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海看得出,姐姐还还沉浸在失去父亲的痛苦之中,根本不愿意出门。
其实刚过完春节,街上的大部分店铺都还没有开门,也根本没有什么可逛的地方。
“姐,你又没事儿,在家里憋着干啥?不逛街也行,咱们去爬旁边的雅鹿山吧?”本小海不死心,他怕姐姐再憋出病来。
经不住本小海的反复劝说,本冬梅勉强答应了。
雅鹿山,就在鲁梁县城的西北角上,从服装店步行过去,也就是半个小时的路程。
雅鹿山不高,也不大,但是在这不高不大的山上,却有一座庙宇,供奉着文曲星。
据说,附近曾经先后出过三个状元,所以雅鹿山又叫状元山。
附近的乡民都以这三个状元为榜样,教育小孩子要好好学习,长大好金榜题名。
姐弟俩很快就爬到了山顶,来到文曲星庙前。这座庙宇不知道建于什么年代,反正是很有年头了,因为那青色的砖墙已经风化得斑斑点点,很有一股古朴的气息。
庙宇的门打开着,本小海两个人便信步走了进去。
庙门内门的两侧,各有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分别有一个和尚,他们都穿着紫铜色的棉袍。
本小海他们进来的时候,两个和尚正有说有笑地聊着什么。
怎么显得这么不协调呢,本小海不由得觉得别扭,文曲星与和尚有什么联系吗?文曲星庙里怎么会有和尚把门呢?
见到本小海二人进来,其中一个和尚笑问道,“施主,烧支香吧?”
本小海摆摆手拒绝,而本冬梅却问道,“买一炷香多少钱?”
和尚皱皱眉头,不悦道,“施主您错了,您是求一炷香,不是买一炷香。”
本小海拉拉本冬梅,“姐,咱不烧香了吧。”他并不是心疼香钱,而是他什么都不相信。
特别是当他看到那个文曲星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五官的轮廓来了。
“烧一注吧。”不知道为什么,本冬梅此时特别执拗,有一副不烧香就不走的架势。
“那就给来一炷香吧。”本小海无奈地屈服了,掏出十块钱给了那和尚。
和尚收了钱,笑眯眯地帮本冬梅点燃了香,又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吉祥话。
本冬梅虔诚地用双手握着那炷粗粗的香,恭敬地插在文曲星面前的香龛里。然后又认认真真地跪在蒲团上上叩了三个头。
然后她就趴在那里念念有词,看得本小海直想笑。
“姐,你求的啥啊?”出了庙门,本小海好奇地问。
“就是求文曲星保佑你考上个好大学啊。”本冬梅并不隐瞒。
“姐啊,我还有两年半才考大学呢,现在求愿也太早了吧。”本小海苦笑不得,他也纳闷姐姐怎么就知道这个文曲星是管考学的神仙呢。
“赶早不赶晚。”本冬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姐,我可能会在鲁阳待好几天,你在这里每天出来逛逛啊,别总憋在服装店里啊。”本小海从内心里感到愧疚,姐姐在县城里并不认识其他人,连个一起玩的人也没有,真后悔这么早就把她待到鲁梁来。
可是,不带姐姐过来,让她一个人待在老家屋子里,她更会睹物思情啊。
“你放心吧,记得咱店里还有几本杂志呢,没事我就看杂志玩。”本冬梅阻止不了弟弟去省城,也只能让他无牵挂地去。
回服装店简单吃了午饭,本小海背起早就收拾好的小包就出门了。尽管不放心姐姐,但是为了开辟赚钱的路子,也只得狠心让她独自在服装店了。
六个人相聚在鲁梁车站,像一群孩子似的叽叽喳喳,引来其他旅客的不时侧目。
“如果咱们成功了,都成了名人咋办啊?”唐振华有些兴奋地说,他昨晚肯定没睡好觉,他发红的眼睛出卖了他。
“唐大哥昨晚想媳妇想失眠了?”本小海虽然猜测他是想出名想失眠了,但还是用打趣的方式问。
“想媳妇?你大哥我可没媳妇可想啊。”唐振华愣了一下才反驳道,而且他几个人早就被本小海的话逗笑了。
“没媳妇才想媳妇啊。”本小海继续贫着。
“小屁孩,知道的可真不少。”唐振华轻轻拍了本小海的后脑勺一下。
六个人为了方便说话,很自觉的坐到了汽车的后面。还没过元宵节,外出的人很少,汽车上还有很多空座位,其他旅客也都坐得稀稀拉拉的。
“小海,除了隐形的翅膀,你还有还有什么好听的歌?”陈雁飞想着,乐队要想出名,仅靠一首歌肯定不行吧。
本小海想了想,不能太高调,也不能太低调,这个度还真难把握啊,于是他非常含糊地回答道,“应该还有很多吧,因为有时候会有很多旋律和歌词会不自觉地在脑海中飘荡,只是我没有仔细整理过。”
“很多,很多?”几个人都看着他,那首隐形的翅膀已经让众人对他刮目相看了,如果还有很多很多,那他的小脑袋瓜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啊,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功能。
“把你以前想的一些片段唱唱?我们欣赏欣赏?”陈雁飞的眼睛里闪着光亮,如果真的再能出来几首像隐形的翅膀一样好的歌曲,那他们乐队就真的会名声鹊起了。
当然,本小海这个作曲作词者,更会引起轰动吧,毕竟他年龄这么小,就能写出如此多动听的歌曲,不是神童还能是什么。
“好吧,我想想。”本小海开始摇头晃脑,装模作样。
他想起重生前刚从酷狗上听的一首歌曲《站着等你三年前》,好像是一个名叫王琪的歌手唱的。
本小海也不知道这个王琪是不是原唱,但是真的非常非常好听。
“哥哥做胡杨等你三千年,生也等你,死也等你,等到地老天荒黄,我的心不变。”既然说了是片段,本小海也就不好唱整首的歌,所以从中间唱起了他认为最好听的这几句。
虽然本小海的嗓音并不好听,没有成年男人的浑厚,也没有童音的纯净,但是那凄美的旋律以及忧伤的歌词瞬间打动了几个人。
就连前面的一些乘客也忍不住向他们这边看来,甚至有一个小姑娘直接从前面走到后面来坐了。
然而,本小海只是唱了这几句便戛然而止,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叹口气说,“灵感总是犹如昙花,美好只在瞬间,过后就再也捡拾不起。”
还沉浸在旋律中的马珊云听到本小海的话,更是瞪大了眼睛,“看啊,小海这几句谦虚的话,都能说得这么优美,真是大才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