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没关系。我们都是武林人士,不用那么讲究的。”东方小红谦逊地说道。
“是啊,老人家,我们风餐露宿惯了,能有一张床我们就心满意足了……”徐忧匆忙补充道。说完之后才发现这句话似乎有点太露骨了,但想要补救却为时已晚。
老人听得呆了一呆,但随即呵呵一笑道:“好好好!现在的年轻人真开放!师兄师妹都能睡一张床了!比我们那个时代进步多了!哎,看来我真是老古董了,老古董了!”说罢,叹息了数声,仿佛变得更加苍老了。
东方小红羞得满脸通红,狠狠地瞪了徐忧一眼,又狠命地踩了他一脚,然后焦急地解释道:“哎呀,老人家,你别听我师兄胡说八道,他就是这种人,口无遮拦,乱发言论,所以常常被我师傅和师娘掌嘴,牙齿也不知被打落了多少颗,但依然改不了这臭毛病!哎,这次也算我倒霉,我本来可以和又英俊又潇洒又温柔的大师兄一起执行任务,可无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阴差阳错之下竟然让我跟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在一个组执行任务。老人家,你说我冤不冤嘛?”说罢,微微垂下了头,神色泫然,竟似有无限委屈。
徐忧听得肺部在冒火,但因为刚才东方小红在愤怒之中不觉将内力灌注在脚上,徐忧在毫无防备之下只觉得被一块巨石压下,差点将脚掌踩掉,痛楚立刻由脚掌传至大脑神经,本欲大声将这痛楚施放出来,但碍于老人的面又不能随便叫喊,只得硬生生地将这痛苦的嘶吼咽进了肠胃,搁浅在横隔膜上。他只觉得全身肌肉僵直,血脉箕张,此时瞧他的神情,满脸潮红,面庞痉挛,跟走火入魔的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呵呵,嗯,既然这样,那就来吧,老朽的屋子虽然残破,但是客房还是有几间的。”老人说罢,缓缓转身,持着蜡烛当先而去。
“谢谢老前辈。”东方小红欣喜地说道。
“走啦!师兄!”东方小红叫着徐忧,当她转头之时,忽见徐忧脸色不对,吓了一跳,赶紧低声问道:“喂!你怎么了?”
徐忧被她这一叫,心念涌动下,倒也长长吐了一口气,将挤压在胸腔中的浊气和因痛楚产生的郁气一并喷薄而出,吐完了气后,脸色也逐渐恢复正常,仿佛做了一次深呼吸、洗了一次澡一般舒爽了许多,摇摇头,道:“没什
么,走吧。”说罢,当先向前走去,可没走几步忽然蹲了下来,眉头紧拧,表情痛苦,似是被人暴揍了一番。
“你又怎么了?”东方小红见徐忧才走几步又出问题,惊诧之下颇有些烦恼了。
“我的脚,好像,肿了。”徐忧一字一顿绝望的说出,好像遇到了世界末日一般凄婉无助。
“啊?”东方小红小声地惊叫出声,道:“不会是我方才那一脚踩的吧?”
“不是你踩的,难道是我自己踩的?”徐忧淡淡的反驳道。语气虽淡,但却充斥着惊涛骇浪般的力量。东方小红虽然有些不信,但是瞧着徐忧痛苦的表情断然不是装出来的,不觉间便信了八九分,愧然之色浮于脸颊,歉然说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刚才那种情况……还不是……哎……算了……我扶你走吧!”东方小红既想反驳,又想解释,但是深知此时决然不是解释和反驳的时候,于是只得暂时将次要矛盾放下,主要矛盾提升至首位,掺着徐忧的臂膀就向前走。
老人走得很慢,一句话没说,持着蜡烛,静静的在前面带路。东方小红搀扶着徐忧走在后面,也快不起来,所以即使知道老人的屋子在前面不远处不及三十米,也愣是无法提速。
在淡淡的昏黄的烛火的摇曳的光晕里,他们看见了这条街及这座小镇静谧无人的原因了。那每家每户每所客栈每所酒店每所商埠的门廊上都用红色的炭笔镌刻着一个个醒目的大字:拆!
所以他俩知道,这座小镇要被官府拆迁了。那些人应该早就走了,无论是普通居民还是商人。他们一定去新的地方谋求新的发展去了,那也许是一个更广阔的天地,总之,应该比这里更加热闹吧?而这里,只剩下一个年逾耄耋的老人,是什么原因促使他留在这里,不肯搬迁呢?这层原因,二人就想不通了,不过无所谓,反正它们只是在这里借宿一晚,明天就会离开,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无瑕再想这里的事情了。更何况,徐忧的脚肿了,是被东方小红踩肿的。虽然这有些不可思议,但事实却是如此,令人不由得不信。东方小红一边搀扶着徐忧向前挪动一边瞧着他几乎不能着地的左脚一边又在暗暗思忖他的脚伤到底强烈到何种程度以及该用什么方法进行快速见效的治疗。这些问题一旦涌上脑海,那其它的问题便顺其自然地抛诸脑后了。对女人
来说,男人便是她们的天地,男人的健康问题便成了她们首要关注的问题。哪怕是一点点小伤或者是一点点罅隙,都会引起她们的恐慌和不安。除此之外,什么宫廷政变、江湖仇杀、朝代更替都勾不起她们的兴趣,除非她们本来身属政治家或者拥有超强的野心和欲望。这便能促使她们登上权力的顶峰。但是她们登上权力的顶峰并不是享受权力,而是享受男人,用男人的肉体来使自己达到欲望的顶峰。所以武则天在六十岁的时候依然生龙活虎,精力旺盛,牝鸡司晨,豢养男宠无数并最终将他们一一杀死以此淫乱朝纲,给男权统治时代一个响亮的耳光。她用了数十年的时间攀上至高无上的顶点只为了证明一个问题:男人能够乱搞女人,为何女人不能乱搞男人?
她做到了也证明了,她在位的时候,所有的男人都对她俯首称臣,顶礼膜拜如圣母。但这一切只能证明她做到了。可是她做到了又怎么样呢?她不能以一己之力扭转所有女人的思想,所以她的效仿者寥寥无几,门可罗雀甚是凄凉。所以我们很庆幸,时至今日,我们的世界法则依然保留着这样一种观点:女人乱搞男人绝对会遭到源自女性同胞自身的唾弃、指摘和不耻。
说得有点远了,我们言归正传。
他们来到了那老人的宅屋,那宅屋似是已经很久很老了,不过不是危房,房梁还很坚固,依然可以住人。老人依照东方小红的意思腾出了两间空的房间给了徐忧和东方小红,并坐到厅堂中静静地挑拨着蜡烛。
东方小红查探着徐忧的脚伤,发现徐忧的脚已经肿成了粽子,大惊之下,心下忏悔不已,泪水簌簌而下,尽数滴在徐忧肿起的脚背上,而徐忧却并不在意,只是安慰了东方小红两句,便凝视着那老人苍老的面容和此刻已变得呆呆的眼神。这种眼神与刚才截然相反,刚才还有着深邃和慈祥,而此刻,呆呆的眼神中全是哀伤。
老人静坐了一会儿,走了过来,俯下身子,仔细瞧了瞧徐忧肿起的脚背,缓缓说道:“有点严重,不过没有关系,看样子没有伤到脊骨和跟腱,只是软组织受了伤,我有一瓶祖传老药,专治铁打损伤。你们稍等一下,我这就去给你们拿来。”说完后,便吃力地支起了身子,缓缓转身朝着后屋走去。
东方小红泪水未干,哽咽着说道:“谢谢老前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