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贤者之石

【魔鬼把人们造得这样奸诈,一定后悔不及;比起人心的险恶来,魔鬼也要望风却步。——威廉?莎士比亚】

从恰赫季斯堡回到镇里,时间已经是凌晨了。亞阑西他们和新认识的那个叫殷弥的女孩一起坐在旅店的房间里聊天交谈。

原来,殷弥所在的阴阳家也和玛雅的王族一样,是个和神祗有着联系的派别。得知殷弥原来是自己的同伴之后,亞阑西他们更是把事情都说开了。包括自己的身份、玛雅的遭遇、此行的任务、祭司的预言……

他们聊地很投缘,就好像许久不见的故友。

天边的蓝幕渐渐变白变亮了,空气里开始漂泊一层淡淡的水雾。过不了一会儿,太阳就该走上山头了吧……

“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碰上玛雅的王子。”

穿着白卦的女孩喝着手里的热茶,淡淡地扫了一眼亞阑西精致的五官。

她乌黑的瞳孔好像黑色的珍珠,柔顺的长发恍若仙子新织的绸布。

亞阑西优雅地微笑着,温柔的双目仿佛正在注视一朵花朵的盛开。

他貌似对眼前的女孩颇有好感。他这种情愫虽然细微,但也还是被天生敏感的米娜抓个正着。米娜心里自然非常不悦,但是殷弥是异族又是伙伴,这口气只好硬生生地吞下去“我们也是才到这里,恰巧路过,因为好奇才进去一探究竟。”亞阑西笑着说。

“以前师傅说过,华夏和玛雅有着不浅的渊源。今见到你身上寄宿之神,还果真是有些亲切的气息。”殷弥出于礼貌,也摆出了相对温和的神情。

不知为什么,她好像天生就不爱笑。或许,用她自己的话讲——每个人都有不擅长的事情吧!

亞阑西的眼睛,简直像蝴蝶遇上了鲜花似地,一刻也舍不得离开殷弥小巧的脸蛋!

什么嘛!就有这么好看吗?

为了不让他再继续看下去,米娜出来插话道:“是啊是啊,玛雅和中国,传说是神明最后的防线。”她说话的语气很大声,一听就知道是在故意提起注意力。

“是有此说法。”殷弥回应了她。

亞阑西似乎也终于恢复了正常,也许是突然意识到自己使命,或者是突然记起了当下的处境。总而言之,这里不应该是约会谈情的地方。

“刚才光和你说了我们到来的原因,你却还没有告知我们你的。我认为说话和送礼一样,礼尚往来都是礼节。”亞阑西说道,他又开始拿出了王族的气势。

“其实和你们一样,殷弥是受师傅之命过来寻取失窃的圣器。”殷弥说。

“诶?你也是来找镰刀的?”听她这样一说,米娜有些吃惊。

殷弥点了点头,继续说:“玛雅既已失窃,那么就说明不再安全。现在眼前要做的主要事情,就是把恶魔镰刀找到,然后由我护送回中原。”

她这话让亞阑西小有不爽,但见他挑起了眉毛,语气明显多了一丝傲慢:“莫非你们就能比我们保管得好多少?”

“我华夏东西南北各有四大神兽守护,所以一时半会儿是没有这么好攻克的。”殷弥似乎不打算和他抬杠,她只是非常诚实的实话实说。

“四大神兽?”

“就像玛雅的守护神一样,我们华夏也有神祗所授予的守护神。”

面对早已预料到的他们的疑惑,殷弥非常简要地给出了答案。

“中国的守护神……也类似于库库尔坎吗?”米娜问。

“和羽蛇神一样,我们中国的守护神也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灵兽。”殷弥依旧尽量简介地作答。

“那么,你刚才说是你师傅要你把镰刀送去中原。那你们中国莫非也有神脉的继承者?”亞阑西又问。

“是有,但和你们的意义不太相同。”殷弥答道。

“这话什么意思?”亞阑西觉着不解。

殷弥说:“玛雅的神脉是渗透在血液里的,而我们的神脉却是在民族本身。”

“我不明白。”他看上去似乎的确非常疑惑。

“具体的意义三言两语是说不清的。现在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殷弥总算还是把这句话说出来了。姑且不论华夏实在太复杂,民族不同的情况下,要解释一些东西简直会让人疯掉!

“最近,魔族非常地奇怪。”她立马叉开了话题。

“是指活动非常平凡吗?”米娜问。

见话题已经成功转移,殷弥暗自松了口气。

她回答米娜说道:“不,是他们似乎聚集了起来。要知道魔族是不会合作的,除非出于共同的利益。”

“应该是想要主宰世界吧!据说同时拥有王者之剑和恶魔镰刀的一方就能主宰世界。魔族已经拿到了王者之剑,我想,下面应该就是大举进攻了。”亞阑西这样说。

阿修连忙惊慌地道:“如果真是这样,那玛雅不是会很危险吗?!”

“不光玛雅,如果他们真的想要主宰世界,那包括华夏都不会放过。”亞阑西的语气冰冷,目光坚定,就好像已经不经意看见了什么未来。

殷弥叹了口气,说:“很不幸的事,现实的确就像你猜测的。而且,有些事情在中国已经暗自发生了……”

“可是,我认为,魔族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就说明他们的情况有变。”亞阑西话风一转,似乎又让人重新看到了希望。他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讲:“如果我是魔王的话,现在明明就是最好的时机。别的不说,他拿到了恶魔镰刀明明可以直线覆灭玛雅,可他为什么没有这样做呢?”

“或许是他们的目的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用破坏而取得地位的权利游戏,只有人类才会热衷这种玩法。”殷弥淡淡地说。

亞阑西一时语塞,这感觉就好像冷不防被人从侧边戳了一刀。

他正想开口反驳,房门这时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是谁?”阿修问。

是啊,会是谁呢?

现在这个时间,也不可能是老板吧!

“咚咚咚”

敲门声再一次传来。

米娜壮着胆子过去开门。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小心翼翼地来开把手……

房门打开!——却发现外面什么人也没有!

不会吧!这种时间别吓唬人啊!

米娜脑子里瞬息闪过在城堡的地窖看到的那一幕,她的心突然好像做错事被家长发现的孩子一样,惊慌不安了起来。

正当米娜胡思乱想的时候,殷弥不知什么时候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蹲下身子,微笑着说:“谢谢。幸苦了!”

米娜于是疑惑地往地下看去……

“诶?!狐狸?”她惊奇地长大了嘴巴。

只见,在米娜的脚步、殷弥的面前,正蹲着一只土黄色的狐狸!

这里怎么会有狐狸?!而且,殷弥还对它说“幸苦了”……她俩莫非认识?!

米娜这样想着,比刚才又更惊奇了几倍。

接着,但见那只狐狸拼命地扭动身子,伸开前爪,一副焦急的样子……

殷弥于是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耳朵凑了过去,那狐狸如同要和她说悄悄话似地把嘴巴放到她耳朵边上。过了一会儿,殷弥便好像能听懂它的话似地满意地点了点头。

等殷弥重新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那狐狸便也一溜烟地跑走了。

殷弥和米娜回到了原来的座位上,米娜还是十分好奇刚才的一幕。

那只狐狸是精灵?妖怪?

那女孩能和动物说话??

殷弥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她对她说:“那是一只普通的狐狸,因为我一个人行动有限,所以有些调查我就拜托给了当地的动物。”

拜托给动物?

人类还有这样的能力啊……米娜显然还是不能很好地接受这件事情。

“都调查了些什么呢?”亞阑西问。

殷弥回答道:“就是我之前说过的匈牙利贵族有和魔鬼勾结的事情……”

“有结果了吗?”

“嗯。在调查的这些贵族名单里,有个叫图尔索的伯爵,他的嫌疑最大。”

“伯爵……吗?……可是,到底为什么?……”

“伊莉莎白?巴托里的丈夫曾经说过,在他死后,巴托里可以再嫁他人。嫁给他的兄弟图尔索,也是政治结盟,长期不用担心领土问题。但是女伯爵不愿意,或许,这就是原因。”殷弥说。

“诶?因为爱情吗?好老套的剧情。”米娜在一旁呼道。

“爱与死是永和的主题。再说了,镶金的美女有哪个男人不动心呢?这种动物除了低能就是下贱!”

殷弥的话语冰冷的,带着讽刺和轻蔑的意味,她简直就像在嘴里藏了一把刀子。

大家一瞬之间都沉默了,但是却没有人打算开口反驳那句话。

反驳了一定没有好下场吧……

这时,太阳已经从东方来了。阳光伸手到在场个人的茶杯里,呈现出好似黄金一般的闪耀。

殷弥双眼注视了一会儿阳光,接着,她略显疲惫地抬了抬受,起身对眼前的众人说:“走吧!”

“去哪?”亞阑西下意识地顺口而出。

“当然是去图尔索的城堡调查契约的事情了。快点吧!玛雅人都像你们一样磨叽吗?”

殷弥说完,回头瞥了亞阑西一眼。这回,大家比刚才更加沉默了……

++++++++++++++++++++++++++++++为了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决定乔装进入图尔索伯爵的城堡。

从恰赫季斯到图尔索的城堡有不少的路程。事先打探到图尔索伯爵要在晚上召开宴会的他们,乔装成运送晚宴用品的工人,赶着马车去到城堡。

“下午好,请问有人在吗?”乔装成工人的阿修和殷弥,正满脸微笑地站在城堡的大门前。

这座城堡也是相当奢华的建筑,虽然面积规模上比不上恰赫季斯,但是装饰也是无比的富丽堂皇。不过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把整个国家的腐败都贴在大门上一样。

“你谁啊?”一个侍卫模样的人从里面打着哈哈走了出来。他看上去睡眼朦胧,走的步子都像踩在棉花上。

“啊,您好。我们是来给伯爵送晚宴用的物品的。”阿修说道。

那个没睡醒的门卫于是看了他身后的马车一眼。

与此同时,在马车的大型木箱里,米娜和亞阑西正无奈地挤在一起。

“话说……为什么只有我们要做这样的事情啊……”米娜小声地抱怨着。

这个箱子又窄又闷,还要藏下两个人!光想想就觉得真是受罪啊……

“嘘,别出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忍一忍吧!”亞阑西说。

米娜无奈地撇了撇嘴,心里想起了来这之前,殷弥说的话……“米娜小姐一看就不像做工的人,再说人太多的话就太奇怪了,况且混进去需要放下架子去低头哈腰,光这一点亞阑西就肯定会坏事的!”——就因为这样的原因,殷弥决定让他们两个伪装成货物。

“唉~”米娜打从心底叹了口气。

什么叫一看就不像做工的人……这到底是褒是贬啊?

这里真是太难受了!米娜样子想着,下意识挪了挪自己的身子。

“别乱动!”亞阑西伏在她耳边小声地说。

这句话刚说完,那个侍卫的脚步声和他说话的声音一起都在慢慢逼近,他好像是正在往这边来。

“这里面是什么啊?”那侍卫在马车前晃悠着,指了指马车上的东西。

亞阑西和米娜同时屏住呼吸,此刻他们耳边都是心跳的打鼓声。

“啊,那个……那都是一些晚宴必须的物品啦!”阿修这样应着,也不忘摆出套好人的笑容。

阿修那小子,还真有演戏的天分!直到目前为止,他都非常全情投入地在说谎。

“进去吧。”

那门卫似乎并不打算检验箱子里的东西,他对阿修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似乎是很想快点把他打发出视线。

“谢谢、谢谢。”阿修又是点头又是鞠躬,把“诚恳”和“虚伪”同时演绎地淋漓尽致。

但见他一把跳上马车,甩鞭就直径往里去。

可是,没走几步路,那门卫就又在身后吼了起来:“喂!厨房往这边!”

那门卫用手指了指左边的小门。也是啊,哪会有人送这些杂货要从正面走的。

“啊,是是。” 阿修连忙调转了马头,匆匆往厨房的方向奔去。

等他们走不远,门卫便又回去睡觉了。他昨晚一定失眠了,不然怎么会这样喜欢睡觉呢?

渐渐地,天空脱下艳裙换上黑纱,繁星被抖落出来。

城堡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客人,个个都装扮华贵,脸上洋溢着厚重的浮夸和虚伪的光鲜。

舞会的音乐开始奏响,今晚的月亮好像一只美丽的天鹅,正在暗色的水里不住地舒展它的优雅。

很快要开始他们的调查了,但是米娜表示非常地烦恼,她说:“这个地方这么大,要往哪里走嘛!”

是啊,在这样的宫殿里找一个还没有具体概念……简直是海底捞针啊。

不过,殷弥很快便帮她解开了紧锁的眉头,她轻声对她:“这点不用担心,我先前和这里的老鼠说好了,一会儿会有人来带我们去的。”她刚这样说完,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悉悉索索地在往这里来了。

“啊,来了!“殷弥说。

众人于是借着月光往下一看——一只灰色的大肥老鼠,正扭着屁股冲往他们的跟前!

“哇!……唔。”一声差点出口的惊叫,多亏亞阑西一把捂住了米娜的嘴巴!

由于从小害怕老鼠,米娜差点没用她漂亮的嗓子活活把守卫招来。

殷弥蹲在地上,又开始跟和那狐狸交流的方法一样,和老鼠议论着什么。

不一会儿,她起身,那只老鼠便转头往里面嗖嗖地去了。

和那只狐狸不同的是,那只老鼠并没有直接一走了之。它走到距离大家差不多一人长的位置,开始转头看着他们,好像是在等待。

“它叫我们跟它去。快走吧!”殷弥说。

他们大家面面相觑,虽然觉得这很神奇,但是还是匆匆跟着殷弥和那老鼠跑去了。

月光洒满雕饰精美的栏杆和装饰宽广的阳台,星空如此美丽优雅,似乎永远也不能明白人间的疾苦。

他们跑过长长的走廊,宴会的舞曲渐渐在他们耳边清晰起来。

突然在某一转角处的阳台上,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有人。”在殷弥警觉地提醒下,大家一齐刹下了匆忙的步子。

他们于是躲在阳台的墙后偷偷看去。月影朦胧,那阳台上似乎是站着一对男女。

再仔细看,这女的穿着漂亮的晚礼服,而男的着着一件深灰色的燕尾服。那女的风华正茂,年轻貌美,华丽的长裙好像一朵新盛开的牡丹。

可那男的却已经是个沧桑的中年人,他顶着啤酒肚,一头稀疏的灰发和粗大松弛的脖子,使他看上去好像一只没了毛的鸬鹚。

他正用他老鼠一样的眼睛发射出的猥琐的目光,抚摸着眼前女人的上下全身。这种场景可真叫人感慨万千。

但听那个男人用干燥的声音沙哑地说:“今晚的月亮这么漂亮,虽然比起你逊色了一些,但我想你还是会愿意和我一起在月下沐浴。”

“啊,图尔索大人,您别这样看着我……”

男人的声音非常刻意,但女人的声音也好不到哪去!

她故作纤细、故作扭捏,轻佻的行为污染了她的外貌。实在叫人难以苟同赞赏!

不过,听她说的,原来那个老色鬼就是图尔索伯爵啊!众人此刻不禁一齐从心底泛起了一阵比呕吐还要糟糕的厌恶感。

“为什么不呢,你看看,你是这样的让人欲罢不能。把那些该死的教条都抛掉吧!我要最本质的你,最纯正的美丽。”那个老伯爵这样说着,伸出粗糙的双手搭上了那个女人的腰身。

“别,我先生在往这看呢!”那女人作秀般地推手阻拦着。却其实脸上露出了比刚才更加造作的表情。

“怕他做什么?他不过就是个武夫。相信我,我的美人,他不能欣赏你的美貌。他的眼睛都被黄沙和鲜血玷污染了,而你是这样的纯净!知道吗,你是纯净的!”

“噢,伯爵大人……”

他俩在阳台上,好似存心亵渎一切神圣般地缠绵了一会儿。

众人实在是看不下去,心里只盼望着能快点找到机会离开这里。

“真是个老色鬼。”米娜厌恶地说着,她的表情就好像不小心吃进了什么坏掉很久的东西。

“所以才更可疑。很难想象,这样的人身上会有什么是恶魔感兴趣的东西。”殷弥冷冷地说着,她似乎也和米娜有着相同的情绪。

阿修看着那个卖弄风骚、享受偷情的贵妇人,心里一瞬闪过了一丝奇异……恍惚之间,他不小心把那女人的身影和他记忆深处的另一个女人相重叠。于是,一股难过的酸楚,不经意地迅速蹿上了鼻尖。

呼……我在胡想什么呢!

趁那股不应该涌现的情绪还来不及惹事之前,阿修往外吁了一口气,把它重新压了回去。

他再抬眼看那边的人,却发现他们已经离开阳台、回到宴会厅里去了。

“啊,总算进去了啊。”阿修感叹道。

“那趁现在吧。”亞阑西这样说着,便第一个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溜了过去。

他们又穿过另一个长廊,往上再走了一层……

路过又一个大厅,又再往上一层……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间看起来颇为重要的房间的门前——那只胖老鼠在此停下了脚步。

“到了,就是这里。”殷弥抬头看着房门出神。

这个房门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红木的门面上仔细精致地雕刻着黄道十二宫的星座图,外围的门框上用白金的涂料画出一朵连着一朵盛开的白色玫瑰。门锁都是纯金的,造型庄重的把手上嵌有一颗鸡蛋大小的玛瑙石。

“这里是……”

“这里是图尔索的书房,城堡的老鼠们说,图尔索把一些重要的文件和秘密的资料都藏在这里了。”

殷弥说完话,转头低身对那只带路的老鼠说了一声“谢谢”。

那只老鼠好像非常乐意似地,原地转了几圈之后,才飞速地离开。

亞阑西看着那只一转眼已经不知道窜到哪里去的老鼠,心里不禁再一次感叹起这个中国女孩的不可思议。

“现在……还有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殷弥转眼凝视着房门,一本正经地独自喃喃。

沉默了几秒钟后,她转过身来,对亞阑西他们说:“你们有人会开锁吗?”

有挺长一段时间,大家都好像哑巴了一样。

亞阑西心想,这下可糟糕了!如果没法开锁,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有个人打破了沉默,缓缓举起了手。

那个人是米娜,她举着手正在说:“我!我会!”

“你会开锁?!”亞阑西有些吃惊地看着她。他倒还真没想到她居然还有这样的技能!

“啊,是啊。小时候学着玩的。”米娜笑呵呵地说。

“行不行啊……”阿修似乎非常怀疑。

只见这位金发的姑娘缓缓上前,轻轻蹲到了门锁旁边。接着,她接着微弱的月光仔细打量了门锁一番。然后,从自己的脑袋上不知取出了什么东西。

她把那个东西探进了锁孔里,接着,只听“咔”地一声。房门竟就如施了魔法般地被打开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就好像看了一个街头魔术表演那样让人喜出望外。

“这里好黑啊。”

米娜第一个走进书房,这里比相信中的还要宽敞。月光透过那巨大华丽的玻璃窗溜进屋子,托她的福,能看见一个巨大的书桌摆在房间的右上角。在这书桌的后边,有着一坐巨大古朴的书架,书架上成列了不少的书籍,还有饰物。房间的墙壁上挂有很多画像,左边的空间里伫立着不少的陈列柜,柜子上摆放了各种稀奇的东西。有动物的标本,也有女巫的药草,甚至有人类的颅骨……

这一切的东西已经足够给这个房间蒙上了不容分说的魔幻色彩。可是,最让人注意的还是房间的正中央。

那里有一张茶几,它好像一个对夜占星的巫师一样孤独地站立着,正对着窗外。

在茶几上,摆放着一副看上去价格不菲的西洋棋。奇怪的是棋子都是黑色的,而且全部都只有兵。

“开灯会被发现的。就这样找吧!”殷弥这样说,她已经蹲身开始寻找了。

众人于是小心翼翼地开始摸索起来。只要能发现一些相关的东西,类似契约召唤时画的魔法阵,恶魔送给人类作为契约的信物……那么就应该不难确定他是不是和魔族有勾结。

“这里有好多的草药和咒文书啊……越来越可疑了。”米娜一边查看着书架,一边嘴里喃喃地说。

“胆子可真大啊。私藏这些东西在现在的欧洲,可是要被处以火刑的。”殷弥说道。

即便现在对待这些东西没有像中世纪时那么苛刻,但是巫术和黑魔法果然还是教会绝对会严惩的事情吧。

“贵族的腐败就像蓓蕾上的蛀虫,他们只顾享受着花朵的芬芳却不顾及国家的死亡。这些蛀虫如果仍由发展,迟早有一天会把大树蛀空!”亞阑西淡淡地说。

“贪婪和奢侈是人类的本性,但这还不是最糟的。”殷弥回应道。

正当米娜郁闷自己插不上他俩深奥的对话时,阿修好像发现了什么。

只见他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快步向殷弥走去:“殷小姐!请问是不是这个?“殷弥接过册子,开始仔细地翻阅起来。

“这是……“亞阑西看着上面的内容,有时间、日期、摘要……

“是图尔索的日记。“殷弥说。

“有线索吗?“阿修在一边迫切地问。

殷弥继续仔细地翻阅着那本册子,她看得飞快,却又相当仔细,一字一句都不轻易放过。

“有了。在这里。“突然,她指着一个页面有些兴奋地说。

接着,她再试着把那上面的内容读出来……“十八岁那年从父亲那里继承爵位……拿到了世代相传的密宝……”殷弥看着册子,这样念道。

“应该就是这个了,再看下吧!”亞阑西说。

点了点头,殷弥继续往下看——“父亲说这是父亲的祖父的祖父在偶然间获得的,据说有着神奇的魔力,可以让持有者变得幸运……到底是什么样的魔力呢……”

“会带来幸运的魔法石吗?……”洛厄尔摆出思考状。

殷弥又继续往下念:“这东西看就比普通的石头透明了一些,也不见有什么格外奇特之处。除了上面雕刻的符号让人好奇,似乎只是纯粹的装饰品。唉……实在是太失望了。”

“啊,这里有一张图。”

殷弥读完这一段的时候,米娜发现册子后面有佩上一张简笔画的草图。那草图虽然笔法简单,但是轮廓分明。一块形状奇特的石头上,隐约还雕琢着什么奇怪的符号,这应该就是那块魔石的草图吧!

“呦呵,想不到这老色鬼画得还挺不错的。”米娜看着草图,颇有调侃意味地说道。

“这是什么……是个工艺品吗?”亞阑西看着图上的东西,很明显,它是一块经过人工雕琢精制的石头。

“那个上面的花纹是什么?好像是某种符号。”米娜指着那符号说。

“不,我觉得好像是一种文字。”亞阑西说。

殷弥从见到草图的第一眼起,就一直沉默着。

现在,大家都在猜测这块魔石的来历,殷弥抬眼再仔细看了一眼那个图画,喃喃地说:“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什么意思?

大家似乎看上去比刚才更疑惑了。

殷弥语气冰冷,启齿淡淡地说:“那上面刻得是汉字。玉玺……图尔索家里世代相传的应该是我们华夏失落已久的圣物和氏璧!”

“和氏璧……?”

“那是一块非常难得的宝玉,是从先秦传下来的,在华夏已经失传很多年了。关于和氏璧在欧洲也有很多相似的传闻,其中比较著名的就是风靡一时的贤者之石。欧洲直到现在也还有许多炼金术师相信着,贤者之石是能够点石成金的巨大奇迹。”殷弥解释道。

“原来如此……但是,图尔索本人似乎并不知道那就是贤者之石啊!”亞阑西这样说。

殷弥回答道:“贤者之石需要特殊的力量才能够激发它的力量,这种特殊的力量对凡人来说很难。但是,如果真的是贤者之石的话,也就能够说通恶魔相助的原因了。”

“恶魔拿这个,有什么用吗?”

“还不能确定。也许是有什么特殊的用途吧。”

“来……救我……救我……”讨论正在继续着,亞阑西却突然脑子一空,耳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声音非常虚弱非常痛苦,声音的主人好像正经受着无法想像的折磨。

“?!米娜你刚才说什么了?”亞阑西皱着眉头问。

米娜瞪大了眼睛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我什么也没说啊。”

“奇怪……”

莫非是自己最近太疲惫了?错觉?

亞阑西这样想着,双眉蹙地更紧了一些。

“殿下,怎么了?”阿修察觉到他的异样,在一旁关心地问。

“……没事。”亞阑西用手抹了抹脸,往外呼了口气。他觉得这样或许能释放一些压力和疲惫。

正当他们想要继续调查和讨论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两个人的脚步声和男人说话的声音。

一定是图尔索伯爵!

众人霎时安静了下来。

“您今晚看上去真是美极了,你喜欢那些宴会吗?我可真不喜欢!嘈杂,虚伪,浮夸!总是不断地有莫名其妙的人来和你搭话,他们看上去那样的殷勤和诚恳,却其实只是看上了你的权利和钱财罢了!但是甜心,你不一样。你就像最甘醇的美酒……”

那个男人的声音依旧干燥而沙哑,轻浮且造作,和之前的感觉简直一模一样。除了那个伯爵,这里也没有人再会用这样虚伪和过时的词语搭讪宴会上的贵妇了吧!

“你和每一个女人都这样说吧~”一个陌生纤细的声音回应道。可是,回应他的却不是同一个女人。看来这位伯爵大人今夜会相当忙碌啊。

他们在门外像一对嘈杂的鸟雀一样谈侃调笑个不停,脚步和声音越来越近,直到他们的双腿停在书房的门口。

“我们是不是该走了……?”米娜说。

那个中年荒唐的伯爵打开了书房的门,对身边的那位年轻愚昧的小姐说:“来,这是我的书房。我们可以彻夜长谈,或者也可以做些刺激的游戏……”

那小姐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进门,伯爵亲自点燃了书房里的油灯。但当他接着油灯的火光下意识地环顾房间时,却无论如何也再不能露出和先前一样淡定轻浮的表情。

他飞快地仔细查看自己的房间,脸色越来越苍白。

“怎么了?”那小姐问。

图尔索甚至没有礼貌地回答她。只见他怒气冲冲地冲出了房间,在走廊上像一只野狗一样地大喊道:“侍卫!叫侍卫来!”

听闻声讯的侍卫匆匆赶来,图尔索嘴里还嘟囔着:“一群没用的畜生!”

“伯爵大人!”

侍卫们来到书房,他们一脸茫然,不知所为何事。

图尔索指着自己明显被人翻查过的杂乱的书房,嚎叫道:“看啊!有人潜进了我的书房!我要你们立刻仔细搜查整个城堡,连老鼠的洞里都不要放过!”

“是!”

应声之后,那些可怜的奴才立刻忙得像一群慌乱的马蜂。他们不知疲惫的双腿,将要毫无章法地跑遍城堡地每个角落。

故意要引诱敌人,帮助大家脱险的亞阑西拔剑从书房的隐秘处跳了出来。

图尔索出于愤怒和防备,迅速拔出了身旁留下守护的侍卫的佩刀。

他和亞阑西对战,这位伯爵在年轻时也是一位英勇的将领。但不知是他久醉奢华还是徒有虚名,亞阑西不费吹灰之力便在几招只能轻松打落了他手上的武器,取胜逃跑。

恼羞成怒的图尔索又像野狗那样地咆哮着:“抓住他!快抓住他!”

亞阑西成功地引诱了这帮愚蠢的马蜂和他们的野狗首领。他矫健敏捷的身手,好像草原上的豹子那样无法用人类的双腿超越。

趁着他制造的机会,剩下的三人也偷偷地溜出了书房。

“站住!站住!”

追逐的侍卫越来越多,迟迟不见同伴,亞阑西有些担忧起来。

他的呼吸声渐渐加重,身后的侍卫还如饿狼一样地穷追不舍。

这时,一辆马车横空从侧边飞驰过来。亞阑西转头一看,车前驾马的正是他选中的最高勇士!

“殿下!”阿修喊道。

亞阑西一边跑一边把手伸过去。阿修轻轻一拽,他便借力跳上了马车。

他先转眼确认了同伴的安全,再站着指挥阿修奔向城堡的出口。

大门就在眼前,可是追逐的侍卫还是毫无死心的意思。他们边跑,边对着前面齐声吼道“拦住前面的马车!拦住他们!”

守门的守卫立马慌乱地列队门前,阿修不得不被迫停下马车。虽然图尔索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亞阑西他们都不想滥杀无辜。

侍卫们立刻把马车包围起来,他们拿武器指着他们,生怕再次逃跑。

亞阑西瞥了一眼背后,只见那猥琐的伯爵着迈着松弛的步子往这里走来。

嘁!要快点想办法脱身!亞阑西这样想着。他可真不愿意跟这帮废材浪费时间。

正在他苦思脱身之计的时候,殷弥在他耳边小说问道:“亞阑西,库库尔坎可以召唤吗?”

“可以!”亞阑西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殷弥勾唇一笑,道:“吓吓他们!”

亞阑西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欣赏她难得一见的美丽的笑容。他立刻举剑高喊道:“库库尔坎!”

随着声落,一条巨大、满身覆盖羽翼圣光的大蛇赫然显现在众人眼前。

大蛇的身子有两条马路这么宽,大蛇的眼睛好像一颗发光的陨石。

地上所有的侍卫都愣住了,他们瞻仰着那身披圣光的大蛇,眼睛和心里都涌满了敬畏。

羽蛇神一把驮起了红发少年坐着的马车。不等众人反应,它身子一展,摇摇消失在了夜空黑幕之中……

“哈哈!你们刚才看到那伯爵老头的表情了吗?太痛快了!”米娜笑着说。

但是,大家此刻似乎都在想着别的事情,并没有人回应她的兴奋。

见大家都不搭理她,米娜有些郁闷。她撇撇嘴悻悻地问道:“喂,我们接下来去哪啊?”

“去一个信息量最大的地方——罗马。“亞阑西回答道。

一听说要去自己母亲从前的故乡,米娜心里霎时填满了期待。

但又想起远在玛雅的母亲和已经离开人世的父亲,一股深压心底的悲哀不禁像海浪一样阵阵袭来。

米娜立马转眼去看星空,她极力想要转意注意力,不愿让这股感觉继续扩展。

“我好痛……快救我……快……”

又来了……

正在沉思的亞阑西耳边突然又听到了一个女人呼救的声音。他左顾右盼确定了米娜和殷弥都没有说话,心里不禁在意起来。

+++++++++++++++++++++++++++++++++图尔索毕恭毕敬地站在一间如黑夜一般漆黑的房间里,他对着前方高台上的座椅,正讲述些什么。

这里是恶魔的城堡,是暗夜的宫殿。那黑色的座椅是王者的宝座,座上男人样子的恶魔威严冷酷,那便是恶名昭彰的魔王。

他的头发像乌云一样漆黑,他的皮肤像冰雪一样煞白,他穿着黑色的长袍,握着血色的手杖,脚边伏着一头灰色的大狼。

他是哈瑞斯。但是……却感觉和从前不同了。

他好似比以前看上去更恶毒、更贪婪了。他的眼睛不再是那纯粹的黑色,他的气质也和从前不一样了。

“……情况就是这样。”图尔索恭敬地说着,抬眼开始偷偷注意座上恶魔的表情。

哈瑞斯一边抚摸着脚边的灰狼,一边颇有意味地望着前方。

听了图尔索的叙述,他露出邪魅的笑容,说:“是吗?会飞的大蛇和红发的少年啊……他们果然来了啊。”

他看上去饶有兴趣且非常地期待。这神情暴露了他性格的恶劣和内心的扭曲。

他瞥了一眼座下,那虚伪的伯爵还在偷偷看他。

哈瑞斯语气冷淡地对他说:“说吧,你想要什么?”

“不、不不!能为魔王大人效劳是我的荣幸!”图尔索卖弄着凡人的演技,在哈瑞斯眼里,他简直就像个滑稽的小丑。

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哈瑞斯勾起了唇角。

接着,他拍了拍手说:“芬里尔。”

那脚边的灰狼听见了,起身去叼了一个果子过来。

那只狼把果子抛给了图尔索,图尔索看着手中发黑的魔果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期待。

“这、这是?”

“这棵魔果是给你的奖赏。”哈瑞斯说着,嘴里差点漏出笑声。

“赶快吃了吧!”他又说。

图尔索没有选择地吞下了魔果,接着,他觉得浑身难过、双耳嘈杂。仿佛正有一万个蚊子同时煽动着翅膀、同时叮咬他的肉。

他痛苦地惨叫、打滚,脸上和身体渐渐开始变形变色。

不一会儿,他鼻子上长出了红色的肉球,双手双脚都变成滑稽的形状。他整个外貌都发生了改变,现在,再说他是伯爵已经没有人会相信了。图尔索伯爵已经死了,站在王座下方的,不过是一只丑陋无比的妖怪小丑。

哈瑞斯大笑着,他看上去那样地欢乐。他一展长袍从座上起身,伴随着恶趣的笑声,他在黑暗中隐去了身形。

愚蠢的人类妄想想成为恶魔,这是悲哀的报应。

小丑想要咒骂,却发现自己没有舌头。小丑掩面哭泣,满手都是红色的血渍……

++++++++冰冷的石室里,一位身材窈窕相貌美艳的女人,正被蟒蛇一样粗的铁链扣住手腕,悬挂在石室的正中。

她满身是伤,满身是血,乌黑的长发零乱不堪,漂亮的脸上横满了泪水。

她身前的火盆里燃烧着来自地狱的烈火,火堆里一把把被烫的发红的黑铁,上面有些还粘着她的血肉。

“哈瑞斯……哈瑞斯……”她半昏半醒,嘴里一直这样啜泣地叫唤着。

她的声音如同断弦的中音提琴,一声比一声荒凉,一声比一声悲伤。

身穿黑袍的哈瑞斯不知何时走进了石室。他走到她身边,摸着她的脸,问:“莉莉丝,疼吗?”

莉莉丝猛地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她既愤怒又悲伤地大喊道:“你!你这个怪物!你这个怪物!”

“啧啧,多么可惜的美人,只要你说出你把魔剑藏在哪了,就可以不受这么多罪。”哈瑞斯微笑着。

悲伤和愤怒互相蹂躏着,莉莉丝死盯着眼前那熟悉的笑容,坚决地喊道:“别做梦了!我是不会说的!”

哈瑞斯继续微笑着用指尖调戏她脸蛋,甚至往下戏弄她的躯体和破裂的伤口。

悲伤和愤怒互相缠绵着,莉莉丝颤抖着身心,咬断夺眶而出的眼泪。

“唉!我还以为恶魔真的像传闻中一样聪明呢……你现在全身上下都是烧伤。完整的,就只有这张脸而已……”哈瑞斯悠悠地说。

莉莉丝心头一颤,转眼,她看见哈瑞斯取来了火盆里的炭块,正往她的脸上靠近。

她恐惧而又慌张地呼喊道:“你要干什么?不、不要!不要!”

“看,它多美啊……”哈瑞斯依旧微笑着。

“不要……不要……”莉莉丝恐惧而又慌张地呼喊。

“美丽的东西,才有毁灭的价值。”哈瑞斯还是那样笑着。

“不要!!啊!!……”

世界,是灰色的了。

…………

莉莉丝在痛苦和哀伤中昏死过去,她朦朦胧胧,好像梦到了从前的记忆……

“这样真的好吗?”在地狱的深处、恶魔镰刀初次诞生的地方,莉莉丝挽着哈瑞斯的臂膀,陪在他身边。

这里徘徊着大量的魇气,应该是之前在此战败的魇的首领——威尔斯力量的残余。

哈瑞斯想要尝试驯服魇,他于是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利用贤者之石重新唤回威尔斯破碎的灵魂,重新凝聚回他失散的部分力量。

但为了防止魇失控,同时也为了方便驯服,哈瑞斯得把他装进一头巨大的灰狼的躯体内。

现在,他们正打算一起做这件危险的事情。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哈瑞斯温柔地看着莉莉丝,他对她微笑,俯身亲吻了她性感的双唇。

接着,哈瑞斯走上前去,把贤者之石放在那只巨大的灰狼的肚子里。

他如同一只黑色的凤凰展翅一样张开自己的双手,利用自己神奇强大的魔力唤醒了贤者之石蕴含的神秘的力量。

那些游荡的魇气无形地聚拢到了一起,它们慢慢地、慢慢地有了形状,有了意识。哈瑞斯让它进去狼的体内,它就进去狼的体内。

哈瑞斯对那狼说:“芬里尔,你现在叫芬里尔。我赐予你重生,你要永远听命与我。我给了你生命,你要永远做我的奴仆。我叫你往东,你就必须要往东,我叫你往西你就必须要往西。只要命令从我口中说出,就算是让你立刻去死你也不能犹豫。我是你的主人,你要对我忠诚。听见了吗?听见就睁开眼睛吧!“这话说完,那只灰狼缓缓睁开了双眼。它灰色的双眼注视着哈瑞斯黑色的眼睛,哈瑞斯怎么也不能料到,自己会最终被它反过来侵蚀……

“快来……救命……快来……快来……”

呼救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亞阑西终于忍无可忍地停下前进的脚步。他回头向同行的伙伴们问道:“!!我说……你们难道都有没有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大家面面相觑一脸茫然,这时,天上响起一声闷雷,落下了豆大的雨点。罗马街道上的行人匆忙地找地避雨,原来就非常繁华的罗马城,如今在雨幕中更显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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