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慕寒深深的看了一眼安木槿,他心里已经开始担忧了。
因为艾伯特家族,将会是他们下一个目标,而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都无从得知。
就像是,面前坐着的几个兄弟,似乎都是当初被舍弃的棋子,只是他们成了最大的变数,对的人一旦凑到一起,那么就会发生质变。
龙家为此付出了代价,而龙家的人似乎自己也算是了。
艾伯特家族,也曾经有一个弃子,那就是鲍勃,只是也因为自己,鲍勃活下来了,并且有了自己更想要的生活,走向了另外一条路,现在想想,鲍勃成了导演,似乎是最好的结果。
看着醉醺醺还不忘记拿一件衣服给季糖糖盖在身上的荣逸轩,旁边,腻歪着自己将军阁下的蒋少迪,冷慕寒的心从来没有这么沉重过。
陆家最聪明,在最开始的时候救走了陆瑾,可那又如何?陆瑾还是被这件事搅了进来,而这个时候一个家族内部的团结也就凸显出来了,陆家不会倒,因为他们离开了。
无可奈何的笑了,冷慕寒觉得自己和兄弟们成了终结者。
“妻儿是命,只要他是个男人,就会内心充满仇恨。”冷慕寒给季康年下了结论,这显然是最符合人性的结果,以至于后面发生的种种事情,已经无法用对错衡量了。
人世间哪里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不过是我们去看的角度不同罢了。
在座的人,除了已经睡着的季糖糖,都明白冷慕寒的意思。
荣逸轩举起酒杯:“冷少,有你这句话,我替糖糖谢谢你。先干为敬。”
冷慕寒看着面前的酒杯,微微皱眉:“逸轩,我在铁塔上遇到了荣逸臣,他说了一句话。”
荣逸轩喝掉了杯中酒,淡淡的笑了:“不算什么,见到了太多所谓的豪门,因为继承权自相残杀,没什么意思,我荣逸轩不用荣家一分钱,照样能让自己的女人幸福。”说着话,目光就宠溺的落在了季糖糖的脸上。
冷慕寒点了点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的时候看了一眼蒋少迪。
萧檬拍了一下蒋少迪不安分的手:“哥,少迪不糊涂,冤有头债有主,荣家连逸轩都能舍弃,何况少迪最初不是荣家送去龙家的。”
“嗯,我听她的。”蒋少迪附和。
“我更想你自己能明白,我们这将近二十年的兄弟情,来之不易,基地这么多年活下的人也寥寥无几。”冷慕寒顿了一下:“少迪,你和逸轩之间,要坦诚。”
冷慕寒不冤枉蒋少迪,他不说原谅,只说听萧檬的,也是一种态度,而这种态度模棱两可,不得不说明白。
也许,天亮以后,大家就要浴血奋战了,而兄弟之间,如果有一丝嫌隙,又怎么会甘心把后背交给对方?
蒋少迪端起酒杯:“二少,这么多年你和我是兄弟,以后也是兄弟,既然你离开了荣家,哪一天我去了,你可以接待我,可以不理我,但是不要拦着我。”
冷慕寒不再说话了,而是静静的喝酒,这才是蒋少迪的态度,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恰恰就是父母。
荣逸轩摆了摆手:“不行,我不接待你,也不理你,你要是去荣家,带上我,我们一起去。”
蒋少迪举起酒杯,冲着荣逸轩感激的点头。
足够了,他要的不多,这就足够,至于去不去荣家,那也是后话。
“我和你们说啊。”季糖糖迷迷糊糊的站起来,看着在座的人,有些头晕的摇了摇头:“我很喜欢荣逸轩的。”
本来有些凝重的气氛,被季糖糖这神来之笔给化解的无影无踪了。
荣逸轩美的,见牙不见眼的笑了。
季糖糖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要走。
荣逸轩急忙过来扶她:“去那儿?”
“卫生间,小解,还有尿……。”季糖糖还要说话,荣逸轩直接捂住了他的嘴,不好意思的冲大家笑了笑,拉着季糖糖走了。
冷慕寒偏头:“少迪,你和我妹子之间的事情我不多问,一是你够冷静,再就是我妹子不白给,以后,最难的怕是这两个了。”
蒋少迪放下酒杯:“只要能平安,难也不怕。”顿了一下,声音也凝重了几分:“冷慕寒,下次遇到危险的时候,带着我。”
直呼其名!
冷慕寒眉心抖了抖:“我妹子怎么办?”
“你妹子你考虑,你想过嫂子吗?说心里话,看到嫂子抱着我们将军阁下哭,我都恨不得揍你。”蒋少迪绝对不承认,自己喝醉了。
萧檬点头:“对,我也想揍你!”
安木槿除了和冷慕寒单独在一起之外,从来不会让自己喝醉,所以,她有些不好意思:“好了啊,都过去了,别说了。”
蒋少迪倒了一杯酒,递给萧檬:“将军阁下,你看到没有?人家心疼自己的男人,不让我说。”
萧檬端过来酒杯一饮而尽,叫个豪爽:“那就陪着将军阁下去睡觉,以后我也疼你。”
安木槿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人,互相扶着走了。
她都服了,甚至怀疑蒋少迪没喝醉,因为最后还不忘记再给萧檬一杯酒。
而她想到了冷慕寒装醉过,所以有些后背起鸡皮疙瘩。
她根据自己的经验,脑补了一个世界,而被拉住的手,让她回神儿,看过来对上了冷慕寒的目光。
他的目光有些深邃,有些沉重。
安木槿就坐在他身边,轻轻的靠过去:“我担心很正常的。”
“嗯。”
“我是女人,哭了也可以理解的。”安木槿又说。
“嗯。”
“所以,你不必在意。”安木槿说完,还抬头冲冷慕寒笑了笑。
冷慕寒垂眸:“安木槿,我想说,其实我不愿意去,但我不能不去,舍不得你,也舍不得兄弟。” ● ttκa n● ¢ ○
“我理解。”安木槿的确理解,尽管心里会有点儿失落。
冷慕寒摇头:“你男人不是一个莽夫,我身后有碧落黄泉,季康年不会不知道分寸,而即便是有人想要趁乱做什么,我也会脱身,因为我不爱季糖糖,不会分心。”
安木槿抬起手揉了揉冷慕寒的脸:“知道啦,我男人聪明绝顶,一人敌万,醉了就去睡觉行不行?”
“不行。”冷慕寒叹了口气:“今晚我说什么也不能让荣逸轩胡来,我和他睡。”
安木槿:“……。”
冷慕寒压低声音:“季糖糖也许才是我们这些人中,最可怜的一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