑。怨你有啥用?大家都知道,夜路多了,会碰到鬼的。所以进来很正常的,大家也是有思想准备。他们对你不是埋怨,是失望,彻底的失望。在外面他们都是跟着你的,也就希望你带好他们,出了事,不是讲要你大包大揽地扛住,但你不能把一切的事情,推的干干净净,跟自己无关,都推到他们的头上。你那次让人去烧车的事,你在法庭上讲你不知情,与你无关,是他们干的。为了怕受到制裁,把事推到小弟的头上,怎么讲都不是义气的。结果你推掉了吗?推不掉的。要是你够义气的话,说不定会有人给你扛起来。做老大的,是要有点担当的。什么都怕担当,怎么去带小弟呢?如玉啊,大家跟了你这些年,没弄出啥事来,钱有赚到,结果是死的死,伤的伤,无期,死缓,一二十年的,做老大的就该药惭愧了。我们明天都要走了,讲句你不高兴的话,到了那边后,我们不愿意同你在搭伴了。怕不小心,被你踹到桥下去。

温如玉那边不在作声,沉默了。

祁连武静待了一会,见温如玉那边在无声音,又对许军华,俞方平说:“军华,方平,明天我们要上路了,我们最后唱首歌吧!唱打靶者的歌。明天,勇敢一点,别一出门就软了,像烂泥一样,让人去拖。让人看我们的熊样。抬头是死,低头也是死,喝不抬头呢?让人家看看。我们还是那样的威风。如玉啊,你要是愿意,就跟我们一起唱吧!上了路就各奔东西了。”

接着祁连武就起了个头:“十八岁的生日,才刚刚过啊……”许军华、俞方平便跟着唱起来:

十八岁的生日,才刚刚过啊;

亲朋好友啊,还在席上坐啊;

我一时犯错,惹来了半身祸啊;

手铐囚车啊,送我进看守所啊;

从今以后啊,我在牢中过啊;

二两大钱啊,我吃不饱啊;

发黄的大漠,尽是沙啊;

霉烂的菜叶,没半点油啊

……

歌声沉重、悲怆,令人泪下。

温如玉的声音,也加入了他们的歌中:

“明天就是啊,我的死期啊;

钢枪寒刀,压我赴刑场啊;

苍天是被啊,黄土是床啊;

黄土岭上,将我掷啊

……

歌声如泣如诉,留恋人世,留恋生命。留恋父母,亲人。充满了对死地绝望。一棵树被拦腰锯断,即将倒下;一座桥,桥墩被炸,要顷然倒塌;一条奔腾的江河,被拦腰截住,生命的水流已没有了源头,河床在枯竭;一条鱼已搁置在无水的河滩,飞行的大雁突然折断了翅膀……

他们在唱,和着血、泪,含着伤心,悔恨,绝望,对生命的依恋,永别亲人的伤感。开始是唱,然后是念,最后是眼泪、鼻涕混合下的一字一字的不成音,不成调的吐。

坚固的监牢在摇,牢固的铁门在响。几臂粗的铁窗摇摇晃晃,呻吟着的电扇,也合着弦,变成了叽叽呀呀的悲泣。监子里其他人在这歌中也眼湿,心沉,兔死狐悲的感觉。浓浓的象在心头压上了铅锭。接着是一片哭泣声,有死刑犯的绝望,也有其他犯人的同情,怜惜,感染后的落泪。

静。死一般的静。

沉静后的许军华将头一摔,眼睛中已没有了泪痕。说:“方平,时间不多了,写遗书吧,把要留下的留下来。”

俞方平摇摇头,惨然一笑:“我没啥写的,该留下来的,我早写好了。我要静静地想一下,回想一下,一生中过的最好,最愉快,最幸福的日子,在最后好好享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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