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孙柏林

待到那顽童提酒肉回来,中年妇女告诫一番后,众人也是随着年轻小伙离去。

“好生听先生话语,若知道你给先生添乱,定饶你不得”

年轻小伙的居住地距这市集处约十二三里的路程,如若脚程快些、半个时辰内是可行至。

待出了城镇,只见那略显豪横的女子不知何时已变出了一艘行舟,行舟看似坐落于地面,可如若趴地观看的话,便能看到行舟与地面的接触还有些距离。

年轻小伙看到行舟也是眉毛不自控的抖动了一下,这行舟呈锥形、长三米宽一米,比那海边牧渔的小舟亦是小上许多,看上不去并不适合载人行走,但这哪是什么牧渔的船舟呐、这是修士的法宝啊。

相比年轻小伙的不动声色、那顽童却是眼睛瞪得像铜铃、紧接着大喊出声。

“这不是修士的法宝吗,天啊、这个可贵了”

“哎呀、这种代步工具家里多的是,如若喜欢,送你也行”

那略显豪横的女子似乎非常享受这种惊叹、虽脸上装作不在意,但只要是经历略微丰富的人都能看出、那隐藏在平静之下的骄傲和高人一等。

“真的吗,真的可以送我吗”

顽童不经世事,把女子的言语信以为真、不过年轻小伙也是及时出声制止道。

“君子不食嗟来之食,无功无劳、更是初次相处,你怎能收这般贵重物品呢?”

言毕,年轻小伙轻抚那顽童的头颅、笑看着那女子,示意其莫要在意这顽童,而那略显豪横的女子其实也不过是想显摆一番而已、正常人哪会把这番话语当真,当即催促众人步上行舟、声称肚饿,想赶往年轻小伙府中就食。

坐落在舟中、众人一路无话,只有那年轻小伙不时的给指点道路,那平时约半个时辰的路程,竟然用了不道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这还是年轻小伙不适应在空中急速飞行的结果,如若那豪横女子知道目的地,恐怕连半炷香的时间都用不上。

行舟降至一木屋处,木屋两层高,占地八十平方左右、坐落在明显经过人工开垦的平地上,后方是绵延不知尽头的高山、屋子前三十米出则是一个约五十米长的鱼塘,再前三百米则是养育夫子镇所有人的南渡江,如若不考虑交通不便的因素,此处不得不说是一个修身养性、闭关修炼的好去处。

待得众人下得行舟,那两女子便早已四处观望了起来,东看看西瞧瞧、显然对周边的一些都很新奇和欣喜。

年轻小伙倒也无所谓,这小木屋长久以来便是独自一人居住,偶尔有些踏野游玩的人行至此处也是增添些许人气,但更多的时候、则是年轻小伙与这平静的高山流水小木屋相处。

招呼顽童进屋搬来桌椅碗碟、便步至鱼塘处将先前垂钓随意丢掷在一旁的细绳、那细绳的一头绑着粗糙制成的鱼钩,而那鱼钩处却并没有挂至饵料,只见那年轻小伙随意捡起地上一片落下的绿叶和纤细枝条,指尖抽开枝条、再把那抽开的枝条缠绕打圈,随手一捻脚下的黑土、再用那绿叶缠裹住黑土挂至鱼钩,紧了紧便随手甩进鱼塘。

只见年轻小伙打个圈便把鱼绳甩进鱼塘三十米处、然后又开始缓缓的往回拉,才刚往回拉没几米、鱼绳便被拉直,想来是那鱼儿已经咬钩了。

而此时那顽童也刚好把桌子搬出来,见年轻小伙只用一根细绳便中了鱼儿、也是觉得新奇不已,连忙跑至年轻小伙身旁垂足观望。

年纪小伙缓缓拉回细绳,待把鱼儿拖上岸、伸出手掌比划测量、宛自说道。

“这差不多该八两左右,再钓个三两条、便可作那鲜美鱼汤,新鲜可口亦可解酒”

说罢,便把那刚垂钓上的鱼儿扔至一旁、继而再把那细绳甩进鱼塘缓慢收回,而那两小姑娘似乎东瞧西望也看够了,皆是步至身旁观看了起来。

待到年轻小伙再次把鱼儿勾上来的时候这才出声、觉得新奇不已,那显得恬静的女子更是出声询问道。

“先生这垂钓是什么原理,观那鱼钩处并无饵料、只不过是些黑土泥巴裹上树叶缠绕而成,为何还能引得这些鱼儿纷纷上钩”

年轻小伙没有答话,自顾自的把细绳回收、把鱼儿拖拽上岸后用目光测量后又扔至一旁。

那豪横女子似乎有些不是太乐意,上前一步轻拍年轻小伙的肩头叫道。

“你这人怎似个木头,问你话呢、怎地只顾垂钓鱼儿忽视我两、信不信姑娘我找来一网兜把你塘里的鱼儿都网了去。”

年轻小伙仍似没听到一番、再度把细绳甩进鱼塘缓缓收回,待到鱼儿咬钩了以后才加力拖回,只不过却并没有再度垂钓,而是随意见其地上的青绿枝条、折了个弯从鱼腮处串处提起宛子说道。

“垂者垂钓三尺鱼长三尺令我垂涎三尺,愚者丝篓空空词也空空自笑空空如也”

豪横女子秀眉微皱,不明年轻小伙的言词,但却直觉年轻小伙嘲笑于他,连忙问道。

“小生,姑娘问你,你方才说的是什意思、莫要把那字语揉捻乱合暗中取笑于我、本姑娘可是识得你说的每一个字语。”

一旁的顽童见状倒也是补刀及时、一手接过鲜鱼后出声道。

“先生说的每一个字莫说是你识得,就是俺这年方十岁的孩童尚且认识、可这些字语连在一块,你且说说是什意思,好大个人了,怎的不知羞耻。”

“噗嗤”

那一旁没说话的女子倒是没忍住笑了一声,只不过这笑声却是让这豪横女子有些下不来台。

“先生前先生后的,这莫不是你家亲大哥,大人说话、小孩子插嘴作甚?”

年轻小伙接回被那顽童拎走的鲜鱼,催促其进屋先把椅子和刀具拿出来,免得在此争吵,而后转头朝那豪横女子笑道。

“童言无忌、小孩子直来直去说的话作不得数,莫跟他计较”

“那你这小生的意思是说本姑娘无理取闹咯?”

豪横女子叉腰、一手指着年轻小伙,倒是颇具那骂街泼妇的气势,但年轻小伙知其只不过是性格使然,倒是连忙称错。

“姑娘倒是误会了,小生垂钓之时心神皆是投入其中、是以才胡言乱语惹得姑娘有些不快,还请姑娘大人大量、莫怪罪于小生。”

“哼哼哼,放过你便是,下次再这般咬文嚼舌取消于我、定不轻饶于你”

年轻小伙摇头笑不作声,看向一旁与其一块的女子,轻轻摇头,心想道。

这两人年纪相仿、又同是好友,一个性格恬静、一个却犹如泼妇,真是造孽唉。

待那顽童把椅子碗碟搬出来后,年轻小伙示意三人先前坐下,便把那鲜鱼开肠破肚扔至铁盆中、又跑至屋后盛上活水倒入其中,而顽童也早已把那醉仙坊的酒肉放置碗碟之中、静等年轻小伙的到来。

年轻小伙把盛放鲜鱼的铁盆放置桌面中间,便招呼三人倒酒吃肉、而自己则双手环至铁盆周身、只见其双手略发白光、缓缓加热。

一旁的顽童哪见过此番景象,急忙凑至身旁观看了起来、好奇不已,倒是那两女子显得异常淡定,但眼眸中也是有些惊奇、却没像孩童那般表现出来罢了。

而年轻小伙见三人都盯着自己,就算是长年摆摊卜卦讨生计练出来的脸皮也是有些发烫,留有左手继续为铁盆加热,另一只手则倒酒示意三人碰杯先。

“小小年纪不学好、学大人喝酒,看我明日告于你母亲”

豪横女子见顽童也举杯、觉得孩童喝酒略微不适,伸手制止其欲往口中送去的酒杯。

顽童却对豪横女子的好意相当不满,一手拍掉制止喝酒的纤手、而后一饮而尽杯中酒,长呃一声酒气后才说道。

“一看就知你不是这夫子镇的本地人,这夫子镇临海,渔民出海作业都喜饮酒御寒,海上常年潮湿不说,白天黑夜的温度差就跟严冬夏伏一样、是以这的孩童自识字开始便是每日饮酒,莫看我不过十来岁,但也是饮酒五六年了,若单论酒量、就可喝你这样的两个”

“你!你这顽童,且来与我饮斗一番,本姑娘今日便让你知晓、年长于你的可不只是年纪”

说罢,便一口饮尽杯中美酒,又给自己和那顽童满上,似乎对顽童方才那藐视的话语相当不服。

而年轻小伙在豪横女子说完话后也是不着痕迹的朝其胸部望去,心想道;姑娘说的确实有些道理,年长的确实不止是年纪。

那恬静女子倒是没有参与两人的酒斗,而是端起酒杯朝着年轻小伙缓缓说道。

“那朋友就是这般性格、倒是让先生见笑了,在这先敬先生一杯、还不知先生贵姓呢”

年轻小伙单手碰杯,笑声道。

“无妨无妨,你我年纪相仿、也不用先生来先生去的,如若我在卜算之时,你称我为先生自为无过、可现是饮酒吃食的私人时间,你称我名字即可,小生名伯林姓仲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