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村子西边走到东边,地势越来越洼,我想起了刚才在高处看到的景象,问村长道:“你们村里盖房子的地点都是有规划的吗?”
村长否认说:“我们这里可不比城市,哪会有什么规划?不过个别人家有请过风水先生,那也只是对门户的朝向和方位指点一下。”
“那你们村里有那种古代的建筑吗?”
“没有啊,我们村里的老人早些年都是为了逃避战乱而来到这附近山里的,解放后大家就在这住下了,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个村子,所以村子里的建筑都是解放后新建的,没那种老房子。”
我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受启发于亚东之行。想那邪巫王将一座石屋布置成了符阵,用特定的建筑来掩盖地下的超物质能量体的行踪。而黑龙御天杖同为邪巫王三宝之一,所以我想它会不会也被某些特定的建筑物封藏着。
经村长这么一说,我否定了这方面的预想。
跟在村长的后面,从石路走到了土路,下了个大坡,又径直走了一段距离,拐进了一户农家的小院。
村长朝着一个正在院子里编箩筐的老头儿喊道:“老王头,在忙着呢?”
那老人抬头一看我们,说:“哟!是村长啊,咋么个事?”
村长道明了来由:“是这,他们两个是北京来的记者,来咱们村子调查一些盗墓的事儿,你看能不能把你们家的空房子腾出来让他们住几天。”
老王放下了手里的活儿,说:“北京来的?这大的记者咋住我们这了?”
我说:“我们想做个长篇报道,从城里到这来回走不方便,就拜托村长看看谁家有空着的房子。”
天雄适时的补充道:“我们不白住,租金照常。”
村长也帮忙说:“你儿子儿媳妇那房子不一直空着么?让他们住几天,人家大城市来的记者,不会亏你的。”
“那你们要住多长时间?”老王有点松了口。
“也就十天半个月吧,不过房租按一个月的给你好了。”
老王这才同意说:“成么!村长都说了,就这么办吧。”
“那行,现在就带他们去看看吧。”村长是个急性子,办事很利索。
老王站起来说:“你先带他们过去吧,我进去拿个钥匙。”
“成么,那我们在门口等你。”村长说完便招呼我们俩跟他走。
向南越过了两户人家,没走几步远,村长就指着一个上锁的新房说:“就这,离的很近,咱在门口等会吧。”
趁老王没来的空当儿,村长点起了烟袋,抽了两口说:“这老王头不容易啊,婆娘走的早,自己一个人把娃儿拉扯大。去年跟亲戚借了点钱盖起了这个房子,好不容易把娃儿的婚事给办了。娃儿也挺懂事,这不,为了还钱,和他婆娘一起去广州打工了,留个老王头自己守在这,靠编箩筐卖的钱和娃儿寄来的钱一点点还债。所以你们说要租房的时候,我就想到他了,能帮点是点么。”
每次听到这样的事情,心里总是一阵心酸,像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我们习惯了繁华的都市生活,便会误认为整个中国大陆都已遍地城市化,实际上在农村走上一圈后,就会发现很多地方仅仅勉强解决了温饱,当人们正在大炒热炒房地产的时候,谁又会来帮助一下他们呢?他们唯一受人关注的时候,不是良田被圈,就是耕地被占,似乎一生都只能饰演一个悲苦的角色。
在充满金钱欲的社会里,他们很无助,我们很无力,即便能帮得了一个人,一群人,却帮不了天下人。
老王头拿着钥匙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和天雄对这个伟大的父亲充满了敬佩,决心帮他一把。
屋里的陈设和家具都比较新,老王头叮嘱我们说:“娃儿还要回来住,你们可不兴把家具给弄坏了。”
村长替我们辩解道:“你说啥呢!人大记者怎么会弄坏你家东西么。”
天雄呵呵笑道:“放心吧,弄坏了我们也会赔的。”
老王头被说的不好意思了,嘟囔道:“我也就说说,没别的意思。”
村长对老王头说:“去去去!尽说些没用的。”
然后又对我们说:“这,我一会儿还有事,房租的事情你们和老王头谈,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去找我就成。”
在我和天雄的连连感谢声中,村长功成身退了。
屋子里就剩我们三个,我问老王头说:“您看,房租给您多少合适?”
他说:“村长介绍的,我也不好意思多要,你看二百成不成?”
“二百元?一个月?”我和天雄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我们经历的全世界最便宜的租金。
老王头误以为我们嫌贵,改口说:“一百也成。”
天雄差点晕过去,我忙说:“不是不是,我们的意思是,这也太便宜了,您不用看村长的面子给我们省钱,该多少就多少。”
老王头使了很大的劲儿说:“那......就二百吧。”
这下轮到我差点晕过去了,怎么绕来绕去就这么两个数字来回折腾。
天雄彻底看不下去了,一把拉开背包的拉链。来这里前我们取了一万元,去掉机票和包车的钱,还剩下七千多,得知了老王头的遭遇后,他现在似乎想全掏出来,我忙伸手阻止了他。
处理同一件事,会有很多种不同的方法。
方法得当,不仅可以圆满的解决,还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可一旦方法不当,则不仅达不到好的效果,还会带来其它的未知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