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那场屠杀,杀光了整个凤家,而整个赤色军,屠戮的屠戮,发配边疆的发配边疆,甚至任何求情的人都无一例外,责以重罚,有武夫文客以死为谏,朝堂之上血溅三尺,却抵不过一个冷血无情的帝王的命令,再有谏者,全家赐死。
那一年,惨绝人寰,人心惶惶。
金陵的血流了那么多,几乎染红了整条秦淮河!
若是他墨理不姓墨,他都躲不了那一劫。
可是,他说,萧宠光是凤安,曾经那个心思通透、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如今草包无能无法无天的宠光郡主。
就算八年再怎么庞大,也不可能让那个小凤安,长成如此这般。
萧砚知道墨理不信,甚至全天下都不信,要不然,怎会任由一个凤家余孽活到如今:“你知道的,当年的凉州花魁为我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叫宠儿,和小凤安差不多大,我用宠儿替了她,然后让她服了无忧散,去了记忆,换了容貌,才存活至今。”
一件多年前的秘辛,就这样赤果果地揭露在墨理面前,他埋了头,垂了眼帘,神情尽掩,他磨砺了八年,以为终炼出一副铮铮铁骨,再无让他动容之事。
然而此刻,他却止不住地埋头,任心底记忆翻搅。
凤九歌,凤九歌……
小凤安,小凤安……
那一对母女,如火一般,灼灼开放,那般深刻地镂刻入他的生命,这辈子,想忘记都难。
他是赤色部将,而她是他的大帅,天下唯一的女帅,眉目间都是傲气,如红莲业火,烧至地狱不言败。
凤九歌,凤九歌……
当年,只一个凤九歌,便倾尽天下,众生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