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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靳奈低下头,亲了一下苏沁的面颊,一边往外走,一边又说:“还有,你现在有身孕,最好不要出门,如果想逛街想出去玩,等我忙完,我陪你。”

“好。”苏沁满口答应,跟在靳奈的身后下了楼,送他走到了玄关处。

等在门口的助理,已经焦急如焚:“靳先生,现在距离开会,只剩下四十分钟了。”

靳奈点了一下头,一边穿鞋,一遍又对着苏沁开口说:“哦,对了,冰箱有水果,我已经帮你洗好了,拿出来就可以吃。”

“嗯。”苏沁眉眼弯弯的笑了一下。

靳奈低下头,又亲了苏沁一下,才跟在助理的身后,上了车。

苏沁站在屋门口,对着车子挥了挥手。

车子发动,缓缓地调头,在恰好经过屋门口的时候,靳奈落了车窗:“有什么不舒服或者不对劲的,一定要给我打电话,知道了吗?”

会议一直从十点钟开到了中午十二点钟,才结束了上半场。

中午的聚餐,订在了北京大饭店,吃饭的过程中,靳奈还找了个借口离开饭局,给苏沁拨了一个电话,确认她在家里一切苏沁,才重新回到了饭桌上。

吃完饭,靳奈结的账。

他瞄了一眼服务员递上来的账单,然后就从西装内口袋里摸出来了钱包,掏出卡,递给了服务员。

刷完卡,靳奈签了字,将钱包塞回了口袋里的时候,却发现里面好像有个东西,硬硬的。

靳奈眉心蹙了蹙,将钱包又拿了出来,手往里面摸了摸,然后就摸出来了一个浅蓝色的信封。

信封看起来好像年代有些久远了,周围都起了毛边,上面的红色桃心有些都褪色,露出了淡白的底色。

这个东西,看起来有点像是上学时期,小女生才会玩的啊……苏沁放在他口袋里的吗?

靳奈拿着那个信封迟疑了一下,还没去打开看,一旁的助理就已经好奇的凑了过来:“靳先生,这是什么啊,怎么看起来那么像情书呢?”

就算是助理不提,他看到那个信封,也联想到了情书……毕竟,他上学的时候,没少在抽屉里看到这种花花绿绿的信封,只是那个时候的他,心里只有一人,对旁人提不上任何兴趣,也不想有任何兴趣,所以那些信封都懒得拆,直接拿着最后一并扔到了学校操场旁的垃圾桶里。

不过,没看里面的内容,不大确定是不是情书,但是靳奈还是被助理这句话说的面色浮现了一抹暗红,然后就将那个信封快速的折叠起来,跟着钱包一起放进了口袋里,站起身,淡淡的说:“回公司吧。”

回公司的一路上,靳奈坐在后车座上,脑海里想的都是那封信。

难怪苏苏主动给他烫西装外套,原来是为了把这封信塞到他口袋里啊,到底是什么事情,她不能当面说给他听,非要用信件这样的方式?

下午三点钟,还有会议,抵达公司,已经是两点半,靳奈回到自己办公室,反锁了门,然后坐在办公桌前,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封信,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竟然从心底深处冒出了一股紧张,和自己年少时,第一次和苏沁近距离接触那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一模一样。

靳奈盯着那个信封看了好大一会儿,才深吸了一口气,指尖有些紧张拆开信封,从里面抽出来了一张叠成心形的淡粉色信纸。

靳奈心脏跳的格外得快,年少的时候,班里有一阵子很流行叠心形,沉默内向的他,很难开口去找人教自己,所以课间的时候,就偷偷地盯着班里两个女生在那里叠,当时真的被他看得学会了,可是也引起其中一个女生的误会,以为他对她有意思,晚上放学的时候,还拦住他,说周末能不能一起去看电影?

靳奈手指哆嗦的拆开了那个心,然后将褶皱的纸,铺平在了桌面上,他掌心里已经布满了汗,他吞咽了一口唾沫,才低下头,去看了信纸上的字。

那些字迹看起来还有些青涩,跟现在苏沁的笔迹有些像,但是却显得很稚嫩,跟她高中时写的字有点像。

第一行,写了四个字,外加一个标点符号。

靳奈同学:

很冒昧的给你写这封信,希望不会给你带来困扰。

“扰”字的后面还加了一个很俏皮的笑脸,引得靳奈眉眼忍不住也跟着染上了一丝笑意。

“都说,世上每一个人的存在,是为了另一个人的出现,我想,我的出现,就是为了你的存在。”

靳奈在看到这句话的时候,神情一瞬间变得有些凝滞,这句话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里听过,可是却又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靳奈眉心蹙了蹙,继续往下看。

“我没有太大的梦想,只是希望可以和你在一起。”

“我也没有那么好的文采,我只想说,我想在五十年之后,还可以像现在这样爱你。”

“我想,这一辈子,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像你这样,让我去深爱。”

靳奈看到这里的时候,盯着那张淡粉色信纸的眼神,略微有些吃惊。

这些话,他绝对在哪里听过……

“你不知道,自从我遇见你的那一天起,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靠近你。”

“我做过很多个梦,每个梦里都有你,我有过许多幻想,每次都幻想可以和你在一起,我许过很多愿,每个愿望都是希望你爱我。”

看到这里,靳奈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封信上的内容,就是曾经苏安夏给他的那支录音笔里,苏沁对许嘉木说的话。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说给许嘉木的那些情话,怎么又写给了他?

“对于世界而言,你只是一个人,但是对于我而言,你却是整个世界。”

“有生之年,我只爱你。”

最后下面是浅蓝色荧光笔写的一句:最美的不是下雨天,而是我和你一起躲过的屋檐。

落笔:苏沁

后面跟的日期,是五年前的日期。

也就是说,这封信,是苏沁五年前的夏初写给他的?

那个时候,他在杭州拍戏,她在北京上大学,两个人都即将大学毕业……虽然他对她署下的这个日期,不大熟悉,但是,他却对这个日期前十天的日子,记忆深刻。

那一天她一个人跑到了杭州,丢了钱包,给他打电话,他在横店拍戏,冒着大雨赶了过来……那一天,是他和她人生之中,第一次共处一室的日子……那一晚,他还偷偷地亲了她,暗暗的发誓要对她负责……也是那一晚,他暗下决心等着自己拍完这部戏,演艺事业终于步上正规了,就对她告白……

而她就是在那一晚之后的第十天,写的这封信……

想到这里,靳奈突然间扫到信纸上的八个字,眼底闪现了一抹精光,就把信纸拿的靠前了一些。

他记得,当初苏安夏给他的那个录音笔里,苏沁说的是,有生之年,我最爱你。

后来是许嘉木说了一句,有生之年,我只爱你。

可是苏沁给他的信纸上,写的却是,有生之年,我只爱你。

许嘉木对她说的话,她怎么会写给了他?

这中间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或者说,他可不可以理解为苏沁从多年以前,就已经开始喜欢他了

这个理解,使得靳奈仿佛被点了穴道一样,拿着那张信纸,定格在办公椅上,他的耳边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他感觉到自己心跳速度,格外的快,嘭嘭嘭,如同雷点错杂猛烈。

不行,他一定要搞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靳奈摸出手机,点了苏沁的名字,刚想拨出去,却想到那支录音笔是苏安夏给自己的,如果他开口告诉给了苏沁岂不是让苏沁知道,苏安夏曾经在她背后动过手脚

她有多在乎苏安夏那个姐姐,他是知道的如果让她知道了这些事情,心底定然不好受,况且,现在的她,还有了身孕。

靳奈停顿了一下,最后就返回了通讯录。

苏安夏的电话号码他没存,即使他去找她问,录音笔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或许会跟曾经他去找她问苏沁在哪里时一样,未必告诉他。

所以,他只能去找许嘉木。

许嘉木

靳奈神情顿了一下,想到昨晚比赛时,许嘉木毫无征兆登上舞台帮苏沁和他澄清的画面。

如若不是他,或许苏沁一生清白难以洗刷干净。

如若不是他在最关键的时刻站出来,他和苏沁也许真的已经开始着手办理移民手续。

纵使韩如初和他之间恩怨似海,可是许嘉木却未曾亏欠过他半分。

而且,他中午在饭局上,听一个股东说,韩如初被自己儿子反咬一口,气的当场吐血,被连夜送到了医院,到今早才稳定了下来。

韩如初再坏也是许嘉木的母亲,母亲被他气成那样,想来此时最难过的一定是他吧

靳奈沉思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许嘉木的名字,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许嘉木是从比赛现场离开之后,接到许宅的电话,说韩如初被气的吐血进了医院。

他急忙开车赶去了医院,一直守了一夜,才终于等到韩如初病情稳定,人醒了过来。

只是在韩如初睁开眼睛,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就跟疯了一样的坐起身,扑到了他面前,想都没想的就甩给了他一巴掌,开口说的话,要多怨毒有多怨毒:“从今天开始,我没你这个儿子了,你高尚,你无私,我是个卑鄙小人,你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