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得下山来拉泰昏头涂脸,呐嘛业等人一看,拉泰武宗的胡子头发都烧了些,本来像威猛雄狮的拉泰,差点就变成了丑陋的鬣狗,你让拉泰如何不恼怒,拉泰当即要杀了那些大夏降兵泄愤,被呐嘛业拦住道:“大人!山上的降兵或许叛乱,但大营中的降兵我及时分隔监督了起来,绝没有参与叛乱!”拉泰怒道:“你敢担保这些人中没有想叛乱的吗?”呐嘛业道:“或许其中有,但我们不能将他们全部都杀了啊,以后谁还敢投降我们?”拉泰一想也是,不过他仍怒气未消道:“好!那天一亮就令一队降兵攻山,要是退缩或者叛逃就把他们都杀了!”呐嘛业不敢再劝!
天刚亮,山上的火还在燃烧,一队降兵硬着头皮攻向四百亭,没有预想的惨烈厮杀,拉泰正待大骂这队胆小的降兵必然投敌了,却见一个降兵小头目往下面喊道:“大人,山上没有人了!”呐嘛业和拉泰不信,又叫了一小队漠北勇士上去观看,确实没有一个守军的踪影了,拉泰和呐嘛业就亲自带人上去查看,随后就发现用来下山的绳索,看下面坡面不少痕迹,很显然昨夜守军在自己眼皮底下溜走了。拉泰感觉自己被耍了就要下令追击,呐嘛业道:“大人神勇无敌,胆小的南贼自知不敌逃跑了,但属下以为穷寇莫追,我们漠北人不善丛林步战追击,但用降兵去追击恐怕一去不回,不如令这些降兵就此把官道快速清理好,使大可汗无后顾之忧!”呐嘛业先拍了拉泰的马屁又抬出大可汗以大局为重,拉泰终于压下怒气。
太昌山大夏五千骑兵刚杀退那支漠北骑兵,北面就出现铺天盖地的漠北大军,大夏骑兵将领看太昌山上也都是漠北人马的旗帜,不敢停留撤回昌东城,漠北大军主力终于如一群饿狼般进入京都地界,时隔六百年漠北可汗又进入了京都地界,虽然过程中有些波折,但是呐曼大可汗的名字已可以铭记史册,不过等待他的是二十万休整了几日的秦尚二十大军。
那日李凌李凌带着人马在山林中就一路向南走,也幸得有昌东城的秦尚大军坐镇,派出的骑兵杀散了山下的漠北骑兵,使得漠北大军的眼光注意力都转到了秦尚大军身上,不然李凌这一路残兵又累又饿被漠北大军发现咬住那铁定就是一个死。李凌带着人马又累又饿只得钻出山林往城池走,这京都地界的确繁荣,虽然一路不少村庄都人都跑光了,但是田土里还有些吃的,一行人总算能搞些吃的,马虎不忍破坏百姓的粮食,李凌却让士兵在百姓田土里尽量搞吃的,李凌就说这些吃的都是百姓带不走遗弃的,而且就算不吃,在这兵荒马乱的时期,也会被后面的近百万漠北人马吃得干干净净,与其资敌不如自己吃饱还可以有力气杀敌,李凌这么说让马虎一时无法反驳,民以食为天,当兵当然也要吃饱饭,所以众人说的令众将士格外亲切。
之后不久就遇到了夏弘盛的去昌东城的援军先锋。夏弘盛已得知秦尚二十万大军正在昌东城驻防,此时他汇集了四万人马正打算去会合。当夏弘盛知道当初安排去运粮的马虎,就是在太昌山那支守军时,不由的感慨万千,马虎就引荐李凌给夏弘盛道:“大帅,这就是封候,今秋刚被陛下为殿士!多亏封兄弟协助我,末将才得以阻敌最后突围而出!”夏弘盛一听封候,这就是那日差点点成庄园的封候?夏弘盛不由仔细打量的确认道:“你就是和子墨李闪一起参加秋试的那个封候?”李凌道:“子墨兄?李闪兄?大帅您也认识?”夏弘盛一听就心中大喜,他倒没有嫉贤妒能就道:“果真如子墨说,封殿士用兵如神。”李凌此时还未从被拉泰偷袭大败中完全恢复过来,所以听了以为这大帅再洗刷自己就不怎么高兴,一阵落寞自嘲道:“我何德何能称用兵如神,要不是我的大意,也不至于那么多兄弟被漠北贼白白砍头!......。”这时夏元兴武宗从远处走来,李凌的感慨顿被武宗的气息警醒,这是大夏皇族武宗自己没有必要过度接触。于是李凌就告辞道:“大帅,小子内人有病在身,我去照顾才方便,这里就由马将军向大帅汇报吧。”说完李凌转身就走,夏弘盛以为这李凌是瞧不起自己兵败金阳洲大营,夏弘盛的卫兵正要呵斥李凌无礼!夏弘盛却很大度挥手止住,马虎暗中为李凌捏了把汗,这时夏元兴也到了,他看向走远的李凌总觉得特别,不过他却没有发现李凌的真正实力,或许是李凌的实力和这世界的表现形式不一样。这时马虎就把他和李凌的事迹一一说出来,就此太昌山一役大夏损失三千人歼敌上万,这可是了不得的战绩,当然也特别说了李凌是因为前日被拉泰偷袭了山顶,才不得已烧了太昌山然后下悬崖突围出来,所以李凌现在情绪不很失落,请大帅莫要怪罪。夏元兴一听完就骂了一声:“那拉泰老儿真是卑鄙!堂堂武宗居然干出偷袭的事来!无耻!”他没想他自己突围可也是悄悄的,而夏弘盛也是共鸣道:“卑鄙的漠北人号称勇士,却不敢正面交锋,还使出卑鄙的偷袭!”他夏弘盛何尝不是被漠北人马偷渡了金阳河!顿时夏弘盛所部都忽然觉得这李凌和自己是一路的,对李凌的好感蹭蹭蹭的往上走,这或许就是共患难的好感加的快的缘故!
傍晚夏弘盛想着帝国战况的险恶形势都是自己造成的就烦躁,于是他就出帐走走,不觉间他走到了李凌这一片营区,他发现同样是败兵,这些士兵的士气面貌和自己带的兵却完全不同,而今天马虎也说了都是这一次都封候的功劳,那这一切的原因都是那封候,或许这封候能解自己的烦恼?这个想法一冒出不由得越来越强烈,终于他忍不住来找李凌。
夏弘盛找到李凌道道明来意,李凌现在对于带兵打仗却再也没有兴致,夏弘盛又道:“封殿士,你可知道皇帝陛下看了你的文章后,本想点你为状元,只是那些老顽固阻拦,其实当初我也不太相信,不过马虎给我说了你的事迹之后,我相信你就如当初挽救帝国的军神子谋一样,一定会为大夏战胜北贼!只可惜我志大才疏,辜负了陛下的信任。”李凌一听开始还以为这夏弘盛是洗刷自己,后来一看夏弘盛的表情,夏弘盛此时正值壮年,堂堂皇族贵族形象身穿虎袍,眉宇间忧伤焦虑。李凌本想这金阳州大营大帅会是一个刚愎自用骄横的人,不想这夏弘盛给他的感觉还是堂堂君子。李凌心想自己又被固定思维坑,到了这个程度怎么会没有能力?谁说失败者就没有能力有各种性格缺点?成功者就是正大光明堂堂君子?就如三国演义一般,现代人可以随意点评失败者,哪个智谋高,哪个弱智!然而实际上能在三国演义书上留下任意一个姓名的人,都是现代人绝大部分人达不到的高度,那些都是那兵荒马乱时期能脱颖而出的人,而太多太多的其它人没有再历史长河中留下一个字。李凌不由的一阵感慨安慰道:“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大夏才子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夏弘盛听了呆了半响然后道:“封殿士果然大才,几句话道尽了我的感触,只是我还是担心后日就算与秦帅合兵一处仍然抵抗北贼!”李凌一想起双方百万以上人马厮杀的场景,那就是一个巨大的绞肉机,自己这一行人打完还能剩下几个?当即就道:“大帅,我们所部大多有伤在身,可否容许留下暂做休整几日再去汇合?”夏弘盛一听当然明白李凌的小九九就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只有团结一心才能战胜强大的北贼,如果能使击退北贼,我夏弘盛即便身死又如何!”李凌不怀疑夏弘盛说的话,但是李凌心道你是皇族当然可以伟大,我和你没多大关系,不过李凌可不想好不容易带出来的这些兄弟,刚跳出一个坑又掉进另外一个大坑!李凌就道:“方圆几百里,双方百万大军,胜负岂是短时间能决定的,多少一两万根本没有所谓。”夏弘盛就道:“但是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份力量!”李凌又道:“大帅,此战你认为胜败如何?”夏弘盛虽然犹豫但还是坚强的道:“当然是我们大夏会胜利!”李凌也道:“嗯,不错大夏应该会胜利!”夏弘盛一听这封殿士居然会赞同自己难得欣慰,不过就又听李凌道:“但是如此打下去的话,至少要打上三月以上,到时候百姓错过春耕,百姓没有收成,朝廷无粮赈灾,流民失所久了难免被人煽动叛乱,到时候内忧外患才是帝国的大危机!”夏弘盛一听一想这种可能性非常大!他顿时就更焦了,半响后他发现李凌似乎很淡然,李凌当然淡然,李凌认为这大夏国真不关自己什么事!这也是李凌能从局外者的角度去分析。而这却让夏弘盛以为李凌胸有成竹,于是夏弘盛就恳请的道:“封殿士可有妙计破敌?”李凌道:“我也没有!”夏弘盛差点下跪道:“封殿士,请看在大夏千千万万的百姓份上。”李凌赶紧扶助道:“大帅,我真没有!真没有计策!”李凌可不能让皇族下跪,虽然大夏亡不亡不管自己什么事,但是总不能得罪皇族被对方记恨,夏弘盛忽然心中一动道:“如果封殿士能出破敌之策,我马上安排你部回城驻守!”李凌一听这就开始思考,这是一个避免自己和兄弟们再入火坑的条件,李凌根据马虎了解到的情报闭目思考。夏弘盛见李凌这次闭目思考就满怀期待等待,李凌在脑中设想一个大夏地图,飞速的计算分析双方对比形势。半响后李凌睁开眼道:“我有一个想法,成与不成不知道。”夏弘盛现在感觉就是一个快被自责心淹死的人,哪怕是一线希望有机会赎罪他都愿意以命去换!他当即道:“只要封殿士说出计策,无论成与否,我都答应安排你所部明日就回任阳县城驻守。”李凌看见夏弘盛这么执着就道:“现在京都地界秦元帅那现在集结有二十余万,京都预计也有十余万,虽然各地会有源源不断的勤王义军来,但是月内京都地面的大夏军队也就五十余万,而漠北现在有七十万大军,而且其中多为机动性好的骑兵,在这开阔平坦的京都地界以五十万步兵对七十万骑兵,速胜几乎不可能!”李凌就先把基本形势的说了,夏弘盛听了也一阵落寞,然后就听李凌继续道:“既然击退不行,那么要让漠北退兵就只有另外两个可能,一是双方达成合约让漠北自愿退兵,二就是逼退或者使敌不得不退!”夏弘盛仔细听着,李凌又道:“而现在谈合约退兵也不是适合的时机,漠北人必然狮子大开口,而且也不是短时间能谈拢的,所以只有最后一条路,逼退!”夏弘盛听得道:“我们都无法击败的他们,又怎么能逼退对方北贼?”李凌就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夏的简单地图道:“这一年来,漠北先后攻取北关州,苍州,现在又突袭云州,金阳洲,连绵几千里,从整体看漠北似乎势不可挡,但是我们知道漠北总人数也就百余万,而他们到达京都地面就有七十万,虽然看似强大无比,但是也说明其后方十分空虚。而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如果我们能有一支奇兵拿回金阳洲大营,使起消息不畅,同时联系各路残兵甚至被逼投降漠北降兵,攻下一两座县城诱出金阳城的兵马,然后夺取金阳城,那么金阳州和云州受苦的大夏百姓必定响应。你说这漠北可汗知道后路被断后,他还敢在京都地面长久得待下去吗?而且到时候托得越久反倒对漠北不利!或许他这七十万漠北人马能回去一半都不错了,那样漠北也必定元气大伤!作为一个首领他必不敢赌上国运!”夏弘盛听得热血沸腾但是忽然又颓废道:“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进攻!但是我们哪还有骑兵,就算有一支骑兵又怎么能到得了金阳洲大营?”李凌一听就解释道:“我说的是奇兵,不是骑马的骑。就是随便一支三五千精锐兵马的意思!而且如果走水路,金阳河面宽广,沿金阳河逆流而上,或许四五天就可以到达金阳洲大营!现时节正是西北风,如果刚好有风的话或许三四天就可到达金阳洲大营!”夏弘盛脑袋很乱,看李凌说有西北风逆流还更短时间能到达金阳州大营?夏弘盛就不解的问道:“现正是西北风为何逆流会更快?”李凌就明白了夏弘盛的意思了,就把船的风帆原理一说,夏弘盛听了大喜道:“封殿士还有如此奇术!本帅先谢过您了,不过还请帮我设计这神帆!”李凌道:“自当效力,只是这计谋虽然说似简单,但做起来并不容易,而且凶险异常!”而夏弘盛似乎找到了目标道:“封殿士,你放心,无论成败与否都决意一试!”说罢他就告辞了。
夏弘盛找到夏元兴把李凌的计策一说,夏元兴道:“弘盛这计策虽好,然我们现在回军,如果秦帅那抵挡不住,京都一旦被围,陛下怪罪下来你我也难逃罪责。”夏弘盛道:“不用你我都去,我只需带五千人马,不,我只带我的三千本部人马和封候马虎所部!兴叔你还是率大队人马原计划和秦帅会合!”夏元兴再劝,夏弘盛道:“这是我造成的过失,就应由我去弥补,之前我一直很痛苦,但是如今有了此计,是我唯一赎罪的希望,兴叔你莫要拦我,不然我只有以死谢罪!”夏元兴看到夏弘盛如此说知道再说也无用,他就道:“那你就带上一队皇族卫士去吧!”夏弘盛对夏元兴作揖谢过,这是夏元兴给夏弘盛的一种支持或者是承认,意思就是如果你战死了也享有皇族身份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