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忧醒来时发现自已睡在一张华丽的床上。
锦绣鸾帐,香气氤氲,檀香的烟尘徐徐升起,珠帘玉翠,流苏如瀑,昭示着一片华贵与奢香。
“我这是在哪里?”徐忧揉揉太阳穴,费力地坐了起来。
“徐公子,快躺下,你的身子还很虚弱,不能随便走动的!”一个红衣女子推门进来,看见徐忧正欲坐起,立刻焦急地奔了过去,按着他的肩膀,急急地劝慰道。
徐忧不会武功,被她一按,看似轻描淡写,柔情纤纤,却如泰山压顶一般直接将徐忧给按进了床底。
只听得一声闷响,锦绣华床就被按塌了。
这一招叫做隔山打牛,实际上打得是床,徐忧根本没有受伤。
不过他却晕了过去。
当他醒来时,已是下午。睁开眼时,一切如故。
“徐公子,你醒了。”一个红衣女子端着一碗走了进来。
徐忧吓得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突然意识到自己上身赤裸,赶紧拿着被子裹着上身,指着红衣女子道:“你……你要干什么?”
红衣女子一怔,轻轻将药碗放在方桌上,疑惑地瞧着徐忧,道:“徐公子,你怎么了?莫非是做恶梦了?”
“你……离我远点……不要靠近我……”
徐忧紧张地盯着红衣女子,结结巴巴地说到。
“哦,好吧,不过你得把药喝了。”红衣女子好像屈服了,语气柔软地说道。
“我为什么喝你的药?这药……是不是毒药?你……是来害我的……”徐忧的脸上满是怨毒和惊恐。
“毒药?”红衣女子偏着头,秀眉轻蹙,似乎在细细思量,倏忽后突然娇声笑了起来,笑声如银铃般美妙。“呵呵呵,这是补药,给你补身子的。怎么会是毒药?”
顿了顿,笑声渐止,道:“你难道还没有从死亡的阴影中恢复过来?”
“死亡?阴影?”徐忧睁着眼睛,茫然转动,心下仔细回想,想了一会儿才忽然记起自己好像是在自杀,吊在一个巨大的银杏树上,最后就不知道了。怎么到得这里也是半点也想不起来了。
他只记得一个梦,梦中被一个野蛮女子按在了床下,然后床塌了。只是他已不能确定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不过他能确定一点,他被这个女子救了,他活了下来,好好地活着,没有死。他应该感谢她。
话到嘴边,突然又搁浅了。他不
知道该如何开口。他总觉得这个救他的女子的目的并不单纯,但是仔细一想自己浑身上下身无长物,穷得叮当响,除了脸蛋,要啥没啥,她救他会有什么目的呢?难不成还要逼着他娶她不成?天啊,这个念头一闪现,连他自己都有些咋舌。我这是怎么了?我又没有帅到爆棚,怎会出现这种情况?就算自己帅到爆棚,也不会有一个女子如此不矜持地倒贴向自己?即使有,也不可能是美女。算了吧,我在想些什么?太自恋了吧。
摇摇头,顺带清了清脑子中杂七杂八的琐碎,望着红衣女子,勉强挤出一副笑容道:“小姐,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在下定当铭记在心。只是,在下只是一将死之人,承蒙小姐相救,只怕今生难以报答了。”语气中又是无奈,又是感激,让人听之,不胜唏嘘。
“你说的什么话?”红衣女子皱了皱眉头,不悦地说到:“难道你还想轻生不成?”
徐忧微微叹息一声,缓缓蹲了下来,无奈地说:“遥想从前,海枯石烂,地老天荒,同住长干里,两小无嫌猜,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哎,今是昨非,一切已不可追了!我的心已经死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有什么意思?”
红衣女子看着徐忧伤心欲绝的样子,心里自是咒骂着他的呆板和痴傻,不过嘴上却柔声劝道:“徐公子,事已至此,再想也是无意。既然那女子无情无义,见钱眼开,那自是鼠目寸光、素质低下的山野村姑,既然放弃了公子你去追求虚妄的财富和名誉,那结局早已注定,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已是计日可待之事。公子大可放宽心胸,不必将此事耿耿于怀。再说了,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公子,着眼远处,尽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何必在一棵枯木上吊死呢?”
一段话说得徐忧茅塞顿开,豁然开朗,失恋的阴霾在胸腔中被驱赶得干干净净,如大扫除一样,连灵台都觉得清明了许多。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小姐的金玉良言,让在下豁然开朗,醍醐灌顶,真乃获益匪浅。”徐忧忽然满心欢喜,顿了顿,才拱手向红衣女子表示感谢。
“不知姑娘芳名可否见告,徐忧当铭记肺腑,日夕感激。”
红衣女子微笑地说:“我叫东方小红。你就叫我小红就行了。”
“东方小红……”徐忧喃喃念叨,眼珠转了转,猛然惊呼道:“
小姐莫非就是现在武林四大家族中的东方家族掌门东方剑的掌上千金东方大小姐?”
“嗯,对啊,有什么问题吗?”东方小红点点头,疑惑地问道。
“啊!想不到我徐忧真是三生有幸,竟然承蒙东方大小姐的搭救,我真是……真是死而无憾啦!”徐忧忽然一阵激动,头脑发热,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酿成猝死的悲剧。
“你说的可是真的?”东方小红见徐忧如是说,忽然惊喜地问道。
徐忧一愣,思维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点点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徐忧虽然不敢标榜自己是君子,但可以标榜自己决不是小人,此番言语自是出自肺腑,皇天后土实所共鉴,童叟无欺,绝无半句谎言。东方姑娘若是不信,在下可以对天立誓。”
徐忧说罢,立马举起了右手,不料因为他上身赤裸,被被子裹着,用手夹着,这右手一抽,被子就自然滑落,徐忧便顺理成章地露点了。加上此时窗户大开,凉风阵阵,赤裸的上身不自禁间便瑟瑟发抖,极是不雅。
东方小红瞧在眼里,忽然红纱罗袖轻掩面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忙摆摆纤纤素手道:“行了,别说了,你快将被子裹上吧,免得着凉了。其实,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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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忧一听,立马捞上被子将上身重新裹住,尴尬地笑笑,重又躺了下去。对于东方小红的最后一句话也自是没有放在心上。
东方小红又嘱咐了他一定要将补药而不是毒药喝下去后,才轻掩房门离开了。
东方小红脚步匆匆,在走过了几个曲曲折折的长廊之后,便使出“踏雪无痕”地轻功向庄园的后山奔去。
一个白白胖胖的壮年人正在和一个蓝衣蓝袍的中年人下棋。
他们下的是象棋。
蓝袍人已险象环生,而胖子却悠哉乐哉,甚是悠闲。
“啪!”地一声,一枚棋子稳稳地定下,尘埃落定,蓝袍人输了。
“哎,我又输了。”蓝袍人叹息一声道。表情颓丧之极,仿佛落水的哈巴狗一样狼狈。
“哎,我说东方掌门不要这样。其实我的棋艺不如你,只是因为你心中有太多杂念,导致心神始终不能安定,才轻易地输给了我。只要掌门稍微留神,就不难发现,其实要打破我的防守简直是轻而易举。”胖子摸摸洁净的下巴,故作高深莫测般的谦恭道。
此二人,正是白靖和东方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