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二眼珠一转,立刻想好了一个套话的好办法,就见他分别给江白他们三个人面前的酒碗重新斟满了酒,接着端起来说道;“三位兄弟果然非同凡响,根基深不可测,让在下十分钦佩, 今日我就舍命陪君子,让三位好汉喝得高兴, 喝得尽兴,等喝完了这碗酒,我就让人给三位拿银子去,咱们这件事情就算成了。”
说完,就见花不二一咬牙,又梗了下脖子,咕嘟嘟,弄出了很大动静,这才把那碗酒喝干,江白她们三人对于酒已经不陌生了,酒算什么,到了她们肚子里就是白水,就是甜滋滋的饮料,好得很,他们三人想到没想,几乎是同时端起眼前的酒碗,江白不紧不慢,张开小口,把酒碗里的酒很文明很利索地喝了进去,文娘把酒碗贴在嘴唇上,轻轻一吸,那碗酒立刻化成酒线,进到了他嘴里,晓月是端起酒碗,拉开架势,仰脖一口啁了进去。
这碗酒下肚后,花不二的头已经很晕了,不过,他没有接着晕下去的本钱,他不敢晕,没法子,一定要挺住,他偷眼观察江白他们三个人,看了几眼,都没发现他们有醉的迹象,花不二等不急了,他怕自己一时把握不住,醉倒在桌子上,误了大事,于是,他咕噜了下嗓子,对着外面喊到;“小二,过来。”
正在楼下忙乎的小二,听到花不二的呼叫,立刻放下手里的伙计,顾不上别的客人,腾腾腾,几步跑到了楼上,垂手站立在花不二跟前,低声说道;“爷,有何吩咐。”
花不二对小二说道;“去柜上给我取来九百两银票,每三百两一张,给我封好了送过来。”
小二先是一愣,接着立刻回答道;“是,爷,我这就去办。”
看到小二小跑着下了楼,花不二趁着还有些清醒,试探着问文娘;“白爷,在下冒昧,敢问贵山寨在哪里,寨主他老人家又是谁呀,怎么,我哥哥好像没和我说过呢!”
文娘见花不二把眼睛盯到了自己,本来并不知情的她,只好把目光投向了江白,因为是江白刚才说有什么山寨和寨主的,江白早就知道花不二会接着问下去,他就故弄玄虚地反问道;“花爷,对于江湖上的事情,难道还陌生吗,想必花爷的江湖朋友一定多的是,难道你就没听说过烟波寨吗?至于你哥哥为何不告诉你这件事情,我想他,哼!”
江白恰到好处地哼了一声,停下不说了,留给花不二无限遐想。
“烟波寨!”花不二倒吸一口冷气,在嗓子里重复了一遍,接着,他像有些不相信似的,隔了一会又问道;“白爷说的可是,可是,顺着这里,沿江而下,距离这里两百里水路的始终蒙着一层神秘面纱的烟波寨!”
江白点点头,花不二见江白点头了,立刻惊出了一声冷汗,酒醒了,他呆呆地看着江白,过了一阵子又学江白的样子点点头,自语道;“怪不得你们有如此之神功。”
这功夫小二跑了上来,手里拿着三个小红匣子,放到了花不二眼前,花不二这才缓过神来,盯着三个小红匣子看了起来。
其实,别看江白说说的满像那么回事,假如,花不二真要是再问下去,他除了还能回答上一个缥缈岛以外,别的他可就再也不知道了,文娘和晓月更是如同罩在云雾之中,江白刚刚说出来的那个寨名,他们都是头一次听说,他们就只能是看着江白了。
花不二恋恋不舍地看了一会眼前的小红匣子,又万般无奈地摆摆手,让小二退下,接着他恭恭敬敬地站起来,双手捧着小红匣子,分别送到江白他们三个人手上,等到江白她们三人打开小红匣子,看到里面放着一张可立刻兑现的三百两银票后,把小红匣子重新盖好,立刻揣进了怀里。
这时,花不二双手抱拳,分别给他们三人作了个揖,接着才又说道;“是在冒昧,实在唐突,实在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请三位爷恕罪,小的不知道三位爷是烟波寨里的人,更不知道三位爷经常出入缥缈岛,还望海涵,请恕罪,请恕罪!”
烟波寨,缥缈岛,竟然有如此大的魅力,居然能让一个讼棍,像三孙子一样,规规矩矩地俯首称臣,真是邪了门,怪就怪自己的姐姐,也就是那个神奇的蚌娘娘,那天夜晚,在大江之中,为何不详细告诉自己烟波寨和缥缈岛的神秘之处,怪就怪那个蚌娘娘,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要是花家的人问你们是那里来的,你们只管说是从烟波寨里来的,不过,你要记住了烟波寨后面还有个缥缈岛。”
怪,也怪自己,当时为何没有问详细了,为何当时就不问问那个什么烟波寨,什么缥缈岛是干啥的,到底有何名头,不够吗,现在也别怪了,要怪就怪自己吧,
江白后悔之后,又看了看花不二,却见他说完了烟波寨,缥缈岛以后,竟然不敢坐下了,而是站在江白他们面前,弯腰低头,大有等待发落的样子,文娘和晓月称奇,提到烟波寨花不二立刻就变了,变得好像是他们的奴仆一般。
看到花不二的变化,江白不仅仅是称奇,他立刻又起了好奇之心,看样子,自己不知道那个烟波寨和缥缈岛是怎么回事,蚌娘娘也没说出他有什么神奇的地方不过吗,看花不二的样子,他一定知道,自己何不利用眼前这个机会,从他嘴里探出一些烟波寨和缥缈岛的事情来,也真是的,蚌娘娘为何当初不把烟波寨和缥缈岛的事情详细告诉自己呢,这要是露了馅可如何是好。
眨眼间,江白想了很多,不过,他想的最多的还是要从花不二口中套出烟波寨和缥缈岛的实情来,眼下,他见到花不二一改前态,如此恭顺地站在他们面前,立刻灵智大开,想好了一个法子,对,哄他,抬举他,这样就可以巧妙地让他说出烟波寨和缥缈岛的情况来。
恰好这时,江白感觉喉咙有些发紧,他伸手,拿起酒坛子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然后喝进去两口,松了松嗓子,花不二见江白在自己倒酒,立刻伸手,只不过他的动作太慢了,等到江白喝完了两口酒,他那双手才抬起来。
喝完酒的江白,突然指着花不二和声细语地说道;“花爷请坐。”
听到江白的话,花不二浑身一颤,急忙低头说道;“小的不敢。”
看到花不二立刻变了个人,文娘和晓月觉得很好笑,但是又不能笑出来,他们也就揣着看热闹的心态,看着江白折腾花不二,果然,江白见花不二口称不敢,立刻又说道;“有什么敢不敢的,我让你坐你就坐,既然你知道我们烟波寨和缥缈岛,难道还不知道我们那里的规矩吗?”
花不二立刻回答道;“小的只是听我哥哥和江湖中人传闻,凡是有求于烟波寨的凡人,事情办好之后,必须甘愿做烟波寨的奴仆,终生供烟波寨驱使。”
花不二低头说,江白瞪着眼睛听,不过,花不二只是说了一句话,就不说了,江白为了让花不二接着说下去,他又采取了一个策略,他突然伸手入怀,拿出那个小红匣子,唰,不偏不倚,正好扔到花不二手上,接着对规规矩矩站在桌子边上的花不二说道;“把它收回去,小爷不要你的银两。”
“啊,”花不二一声惊叹,立刻跪倒在地,口头说道;“不知道奴仆那里触碰了小爷的天威,请爷爷看在小的尚不知情的份上原谅小的吧,小的甘愿给三位好汉爷当牛做马。”
文娘和晓月刚要从怀中掏出那个小红匣子扔给花不二,不料花不二竟然说出了甘当奴仆的话来,这一惊,让他们二人几乎同时感到这个烟波寨绝非平常,绝非一般,也许他的能量不仅仅可以致人于生死,也许还有更惊人的东西,只不过他们不知道而已。
到了这时候,文娘和晓月再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普通姑娘了,他们出奇地聪明起来,谁也不知道这是咋回事情,他们自己更不知道,就好像一切都是那么事出有因,就好像他们必须那么办才行,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有经过大脑,眼看着江白把怀中的小红匣子扔给了花不二,他们二人想的是,江白这个鬼丫头正想从花不二口中套出情报来,为了有转圜的余地,他们把手又从怀中拿了出来,而是盯着花不二看。
三个人,六道目光,如六根利剑,刺入花不二的身上,他立刻感到如芒在背,如刺梗喉,浑身痛触。
跪在地上的花不二浑身颤抖,后背也已经湿透了,大好时机,绝佳的问话时机,江白立刻开口问道;“我们寨子里的事情你还知道多少?”
听了江白的问话,花不二悬着的心放下了,至少来说他可以保住命了,那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呢,自己就实话实说吧,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反正也是道听途说的,说不定,自己说完了,对面天人一开恩,自己要办的事情也就成了,那还不快说,心里有个人在命令他,他立刻开口说道;“爷爷,天人,小的也是道听途说,小的这就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如果说的不对,还望天人不要责怪,就当奴才放了一个屁。”
江白立刻说道“如此啰唣,小爷我不过是想知道天下人对我们烟波寨的评价而已,但说无妨,对了、错了,小爷不怪罪,不怪罪。”
“是,”花不二终于又高兴起来,不过,他仍然不敢抬头,也还是跪在地上,本来江白想让他坐下说,可是一想到烟波寨三个字,就变了主意,算啦,还是让他跪着说吧,这样可以对他造成强大的心理压力,他就会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果然,花不二开口说道;“我知道烟波寨是在五年前,那时候县里出了一桩离奇的人命官司,本县大户窦开山夜晚和他老婆睡觉时,头颅不翼而飞,既没有血迹,也没有刀砍的痕迹,是他老婆亲眼看见正在酣睡中的窦开山头颅离开身子,自己一点点飞走了,据他老婆交代窦开山的头颅飞走的时候,还有点舍不得,先是围着屋子里飞了三圈,接着一声呼啸,穿透屋顶,他家的屋子上至今还有个大窟窿呢。”
江白问;“窦开山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