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烈欲出口的话,在她愤怒的目光下,渐渐滚落喉间。
他倏尔无奈失笑,伸出手要抚下她的长发,却被夏蓝一巴掌拍了开,“少套近乎!”
“好吧,”他耸了耸肩,坦白道,“老实说,我可能会失去某段时期的记忆。”
夏蓝紧张的盯住他,“那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某段时期?”
南宫烈邪美俊逸的脸颊扬出一丝笑意,面对她时,只有温暖,“可能会忘记所有的事,包括你。”
“你会失忆?”
他轻拧下她的脸蛋,“好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现在,乖乖坐下来吃东西。”
默默的,她坐下来,抓起筷子,吃着吃着,眼泪掉了下来。
“怎么了?”他递过纸巾,促挟道,“喂,你不是在同情我吧?”
夏蓝抬起头,白他一眼,“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才没有那闲功夫!”
“那是怎么了?”他坐过来,挨得她极近,“快要失去我了,才发现我的好?呵呵,那没关系,你现在及时悔悟还来得及,哥哥的胸膛随时为你敞开。”
看他那痞样,夏蓝“扑哧”一声乐了出来,一根指头戳开他,“你啊,就算真的失忆了,我也要把你打到清醒为止!”
“喂,你现在可是孕妇耶,要注意胎教!”
两人说说笑笑,一时间倒也将悲伤的气氛冲谈不少。
对南宫烈来说,要忘记可能很容易,但他会在自己记得的时候,尽情记录下她的模样。
……
与黎老交涉过后,初步得到了他的支持。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深知这个道理。南宫家现在只是受到重创,但王室还没有倒,摩诃国还是伊砜的天下。九方茗这个年轻后辈,不是个简单人物。他搞得跨封人家后,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他!所以,他就必须要找座靠山,联手称大。
将黎老送到门口,伊砜突然开口,“对了,黎雪呢?怎么没见她进宫啊?”
说到女儿,黎老就不禁生些怨气,闷声闷气的说,“那个傻丫头,被您的孙子折腾得茶不思饭不想,还总是劝我出手帮他,我说考虑下,她还不高兴的跟我发脾气!”
伊砜微叹一声,“黎雪是个好姑娘啊。”回眸,一笑,“黎老,你放心,论起我们远亲的辈份,她可是我的外孙女,我不会亏待这丫头的。而摩诃国未来的当家主母,我也只认她。”
一句话,终是让黎老放下心,他满面堆笑,“好好好,有陛下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哈哈……南宫家的事,我定当全力以赴!”
伊砜微笑,“有劳了。”
黎老离开,明哲匆匆赶来,“陛下,费司爵要见您。”
“他?!”
伊砜顿时怒气泛滥,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这个差点毁了南宫家的家伙,居然还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她眼前!他是示威的吗?
“哼,好,我倒想听听看,他要说什么!”
明哲会意,马上派人让进费司爵。
庄严的大殿内,费司爵从容迈进,不卑不亢,挑起幽深的眸,睨向伊砜,那眸中晃过的复杂,充斥着几代人的血债纠葛。
伊砜冷冷地望着他,“费司爵,你想得到什么?南宫家?还是那个女人?”
慢慢,他敛下眸,尽量遗她曾经犯下过的罪恶。仇恨容易使人蒙蔽双眼,更容易失去判断。对他而言,更重要的是带走夏蓝!
“你很清楚。”他的回答,有些挑衅意味。
伊砜没否认,而是漫不经心的说,”如果,我不放人呢?”
“那么,今天没做完的事,我会继续。”
“你——你以为,你能赢?”
“没错,而且是稳赢!”费司爵显得不可一世,嚣张,更狂妄!一对幽眸转换几许,最后只把残戾嗜血的光泽留给了她,“就算是南宫家和黎家联手,结果也是一样的!”
伊砜僵直着身子坐在那,似乎,他们每一步,都在这个男人的掌握之中,
“呵呵,”她倏尔摇头一笑,“为了个女人,值得吗?”
费司爵冷漠得调开视线,“同样的问题,问您的孙子更恰当些!为什么紧抓着别人的老婆不放!我今天来这儿,并不是在求您,而是正式通知您,如果,我看不到我的女人,那么,不止是南宫家,我会让摩诃国也跟着消失!不相信,可以试试。”
他的理直气壮令伊砜有些难堪。事实上,她绝不会怀疑他的话,拥有全球最尖端的武器制造技术,没什么是他办不到的!
费司爵也不再紧逼,而是给她时间考虑。半晌,伊砜抬眸瞅瞅他,“烈病了,可能需要夏蓝陪在身边一段时间,做为交换,我可以……”
费司爵冷笑着,不留情面道,“夏蓝不是佣人,也不是可以任你们呼来喝去的!她是我的女人,是我孩子的妈,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宝贝最珍视的人!”无视伊砜铁青的脸色,他闲适的坐在椅上,口吻清淡,“我给您半小时。半小时后,我要带她走。”说完,他扭身就走。
狠狠的瞪着他的背影,伊砜却没得选。其实,费司爵的目的很单纯,她的确不应该为了一个夏蓝得罪这个瘟神。而且,夏蓝的存在,对烈来说也是个阻碍。但是,只要想到烈,她又不忍心这么做。思量再三,她决定先跟夏蓝谈一谈。
思及此,她不再犹豫,亲自付出了趟千魅宫。
将夏蓝单独叫到屋外,她目光清冷的扫过她,“烈的情况,你已经知道了吧。”
夏蓝直视她,“有话直说吧。”
伊砜十分淡定,却用着近似命令的口吻,“我要你留下来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