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回门脸,王德光已经把生意谈好回来了,钱入账一笔,我一高兴决定带他们吃顿好的以资奖励,去的是商店街最好的天昊饭店。
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来,瞅着这高级馆子也挺新鲜的,王德光不挑食,唐本初节俭,只点了一些家常菜,就陆恒川事儿多,要的全特么是水晶八宝饭,家珍扇贝等硬菜,弄的我特别后悔把他给带来。
结果正吃饭的时候,听到一个包厢里面乱响,像是有人打起来了,不大会正瞅见马三一脸狼狈的从里面出来了,脸上还有几个鲜红鲜红的巴掌印子。
卧槽,倒是挺凑巧。
我这心里好奇,他现在不是挺财大气粗的吗?怎么还让人给打了,刚想打听打听,陆恒川先跟一个来送果汁的女服务员问了一嘴。
那女服务员看陆恒川长得好看,再被那双死鱼眼一电,小脸都红了,自然把见到的事情给说了一遍:“还不是那个马三,本来这一阵子不知道怎么发了财,出手可大方了。
今天带了个美女在里面吃饭,要的也都是燕翅鲍肚的好东西,这不是吃着吃着美女撒娇说既然确立关系了,怎么说马三也得负责她的零花钱,结果没想到马三竟然吞吞吐吐,说啥也不给,美女不乐意了,说马三那么有钱,怎么还这么抠门,肯定是不在乎她,要不就是外面还有别人。
马三挺着急,却还是坚持说美女要什么给什么,就是钱不能给。
把那个美女给气的,说什么马三就是驴粪蛋子表面光,送点东西请吃个饭就想白玩,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就给马三甩了两巴掌,马三又解释了半天这个那个的,美女也没搭理他。”
正这会儿只听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啪啪啪的响了起来,昨天坐在他豪车副驾驶的网红蛇精脸美女气冲冲的就出去了,马三在她身后,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想拉住她又不敢拉住她。
唐本初也听了昨天的事情,有点纳闷:“师父,他的邪财是不是花完了?”
我也奇怪呢,看今天那个字相,应该还没花完才对。
果然,他气泱泱的甩给了服务员一大叠子红票结账,显然并不缺钱。
看他一脸懊丧的样子,又让人纳闷,既然还是花钱如流水,何苦不拿来泡妞用,还要挨这一巴掌?
难道他来的这邪财,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最迟今天晚上。”陆恒川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啥意思?”唐本初来了兴趣,缠着陆恒川问。
陆恒川盯着马三的脸,给唐本初解释道:“一,他双眉紧凑,命宫狭窄,说明一辈子的格局不会太大,运程起伏,一生过得不太安稳,大起之下,就是大落。二,上次瞧见他财帛宫泛红光,可那红光来的不正,像是借的,而现在那个红光红到极致,已经露了黑气,眼瞅着,他这偏财运马上就要耗尽了,三,他的疾厄宫新现了青筋,眼看着,是有一场劫,大劫。”
这一席话把唐本初说的一愣一愣的,我趁机问他要不要改拜陆恒川做师父,唐本初一听,两只手急的乱摇:“我就认你一个师父,我以后再也不崇拜别人了,师父,你别把我逐出师门!”
这孩子还真是一条道走到黑。
马三本来心情就不好,发现我们在瞅他,模样像是看热闹,气的甩脸开车就走了。
我心说,小子,有你后悔的时候。
等到了半夜,忽然外面又是一阵砸门的声音,我一个激灵醒过来,还以为马老板又来托梦了,坐起来才反应过来,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
我立马披衣服起来了,唐本初也被惊动了,一脸紧张跟着我下了楼梯,果然,还没到门脸客厅,就听见外面传来了马三的声音:“李大师,李叔叔,李爷爷,你给我开门,救救我!我特么以后再也不敢装逼了!”
这个声音又急促又恐惧,像是被鬼追了似得。
唐本初赶紧帮我把门给打开了,这铁拉门还没拉利落,外面就连滚带爬从下面进来个人,可不正是马三嘛!
只见马三满脸是血,狰狞的跟个鬼似得,倒是把唐本初给吓了一个激灵。
马三一进来也没干别的,直接跪在了我面前,一把抓住我衣服下摆:“追……追来了……”
我往后看了看,大街上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就给他拽起来,问他到底出啥事情了,咋让人给打成这个卵样。
马三一听我问,才反应过来,伸手胡噜了一下自己的脸,自己也吓了一跳:“卧槽……”
唐本初给马三倒了杯茶水递给了张纸巾,马三呼噜噜喝下去又擦了一把脸,这才小心翼翼的盯着我:“李叔叔,你说的没错,我那钱,来的确实是邪财。”
被一个比自己大两岁的人叫叔叔的感觉,还真特么的酸爽,我赶紧摇摇手让他去了这个称谓,他赶忙答应下来,就开始讲。
这事儿就从他败光了家产,开始赌博说起。
人人都知道,久赌无赢家,他一开始试手气的时候,碰巧赢了点小钱,这跟鱼吞饵料一样,立马就上了钩,赢钱还想多赢,输钱就还想捞回来,一来二去,自然是债台高筑。
这天又输了个底子掉,他气急败坏之下,忽然福至心灵,想起来以前不知道从哪儿听说过这么个风俗,就是输钱之后,把自己内裤翻过来穿上,就能赢钱,这叫“翻本”。
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他急急慌慌的就上茅房翻内裤去了,结果一进了茅房,他就觉得有点奇怪,明明快夏天了,咋茅房里面还特么这么冷,而且,平时不觉得,那天倒是觉得茅房里一片死静,有点让人不舒服。
不过他也没多想,就觉得自己也许是输急了眼了想多了,进了厕所就脱裤子,结果冷不丁隔间的厕所忽然传来个男人的声音:“兄弟,你要翻本啊?”
这一声差点把马三的尿给吓出来,但是马三一想,脱裤衩“翻本”也算得上赌徒之中公开的秘密,就应了一声,还生出了一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互怜来:“你也是?”
那个人呵呵的笑了一声,接着就说道:“你也别翻了,不管用。”
赌徒是最爱听吉利话的,赌钱的时候过报刊亭都绕着走,生怕粘上“书”字闹得自己“输”,一听那个人给自己唱衰,马三当时就不乐意了:“你他妈的放什么驴屁?”
结果一墙之隔的那个人接着说道:“你要是想发财,我跟你说个法子,想听不?”
本来马三就输的走投无路,连反裤衩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一听这个当然就来了兴趣,追问那个人怎么发财。
结果那个人从隔间底下伸出来了一只手,手上拿了一个骰子:“你赌钱的时候,带着这个骰子,一定能赢钱,但是你得记住两点,一,你赢的钱,当天半夜十二点之前,必须一分不剩的给花完了,二,这赢来的钱不能白送给人,只能买东西。”
马三半信半疑,心说没听见过这说头啊:“这管用不?”
那人阴沉沉的一笑:“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马三咽了一下口水,心一横,伸手就要去拿那个骰子,也不知道怎地就长了个心眼儿,接着问那个人道:“那我问问,要是犯了这俩忌讳,会发生什么事?”
那个人又笑了,笑的让人瘆得慌:“你要是想好好活着,就最好别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