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视线从冉依雪身上溜到君临天的身上,舒子非瞪了他一眼。君临天只是笑,眼角眉梢全是笑,舒子非有想拍他头的冲动,只是两人之间隔着个冉依雪,要不然……腿也不够长,够不着,不然她绝对会毫不留情地踢过去——笑?哼,我让你哭笑不得。

舒子非静静眯眸,清丽容颜染上一层笑意,眸子里映出君临天一手摸头一手摸腿,嘴巴里不断叫嚣着痛的狼狈模样——咳,意淫了。

舒子非清咳一声,别开眼看向别处。

冉依雪听了舒子非的话之后,微微愣了愣,脸上的笑有点涩涩的,显然没有料到舒子非会真的让她斟茶。想她活那么大,除了父母和皇后,当然还有她喜欢的临天哥哥,还没给谁斟过茶呢!不过是假意的客套一番,她尽然蹬鼻子上脸。哼,这茶,不久久就会让她还回来。冉依雪抿嘴笑了笑,伸手拿过茶壶,沏好茶,递给舒子非,“一杯茶而已,妹妹这么客气,显然是不把我当一家人。你有病在身,我这做姐姐的理当照顾好你才是。”说完又贤惠地将君临天面前的茶杯给注上水,那眼神柔得都能掐出水来。

君临天优雅地坐在椅子上,脸上依旧是浅浅地笑,睫毛微垂,在他完美的脸上形成一抹剪影,煞是好看。冉依雪一脸小女儿家的娇羞态,身子微微朝君临天靠过去,葱白如玉的小手轻轻端起茶杯,递到君临天的手里,如黄鹂般好听的声音响起,“临天哥哥喝茶啊。”

舒子非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淡淡地扫了二人一眼,垂下眼眸,眸光变幻,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思绪开始有些飘忽——说实话,一位丰神俊朗,一位貌美如仙,放一块儿还真的是挺吸引人眼球的,很搭配,貌似天作之合。一如当初他和冥月站在一起,是那么的炫目。不知道自己和君临天站在一起,在别人眼里会是什么样的感觉?配还是不配?等会儿回去问问碧荷,不过碧荷那丫头肯定会一个劲儿的点头说他们配,绝配!

“哈哈哈。”有些狂妄的笑声将舒子非从神思中拉回现实。诧异地看向身旁笑得甚是开心的冉太傅,舒子非微微皱了眉。

“我还担心着这两孩子会相处不好,现在看来这担心到是多余的了。”冉太傅眯眸笑看着舒子非,伸手拍了拍舒子非的肩,“怎么说也是两姐妹,以后要好好相处才是,可不能有矛盾,不然临天可就难做了。”

“爹……临天哥哥都还没说什么呢,你就……你让女儿的脸往哪儿放啊。”冉依雪面带娇羞的看了君临天和舒子非一眼,甜腻的声音拖得老长,听的舒子非身上一紧,汗毛全竖了起来。

“好啦!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害羞个什么劲儿!”冉太傅看向冉依雪的时候,眼眸里闪着慈爱的光芒,“以后可不能任性了,鱼儿喜静,你可别老闹腾她,好好相处才是。”

君临天的瞳孔缩了缩,黝黑淡漠的星眸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亮光,双眸紧紧的盯着舒子非,唇角有一抹小小的弧度。

饱满的指腹轻柔地划过茶杯的边缘,唇角绽出的笑似山花般烂熳,舒子非看了君临天一眼,很快移开,眸子里写满了嘲讽,还有一丝郁闷——还说让她相信他,别人的每一句话都在坐实那事儿的真实性,听得她心里抽抽的。他这位罪魁祸首倒好,一句话不说,就坐那儿听着,脸上还挂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他是在默认吗?

舒子非浑身抖了一下,这大热的天,还冷,诡异的狠。舒子非扭头看向冉太傅,有些泛白的菱唇轻启,“冉太傅放心,鱼儿和冉小姐是不会有矛盾的。”——这个王府,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不会有交集的人,又怎么会有矛盾?舒子非的唇角挂着一抹笑,但语气很淡,让人听不出她此刻的情绪,是喜?是悲?是无奈?还是无所谓?

无所谓?——君临天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双眸微眯,饱满的唇微张,低醇如酒的声音在空气中流泻开来,“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舒子非看向君临天黝黑的星眸里,那里有着毫不掩饰的关心,可是舒子非看着就有些扎眼。微微摇了摇头,端起茶水再次抿了一小口,眨了眨眼,“我没事儿!”

“鱼儿怎么生病了?”冉太傅敛了笑,换上一副关心的模样,可那深邃的眸子里却散发出冰冷的光,凌迟着舒子非脸上的每一寸肌肤,“你瞧你这身子弱的,可得好好调养才行。”

舒子非扭头看向冉太傅,忍着心中作呕的感觉,扬了样眉,灿烂一笑,“谢冉太傅的关心,只是鱼儿不过是中暑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身体的事情不能马虎,可不能自己认为没什么问题就一点都不在乎,你的身子一向不好,更应该注意才是。”冉太傅眯眼看着舒子非,说得语重心长,“你也嫁过来这么久了,一直没传出喜讯,这大家可都替你们着急着呢!就担心你这身子……”

舒子非一听,差点没呛住——这才嫁过来多久啊?就喜讯?靠,她到现在还是一根正苗红的主呢!她和他顶多也就拉拉小手,亲亲小嘴,盖着被子躺在床上纯聊天,有时候吧,她都怀疑君临天那方面是不是有问题,不然……切,若是这样的相处都能有喜讯传出,那就怪了。再说了,有没有喜讯,他们着哪门子急啊?皇帝的五位儿子里,可没两个有孩子的啊,怎么就那么关心君临天这家伙呢?想把女儿嫁过来就嫁嘛,干嘛把问题扯到她身上?听他那意思是怀疑自己会不孕?呵,这些人可考虑的真远啊!无出可是七出之罪里的一项啊!

“子嗣的问题不急。”君临天坐在一旁,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淡漠,淡漠之后还有一丝什么,舒子非没心思去分辨。

君临天和冉太傅似还有什么事情要谈,不便他人知道,舒子非和冉依雪退了出去。

院子里有棵参天大树,树下有石桌石凳,冉依雪优雅地坐在石凳上,挑眉看着舒子非,眸子里有些得意。

“冉小姐想去星月苑坐坐吗?”舒子非站在阳光下,眯眸看着冉依雪,唇角依旧是淡淡的微笑,“若想去就一起吧!也不知道他们要谈多久,坐在院子里等多没意思,不如去冥月那儿听听曲儿,喝喝茶如何?”

“哼,那种女人住的地儿,我才不去!妹妹要去就自己去吧!”冉依雪瘪了瘪嘴,面带不屑,语带嘲弄,“妹妹和小妾的关系还挺好的嘛,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舒子非不理会她,转身走人——面对这种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无视,彻底的无视。

星月苑的门敞开着,空气中有着浓浓的药味,让舒子非忍不住蹙眉,薛神医自从答应了替冥月解毒后,就天天让冥月喝药,冥月说那药很苦,可是一想起以后的日子,她硬是咬着牙喝的一滴不剩。舒子非想不通,为什么同样是解毒,电视里那些所谓的名医、神医就那么的厉害,从瓶子里倒出一粒丸子,就可以把毒素给驱除,方便快捷,最主要的是,那药不苦。舒子非曾把这想法告诉了薛神医,结果得到他一阵白眼,丢下一句,你以为解毒是那么容易的啊!冥月说她自从吃了药之后,每到半夜时分,总是会感觉身体里有东西在蠕动,说的舒子非浑身鸡皮疙瘩全冒了起来。薛神医站在一旁又是一阵白眼。听冥月说,她把事情同夜冷寒说了,只是夜冷寒那呆瓜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丢了一句,“什么都不要想,好好治病就行。”舒子非对夜冷寒这一态度嗤之以鼻,可冥月却高兴了好一阵子,用她的话说——原本就没有祈求寒会原谅她这无知的举措,不管理由如何充分,终是她弃了他在先。如今他能开口安慰她,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有反应总好过没有反应。

舒子非倚着门栏,静静地看着冥月绝美的侧脸,她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发自内心的微笑,睫毛的每一次颤动都让人呼吸一紧,那双白玉般的纤手如行云流水般舞拢着琴弦,泉水叮咚的声音在她五指之间缓缓流出,让听者有种释然的感觉。

一曲作罢,冥月这才抬眸看向舒子非,声音很柔,“怎么不进来坐?”

“站会儿就好。”舒子非朝冥月笑了笑——这么美好的女子,为何君临天却没喜欢上呢?而她最终也没喜欢上灵泽国众多少女子争相追捧的君临天。爱情这玩意儿还真的是很难懂。

“心情不好?”冥月微微挑了秀眉,“进来坐吧,我弹几首曲子给你听,或许心情会好些。”

“我哪有心情不好,只是有点乏而已。”舒子非噘了噘嘴,走进屋坐下,单手撑着头,看着冥月。

一首接一首的曲子,从冥月十指下缓缓而出,舒子非的心却依旧在游荡,脑袋有些闷闷的,时不时会走下神。

估摸着那两人走了,舒子非这才从星月苑离开,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到冉太傅的声音传来,“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今日就先到这儿吧!来日方长,也不急于一时,临王,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舒子非将身子往后退了退,瘪了瘪嘴,心里暗叹,“还是回来早了。”——只是她再次跑到这儿来是干什么呢?明明可以直接回伊人阁的。舒子非叹了口气,一抬眸就见冉依雪拉着冉太傅的胳膊站在门口。

“爹,我……”冉依雪想说些什么,可是又似乎找不到好的理由来继续下面的话,一眼瞥见站在一旁的舒子非,顿时小脸灿烂无比,忙放开冉太傅,跑到舒子非身边,挽住她的胳膊,用撒娇的口吻说道,“爹你先回去吧!我还想在这儿陪会儿妹妹和她聊聊天呢。等会儿我自个儿回去吧?”

冉太傅岂能不知冉依雪的心思,真想开口说话,不想被舒子非抢了先。

“改日有时间,我再邀请冉小姐到府里坐坐吧,只是今日有些乏了,我得回去休息了。”舒子非揉了揉太阳穴,唇角轻扯出一抹笑,淡若清风,语气里流露出浓浓的疲惫,心底却大笑了三声——想泡别人的男人,还拿别人来当挡箭牌,亏她想得出,真损!

冉依雪有些不满舒子非拂了她的面子,斜睨着她,语带嘲讽,“刚才看妹妹的精神还挺好的啊,怎么一见到我们就累了?”

“刚才都是强撑的。若不是知道你来了,没准儿我这会儿还在床上躺着呢!”舒子非从冉依雪的手里抽出手,看向君临天,莞尔一笑,“若冉姑娘想留下来也可以,只是我这一时半会儿怕是不能陪你了,要不让夫君陪吧!他应该有空。”

“我等会儿还有事情要处理。”君临天蹙眉望着舒子非的笑脸,语气甚淡。

“雪儿跟我一起回去,以后有得是时间在一起,也不在乎这一天。”冉太傅看向有些郁郁的冉依雪,淡淡的说道。而后将视线落在舒子非身上,脸上爬满了笑容和关心,只是这一切都达不到眼底,“鱼儿身子弱,是该好好休息的。我发现鱼儿自失忆之后真的变了不少,胆子也大了很多。只是什么事该为什么事不该为还是应该分清楚些。”

“爹……临天哥哥……”冉依雪有些不舍,寻求的目光不断地在君临天和冉太傅身上转换,眼瞅着冉太傅瞪了她一眼,这才不甘不愿的应道,“雪儿知道了。”朝君临天福了福礼,暗瞪了舒子非一眼,跟在冉太傅身后,出了院门。

“冉太傅好走!冉小姐好走”舒子非对着二人的背影挥了挥手,待二人背影消失,这才扭头看着身旁的君临天,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瘪了瘪嘴,“行了,人都走远了,再看也没用,谁让你刚才不留住她?”说完,哼了一声,绕开他,朝屋里走去,垂了垂有些发酸的肩膀,走到桌前坐定,将整个后背靠在椅子上,不停的晃动着脑袋。

“脖子酸?”君临天大步走过来,站到舒子非面前,蹙眉望着她,“不舒服你还跑过来。”

“咋听你的意思我不该来?”舒子非停下所有动作,直直地望进君临天的双眸,“你以为我想啊?谁让你不牢牢抓住你那位雪美人,让她跑到伊人阁来乱晃,人家都邀请我来书房了,我能不来吗?”——明知道他那是关心的话语,却还是忍不住故意去曲解,舒子非,你到底是怎么了?闹脾气?呵,也许是吧!谁让之前那家伙不动声色。她讨厌死了他的不动声色。

“我闻到空气中有股酸味,吃醋了?”君临天唇角微勾,扯出一抹淡淡地笑,绕到舒子非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想要替她揉揉。

舒子非扭了扭身子,不想让他碰触,冷哼一声,“我吃药都吃不过来,哪有精力去吃醋。”

“真没有?”君临天唇角笑容继续扩大,似要舒子非肯定的点头,他才会满意。

舒子非听着君临天带着笑意的声音,皱了皱眉,扭头看着君临天的模样,心里的不爽破土而出,从来没有一刻觉得他是如此的欠揍。拳头捏紧了又放松,再捏紧,再放松,回头,心中默数着一二三。

君临天坐到舒子非的身旁,有低低的笑声传来,“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说她吃醋,说她不爽?舒子非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猛烈的跳动。他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怎么就越来越看不懂呢?冉太傅言语之间说冉依雪会嫁过来的时候,他之所以没有反驳,难道是他想看自己吃醋的样子?呸,舒子非你以为你谁啊!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舒子非非常郁闷地瞪了君临天一眼,低下头不再说话。

修长的五指端着描有青花的茶盏,递到舒子非的跟前,低醇的声音里有无尽的诱惑,“多喝些水。”

舒子非看着那修长的手指,想着那俊朗的容颜,唇角轻扯了扯,抬眸看向君临天,“你好像很开心?”

“有点。”好看的唇轻吐出两字——看到她有些吃醋的样子,心里的确很开心,尽管她没有承认。

“你在耍我?”舒子非的头脑很乱,有无数的声音在和她说话,能感到太阳穴在突突地跳动——耍人,谁不会啊!

“你刚才不是问我有没有吃醋吗?我现在告诉你。”舒子非揉了揉太阳穴,一字一字慢慢说道,“我,没,有!”

君临天只是笑,明摆着不信。

“在我踏进房门之前,我还会吃醋,可是现在我不会了。”舒子非修长的五指轻轻抚摸着茶盏,语气带着丝丝不屑,字字铿锵。舒子非的神情突然间变得很平淡,就是因为这份平淡让君临天的心莫名的紧了紧,眸里的开始闪烁着不知所措的光芒,他刚才是不是太过享受那种感觉了?以至于忘记去体谅她的感受了?

眼瞅着君临天的笑容僵在脸上,舒子非继续道:“冉太傅的每一句话,都在提醒我将与冉依雪共侍一夫的事实,你一句话不说,只是微笑,你说让我相信你,可你态度让我如何去信?你哪怕是给我一个眼神也好啊,可是你却什么都不做。我,讨厌这样的你。”

“子非,我……”君临天喉头蠕动了两下,话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什么都不要说,你听我说就行了。”舒子非做了个停的手势,而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润润嗓,双手放到桌下,不停地搅弄着,“你知道我刚才站在院子里的听着你们传来的阵阵笑声是什么感觉吗?很不爽,因为那将我的自信全部瓦解了,连同我对你的信任。知道那天我出去听到了什么吗?大伙都在传冉依雪将嫁给你的事儿,别人连嫁衣都准备好了。我想起你说让我相信你,可是不管我走到哪里,都听到他们在热烈的讨论着,然后脑袋好乱好乱。你知道我梦到什么了吗?”舒子非呵呵一笑,“我梦到你抛下我不管,携着冉依雪离去。君临天,我做不到相信你,怎么办?冉太傅说那些的时候,我原以为你会站出来澄清,可是你什么都没做。突然我就觉得我的坚持没有任何的意义,你我之间的一切都好似浮云,我需要你给我支撑,给我安慰的时候,你却坐在一旁看戏?末了你还问我是不是在吃醋?呵呵,还真是好笑呢!你以为我爱上了你,我就该围着你转?这头让我相信你,那头你又讳莫如深。够了,游戏到此结束!我是谁啊?我是舒子非,没了你我照样会活的精彩,就算爱着你又怎么样,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时间可以冲走一切,到时候,哼,你在我心目中也就是一浮云。”舒子非说的有些激动,说到最后自己都分不清是在演戏还是在说真话了。

君临天好看的眉蹙在一起,眸子里有些愠怒,五指紧握成拳,话音有些颤抖,“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舒子非看着君临天,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杏眼睁得很大,眼前慢慢出现一片白雾,君临天的脸在白雾后若隐若现,不真切。舒子非眨了眨眼,伸手在眼前挥了一挥,白雾却越来越多,直到眼前再也看不到人,眼皮开始打架,耳边清晰的传来君临天的声音,那么地熟悉,他说,“子非你累了,睡会儿吧!”

舒子非看不见周围的人,但能感觉到一双强劲有力的大手将她抱起,然后再轻轻地放下,床很柔软,空气中有着淡淡地檀香味。一沾床,舒子非就觉得好累好累,很快沉沉地睡了过去。睡过去之前她还在想,明明是在说话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怪异……

舒子非躺在床上,猛然地睁开眼,好似受了什么惊吓似的,可是她好像没有做梦啊?四处打量一番,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的房间,好像是书房的卧室。舒子非坐起身,细细回想着睡觉之前的怪异,忍不住大笑出声,怎么和君临天说着说着就睡过去了呢?站起身伸了伸懒腰,朝门外走去。刚走到屏风处,就见碧荷哭丧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谁又欺负你了?”舒子非挑眉看着碧荷。

“啊……”碧荷看见她猛的尖叫了一声,接着一把扑到舒子非的怀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呜呜,小姐你总算醒了。”

舒子非有些发懵,什么叫总算醒了?难不成她又睡了三天?舒子非将心中的疑问问出了口。

尽管舒子非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可碧荷一开口,她还是傻楞了半天,她竟然睡了十五天。

舒子非一把拉着碧荷坐到椅子上,口齿有些不伶俐,“说……怎……咋回事儿?”——明明身上的衣服还是那套,怎么会睡了十五天?

“我们还想问小姐呢,你这一睡就是十五天,可把我吓坏了。”碧荷哽咽地说着,泪水还流个不停,“薛神医也查不出原因,还说你有可能会一直这样睡下去。”

舒子非唇角抽搐了两下,低头看着身上的白衣,抬起手,闻了闻,没有汗味,“碧荷,你是不是在做梦啊?你瞧我身上这衣服,明明是我那天穿的那套,你闻闻也没什么汗味,这么热的天,十五天啊,早都臭了。”

碧荷止住哭泣声,望着舒子非,抹了抹泪,哽咽了两声,“天天都给你擦身子,换衣服,怎么会臭?刚好今天换的是你那天穿的那身而已。”

“哦!”舒子非应了一声,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相信——睡了十五天,不早该虚脱了吗?怎么自己现在的精神还特别亢奋?真是奇怪。

舒子非陷入沉思,碧荷顾着抽泣,一时之间两人都不在说话,空气中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阵唢呐之声。

“今儿个是什么日子?怎么还有乐声?”舒子非感兴趣的站起身,拉起碧荷的手,想往门外走去,“这屋太闷,我们去看看去。”

“小姐……”碧荷猛地拽住舒子非,托住她前进的步伐,泪水不争气的狂流,“别去!”

“为什么?”舒子非忙掏出手帕,替碧荷擦拭着,心里万分的困惑,“这到底是怎么了,哭成这样。”

碧荷拼命地摇头,一把抱住舒子非,泪水哗哗地,就是不说话。

外面的乐声越来越响,强烈地勾引着舒子非的好奇欲。

“行了!”舒子非提高了音量,皱了皱眉,“理由!”

碧荷被怔住了,不停滴抽着气。舒子非等着她缓过劲儿。

“小姐为什么偏偏是今天醒过来呢?”碧荷不停的擤着鼻,说着说着,鼻子又要开始发酸,“小姐你一定要撑住……王爷他……”

“行了。”舒子非心底突然的有些不耐烦,也不等碧荷说完,抓起她的胳膊就往外走——难道是君临天出了事?“王爷在哪儿?”舒子非头也不回的问着碧荷。

“大……前院大厅。”碧荷犹豫半晌终是说出了口,脚步故意放得很慢。

舒子非放开她的手,飞快的往前院大厅奔去——君临天你可千万不能有事,那天说的话,我还没有告诉你是我在玩你呢!

碧荷看着那抹飞奔而去的白色身影,愣了一愣,随即想起什么,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

道路两旁的树上,挂满了红绸,是那么的红,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诡异般的光芒,晃了舒子非的眼,慌了舒子非的心。

不时有仆人停下脚步同情地看她一眼,叹息一口气,转瞬已是一脸喜色的朝大厅跑去。

乐声越来越清晰,舒子非的心越来越不安。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舒子非停下脚步,捂着自己的胸口,不知道是因为跑得太快的缘故还是其他,反正那颗心跳的好快,似要逃出她的胸膛,“说!”舒子非扭头看向碧荷,迸射出冰冷的光芒。

“小姐……”碧荷气喘吁吁地看着舒子非,被她冰冷的目光这么一扫,忙低下头。

“你说啊!”舒子非有点气结,身影提高了八度。

“今日是王爷迎娶冉家千金的日子。”碧荷低下头,鼻子又是一酸。

舒子非蹙了蹙眉,心猛地狂跳了三下,紧接着发出一瞬间坍塌的声音。

心一阵阵的痛,痛到她不能呼吸。舒子非蹲在地上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碧荷站在一旁,留着泪。薛神医和萧凤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旁,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不断地叹气。

乐声越来越响,欢天喜地。宾客们的欢笑声一阵一阵传来,敲打在舒子非的心房。

有人从身旁跑过,兴高采烈的喊着,“新娘子到了。”

舒子非抬眸,眼眶里的泪水不争气地往外涌。

舒子非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进的屋了,烂泥般地摊在床上,任由泪水浸湿床被——这十五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君临天,你为何要背弃你对我的诺言?她很想去质问他,可是她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这个勇气。

时间过得很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太阳便落了山,舒子非苦笑,不是说伤心的人,日子会过得很慢吗?

这一夜,君临天没有出现。

舒子非靠在床头,脸上的泪已经干了,眼神有些空洞,唇角时不时扯出一抹笑弧。

当光线撒入的时候,舒子非的心突然的明朗起来,连她自己的觉得很奇怪自己竟然可以恢复的那么快,尽管心底还是有一点疼痛,可是昨日的悲伤已远去。

她要的爱情,已不复存在,伤心亦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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