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训斥贺子健

刚在戴家受了晓妍父母的气, 贺子健早已是一肚子火,没想到回到家却又见到离婚了还把爸爸财产席卷一空的母亲,还要忍受她的训斥, 贺子健更加愤怒。可不管怎么样, 他还记得眼前说话的这个人是自己的母亲, 尽管他不满想要, 生气得想要骂人, 也只能把火气窝在心里。他气呼呼地撇过头不说话,故意对林晚箴视而不见。

戴晓妍却明白他这么做太没礼貌,便急着开口维护男朋友。戴晓妍言辞恳切地对林晚箴说道:“贺伯母, 您不要怪子健,他不是故意针对您的。因为我的事情子健正在气头上, 他只是着急了才会那么说话, 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不要和子健计较了。”

她一边说,一边拽拽贺子健的袖子, 示意他快点道歉,见他没反应,也知道他还在气头上,便立刻低声哀求道:“子健,你在干嘛?快点给伯母道歉呀, 我们的事情就不要让伯母心烦了, 爸爸妈妈那边我会和他们好好说的。”

没想到贺子健却不听劝, 犟着脾气一句话也不说, 谁也不理。戴晓妍顿时尴尬起来, 望望林晚箴又看看贺子健,她也不是八面玲珑惯了的人, 立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林晚箴懒得在这种细枝末节上跟贺子健计较,反正不是自己的儿子,以后也不归她管,这种小事情,她没兴趣教育贺子健。再说,贺子健的态度也只会让林婉琳越来越不待见这个儿子,最好让林婉琳连提都不愿意提。她现在要计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子健,我听珮柔说,你常常一有空就去你爸爸和秦雨秋那儿,是吗?”

“是,怎么了?”贺子健硬邦邦地回答,言语里的不耐烦丝毫不掩饰,“妈,你都和爸爸离婚了,我也不是跟着你生活,你怎么还管我和爸爸的事情啊?”

“子健,你别这样!”戴晓妍低声喊,对母亲这么不耐烦的子健她不是第一次见到,前两次子健都是在维护自己所以并没有什么感觉,可是现在与她无关了,站在局外人的立场上看,子健的态度却让她又焦急又失望。

从前,戴晓妍和她的父母之间有过争执和误解,而戴晓妍常常以敌对、争吵、抗拒的方式对待他们,还美之名曰为自己的兴趣爱好斗争。她曾经百般厌烦自己的父母,对他们的管束无比痛恨,常常幻想善解人意的姨妈才是自己妈妈,可现在她想通了,他们有错,自己也同样有错,爸爸妈妈关心自己,只是方法不对,自己一门心思觉得受到了父母的伤害,何尝想过自己对待他们的方式也是对他们的伤害。

如今已经明白过来的戴晓妍自然不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和四年前的自己犯一样的错误,何况,在她看来,贺伯母比四年前的自己的父母要开明。

“子健!”压过戴晓妍声音的是贺珮柔,她不满地叫着他的名字,生气地说,“子健,你怎么能这样对妈妈说话?妈妈这么问也是关心你,是好意,你不要曲解妈妈的意思,还态度这么恶劣。”林晚箴转过头去看了她一眼,贺珮柔俏生生的小脸气得发红,她感觉到林婉琳似乎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我一点都不想管你和贺俊之的事情。”林晚箴迅速地改变了原先的决定,贺子健这样的儿子,自己让他继续在这里住着实在是太圣母,贺子健不是要跟着贺俊之吗,他不是支持贺俊之和秦雨秋的爱情吗,那就完完全全跟着他们过好了,赖在林婉琳这里算什么?

她盯着贺子健,冷淡地说:“我只是要提醒你,也请你带话给贺俊之,现在已经是十月份月底了,你和贺俊之再不搬出去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我想,你还一直住在这里,而贺俊之的东西也还没有全部搬走吧?”

“妈!”贺珮柔震惊地转过头看她,刚还温言安慰的母亲转眼就冷漠地像个陌生人,她的心一瞬间就沉到了底。她惶惶不安起来,妈妈这是要彻底断了和爸爸的关系吗?子健也被要求搬走,那自己呢?她还以为妈妈原谅她了的……

贺子健更是生气不已,原先窝着的火气腾腾腾地蹿高了三丈,冲着林晚箴就吼了起来:“妈,你怎么能这么冷酷这么无情?这房子是爸爸辛辛苦苦赚钱挣来的,本来就应该属于爸爸,他愿意把房子给你就很不错了,你不但不知道感谢爸爸,竟然还要我和爸爸搬出去!”

林晚箴被他的话气得发笑:“感谢?我要感谢他什么?贺子健,你也是大学生,是成年人了,有点脑子吧,把你那一套应该和感谢收一收,免得叫人笑话!房子既然在我的名下,你和贺俊之继续住着算怎么一回事?还是说,他要带着他的新欢,在他前妻的房子重新构建一个家庭吗?”

“爸爸才不会,他怎么会让姨妈住在别的女人住过的房子里呢?”贺子健瞪着她,又补充了一句,“你不要把爸爸和姨妈想得那么坏,不是所有人都想着占你便宜的!”

“既如此,我要求他搬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你是跟着贺俊之不是跟着我生活的,那我要求你跟着贺俊之一起搬走也有错吗?”林晚箴反问。

贺子健被林晚箴的话一带,也想不出反驳的话,只能憋了劲儿,吭哧出一句:“难怪爸爸会爱上姨妈,妈妈你哪里比得上姨妈善良温柔?如果是我,我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这是贺子健第一次那么明确在林晚箴面前也是在林婉琳面前表示出对秦雨秋的支持,伤心、愤怒、失望、痛苦,种种情绪冲击着林婉琳,林晚箴相信,如果是林婉琳控制着身体,那么此刻她一定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哦,我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儿子,我怎么生了这么一个没良心的儿子!晚箴,你说得对,这哪里是我的儿子,分明就是秦雨秋的儿子!他喜欢秦雨秋,那他就给给秦雨秋做儿子好了,我只当没有生过他,就当他一出生就死了。”许久没有哭过的林婉琳顿时又哭喊起来,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了子健,又劳心劳力地把他养大,到头来,他居然在她面前说自己的母亲不如一个不要脸的小三!

听到这话,林晚箴的脸色也冷了下来:“我知道你喜欢秦雨秋,不过能为了别的女人来贬低自己的母亲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既然和贺俊之一样,会做同样的选择,那你就去做秦雨秋的儿子,不要做林婉琳的儿子好了!”

“妈妈!”贺珮柔忙走到林晚箴身边,她不希望子健和妈妈闹翻了,爸爸妈妈已经离婚,她不希望这个家再经历一次支离破碎,只能哀哀地劝道,“妈妈,你不要生气了……子健不是有意的……”可是贺珮柔的心却沉下去,说这话连她自己也不相信。

“你闭嘴!”林晚箴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被她这么一瞪,贺珮柔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咬着自己的指甲,心里明白妈妈已经被伤透了心,妈妈不会原谅子健了。如果是以前,妈妈说不定还会改变主意,可是现在这个变了许多的妈妈,很有可能说不要子健这个儿子,就是真的不要了。

戴晓妍也急急忙忙地拉住贺子健的手:“子健,你少说两句吧,不要再惹贺伯母生气了!”秦雨秋是她的姨妈,在戴晓妍心里,当然是姨妈千好万好谁也比不了,可是她也明白,以子健的身份是无论如何也不该在贺伯母面前说贺伯母比不上姨妈的。

贺子健甩开戴晓妍的手,冷哼一声:“我哪里说错了!如果是姨妈,就算是和爸爸离婚,她绝对不会这么冷酷地对待我和爸爸。”到了现在,贺子健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说错了,甚至,林晚箴说出不要他这个儿子时,他心里浮现出一点莫名的喜悦。既然母亲要和他断绝关系,那么他再也不用被所谓的母子之情所束缚,即便支持姨妈,也没有人能说他对母亲没有感情了,毕竟是她先不要他的。

“你们都不用劝,贺子健你也不用不满。现在,收拾你的东西去,立刻从这个地方消失!你不是喜欢秦雨秋吗?去给她当儿子,让她来做你的新妈妈吧,不要再在我的面前出现!”

“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贺子健狂叫一句,狠狠地瞪了林晚箴一眼,然后冲着贺珮柔大叫,“珮柔,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说完,他连戴晓妍也不顾就冲了出去,砰地甩上门。

戴晓妍也顾不上别的,立马追了过去:“子健!子健!”

客厅里一片寂静。

林晚箴闭上眼,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刚刚的一瞬间,那种愤怒、痛苦的情绪燃烧着她,她甚至觉得刚才是林婉琳出来了,她控制了这具身体,否则身为林晚箴,她面对贺子健就算再生气也不至于那么失控。

不安地看着身影微微颤抖的林晚箴,贺珮柔轻柔地、担心地喊:“妈妈……”

听到她的声音,林晚箴睁开了眼睛,目光灼灼地望着她,里面是不容回避的决绝:“珮柔,我问你,现在给你一个选择,你是要继续跟着贺俊之,还是跟着我?不管你选择了谁,都势必和另一个断绝来往,也许再没有可能和另一个相见。我问你,你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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