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丰的迟王爷也许没有三大亲王那样威震天下,但也是个天下皆知的人物。这人原来只是瑞丰的一个商人,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去祭天的瑞丰皇帝,然后就跻身庙堂。从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吏快速的爬到当朝一品,更利用手中职权排除异己,安插自己的人,把握朝政。
当时有不少大臣联名上书请瑞丰的皇帝治其罪,但都被驳回。那皇帝更是已‘诬陷’的罪名斩了带头的几个大臣,后来更为了这个人赐死了苦苦相劝的皇后。接着更是因为这人的话罢黜了太子,从立由这人推荐的皇子为储君。
从一介布衣到小吏,从皇帝近身到入幕之宾,从一娈臣到一国丞相,迟晔的半生就像一个传奇。他从来没有头理会过朝廷内外对他的骂名,每次当他听见‘娈臣、佞臣、以色侍君’,或直接说他下?贱,用身体换功名,都从没见过他震怒过。
而且每一个跟他接触过的人都觉得这样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是那种出卖身体换取职权的人。他博学多才,见识广阔,言吐中都带着雄心壮志。于是慢慢地,除了辱骂的词语,还多了一种为他平反的声音,说这是那些心胸狭窄的小人们因为嫉妒才会恶意中伤。
当然也有第三种的声音,那矛头直接指向了当时的瑞丰的皇帝,认为是这皇帝昏庸无能,才会命这样一个有大作为的臣子侍寝。
但事实是怎样没有人知道,虽然这人经常夜宿皇宫,可毕竟没有人敢冲进帝王的寝宫,看那以色侍君的人到底是不是外面风头正劲的迟大人。
也曾有人托过宫内的内侍打探消息,一探虚实,可也一无所获。因为每次这人与皇帝共处一室的时候,都会把寝宫内的众人调离开,只留下一个忠心耿耿的总管太监伺候左右。
那这迟晔到底是不是外面谣传的‘娈臣、佞臣’呢?
答案是肯定的,但却又不是世人认为的那个样子。虽然他是皇帝的‘入幕之宾’,是‘用身体换取权利’,可又和普通的娈臣不同。因为他是那种不用讨皇帝欢心,而是皇帝要讨他欢心的‘娈臣’。说的低俗一点,就是他不是被皇帝‘上’,而是反‘上’人家皇帝。
这也就是每次两人在一起时,都要把周围的人调走的原因。
可有件事是那皇帝不知道,就是迟晔每次与他翻云覆雨,**之后,都会使劲刷洗自己的身体,就好像是碰触了什么脏东西。
因为那瑞丰的皇帝对迟晔来说除了只是向上爬‘梯子’外,还是他的仇人,有着灭国杀兄之恨的仇人。
迟晔原名尉迟晔,而尉迟乃是原南绍皇室的姓氏。为了掩人耳目掩盖身份,他化名迟晔接近瑞丰的皇帝,让那皇帝听命自己,成为自己的禁?脔。
但他的目的不仅仅只是让那皇帝折服在自己的身?下,掌握朝堂上的大权,而是要复国,从振南绍。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势力复国的胜算不大,而自己又是一个早已被革名的皇子,师出无名,他需要的是一个真正的南绍后裔。于是他一方面在瑞丰扩张实力,联络南绍的旧臣,一方面派人找寻是否有活在人世的南绍后裔。
在这十多年中,迟晔无论是表面还是暗里的势力都扩张的极快。新帝登基,迟晔由丞相被封为王爷,这时的瑞丰实际上已是他的囊中之物。而现在的瑞丰新帝也早在是储君的时候就是迟晔的玩物,无论迟晔怎么粗?暴的对待他,这人也是死心塌地的爱着迟晔,哪怕知道自己在那人心中根本毫无地位,只是一个利用的工具。
迟晔的下属都劝他早日称帝,完成霸业,可这人却从不答应,总是说要把这皇位亲自交给南绍真正的皇帝。一是因为他并不想坐上那帝王之位,二是因为他当初为了报仇放弃了太多。他离开了自己最爱的人,怀了他孩子的爱人。
在迟晔在朝廷上立稳之后,曾派亲信去找自己的爱人,哪知到了他们曾经居住的茅屋时,那里早已是一片荒芜,人也早已没有了踪影。
……
迟晔原是南绍国主的亲弟弟,不过年纪却相差很多。所以在迟晔的心中,那疼爱自己的人不光是兄长,还是父亲,迟晔从小就非常敬爱他的兄嫂。
南绍是个民风淳朴的地方,所以当初迟晔带着一个男人进宫,并对其兄说这是自己的爱人时,当时的南绍的皇帝大怒。
最后无论众人怎样相劝,迟晔就是不愿和爱人封开。所以其兄震怒,便削了他的封号,把人赶出南绍。
后来当迟晔与爱人过着幸福安逸的日子时,收到了南绍灭亡消息。而原因竟是因为南绍的的资源丰富,与世无争。当他赶去南绍时,自己从小长大的皇宫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活下来的皇室之人也被当做物品送进炎华。
其实当迟晔受到消息时,南绍已经被灭五月有余,当时他又没有什么势力,还要躲避搜查,只好暂时放弃了找寻其他人的念头。
但这家仇国恨迟晔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可又怕连累爱人,于是在一天夜里他留下一封书信就消失不见。但爱人和未出世的孩子,确是迟晔心中永远的牵挂,时刻都想去找他们。
因此当他万事俱备,又得到皇室后裔下落时,迟晔终于激动起来。这说明他马上就可以完成复国大业,然后去找自己的爱人和孩子。一打听到当时的九皇子被龙武的楚亲王带走,而且还活在人世的时候,他便连夜感到位于龙武的楚亲王府。
只是接连几日拜见都被拒之门外,无论迟晔怎么想办法都进不去。直到今天他再次拜访的时候,在门口碰见了来人楚亲王府逮人的展廷显,才进了楚亲王府。
……
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迟晔看着上座的男人。“久仰楚亲王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反响,在下真是三生有幸!”虽然楚亲王的名字天下皆知,但真正见过他的人却不多。看着面前貌似比自己还要年轻的人,迟晔有些不敢相信面前这男子就是自己要找的的三大亲王之一。
楚洛枫淡淡的看了一眼下座的人,便自顾自的喝起茶来,弄得迟晔十分尴尬,也让迟晔的侍卫十分恼火。刚想站起身说话,就被迟晔拦下。
站在一旁的洛秋见自己的主人不说话,开口道:“不知迟王爷来此是为何事?”
“这位姑娘是……”迟晔见刚刚给自己端茶的女子开口,有些疑惑的看过去,细瞧就才发现这女子身上的衣物不是普通的下人。不确定这人在王府中的地位,迟晔便谦虚的问。
“我?”洛秋扣了一个礼,笑道:“我只是亲王的一个侍女罢了,王爷不必挂心!”
“既然是侍女,那这里哪有你插嘴的份!”迟晔身边的人不屑道。
“这里也没有你说话的份!”一直沉默的楚洛枫突然开口,语气里透着寒意,看人的眼中也带着杀意。仅仅一个眼神,就让刚刚看不起洛秋的男子吓得跪坐在地上。
迟晔见状,马上站起身。“楚亲王!还望你见谅,是在下教导下属无方,还望海涵。也请这位姑娘不要在意。”
洛秋笑笑没吱声,站到楚洛枫的身后。
“迟王爷到本王这亲王府到底何事?”楚洛枫冷冰冰的问。
提到正事,迟晔一顿,严肃的问道:“不知楚亲王是否还记得二十年前在炎华的‘丰收祭’上带走的孩子。”站起身作了一个揖,“请告之在下此人的下落!”
看眼手边的杯子,楚洛枫道:“忘了!”
什么!迟晔不敢相信的抬起头,却见上面的人面无表情,不知是真是假。
“呵呵呵……你问他不如问我!”在迟晔诧异时,一个带着面具的人从后室走了进来,在上座的位置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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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也不客气,自行走到座位,掀起衣摆就坐下。“洛秋,给我倒杯茶!”笑眯眯道。
见来人好像和楚亲王很熟,还说让自己有什么事情就问他,迟晔估量起坐在上座右边的人,他刚想开口,就听那自称侍女的女子说道:“羿亲王请稍等,我这就去给您沏茶!”
“茶要选最嫩的那一部分,不要用沸水,还有……”
“你怎么这么多的事!”楚洛枫不悦的皱眉,把手边的茶杯推了过去。“喝这个!”
皱起眉,上官羿抽了抽,“喝你剩下的?你丫什么意思,凭什么让本王喝你剩下的,你怎么不喝本王剩下的,欺负我在你屋檐下是不是!”
“脏!”楚洛枫理所当然道,“有本事我上?你那的时候,你也让我‘人在屋檐下’!不过可惜了,你没有亲王府!”
算你狠!接过洛秋递上的茶水喝一口,眼睛一转,便伸手将自己杯里的茶倒进楚洛枫的杯子里。“你也喝!”
喝你个头!楚洛枫把拳头攥得咯呲响,如果没有外人他早把杯子丢过去了。
“咳咳!”见自己被人遗忘,迟晔咳嗽了两声。他觉得这谣言真的不可信,都说这楚亲王和羿亲王不和,可看他们现在的样子哪里像不和,一看就知道他们的感情很好。“在下迟晔,见过羿亲王!敢问羿亲王刚刚的话是何意思,您知道这人?”
“他家的事情我都知道!”挑衅的看了一眼楚洛枫。
上官羿和楚洛枫的关系绝对不一般,所以上官羿这话说的也不错。当年他俩‘勾搭’在一起没少干些缺德的事情,如果楚洛枫是狼,那上官羿就是狈,他两整个就一‘狼狈为奸’组合。
况且当年两人还当过一段‘契约夫妻’,虽然最后就那么算了,但两人还是有‘感情’在的。
迟晔没有想到竟会在楚亲王府遇见了三大亲王中最有名气的羿亲王。在来之前迟晔就设想过,这次来龙武,一是找到九皇子,二是通过龙武这边可以跟炎华取得联系,获得庇佑。
如果他要复国,除了自身的实力外,还要得到炎华的支持。不然他前脚复国,后脚炎华就出兵,自己岂不是白忙一场。即使三公主现在嫁给了炎华的丞相,但这说明不了什么,在天下大事前,这些儿女情长根本是没有用处。
退后一步,虽然龙武在北方,但只要能得到它的支持,就是炎华有什么想法,也会给龙武一个面子。“敢问羿亲王知道我要找的这个人?”
“知道!”上官羿点点头。
迟晔激动的站起身,上前一步,“请羿亲王告知在下!”
靠在椅背上,上官羿翘着脚笑道:“我倒是很好奇,迟王爷是瑞丰的王爷,而这家伙当年带走的人是南绍亡国皇子。这瑞丰和南绍的关系……呵呵呵,你不会是想告诉我,这么多年你们瑞丰还是不放过人家,一定要赶紧杀绝吧?喂,人家要动你楚亲王的人呢?”
楚洛枫看眼迟晔,又看眼上官羿,“你们说的是谁?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装傻道。
“就是你当从炎华带回来的那个小男孩啊!虽然当时我没在场,但是我听说你当时还踹了那苦苦哀求你的女孩两脚,人家死拉着你不放,你才不得不收了她弟弟,不记得了?”
楚洛枫做恍然大悟状,说道:“你说的是那个啊,我当是谁!
一见有望,迟晔刚要再问,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
“爹,爹,我回来了!”
楚洛枫和上官羿对视了一眼,后者马上起身,开门离去,
“干爹!你怎么来了,我爹呢!”
“呀,这不是我那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宝贝儿子嘛!快,让干爹亲个嘴,香一个!”
“不要,我没刷牙!别……嗯……嗯……爹……”
听外面渐渐没有声音,迟晔转过头,“楚亲王,当年那个孩子可好?”
楚洛枫看向迟晔,把人上下看了一边,道:“当然好,在我楚亲王府做男?宠有什么不好的!”嘲笑的看向脸色逐渐变黑的人,“怎么,一个奴隶,还指望我把他当主子养?”
“楚亲王!”迟晔攥着拳头站起身,“他当年只有六岁!你怎么能……”
“我怎么就不能!”楚洛枫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