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见程肃嘴巴动,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的耳朵不好使,你说大点声。”
裴砺走过来低头跟程肃说了句话,拿着伞冲进雨幕。
过了一会裴砺的帕萨特开了过来,程肃搀着老太太上了车。
结果刚坐稳,前面突然飞过来一个袋子,裴砺语气还带着怒意,“把衣服换了!”
程肃打开袋子看了看,有衣服和裙子,还有给老太太买的。
裴砺把后视镜遮住,把车缓缓开到停车场。
程肃说了老太太的地址,裴砺等到雨停就送她回去。
程肃给老太太换衣服,整理的时候摸到硬硬的东西,挑开口袋一看,里面是一沓钱。
她赶紧把衣服捂住,看老太太并没有注意自己,帮她把衣服换上。
程肃跟裴砺说了声好了。
裴砺把椅子放倒,空出很大空间,程肃挨着老太太坐着,陪她聊天。
因为老太太的耳朵不好使,程肃说话得很大声。
“我叫程肃!他叫裴砺!”
“我今年二十五!他二十八!”
“我们是出来玩的!”
“没事!我们等会雨停就送你回家!”
“……他,他是我老公!”
吼得脸红脖子粗的。
裴砺坐在前面无声的笑,眼里全是笑意和宠溺。
老太太笑得脸上满是褶皱,程肃脸红彤彤的,偷偷去瞄裴砺。
雨停了之后裴砺设置了导航,不远,很快就把她送回了家里。
车子里只剩下裴砺和程肃两个人,程肃腆着脸爬到副驾驶,双手紧攥着裙摆。
天有些晚了,雨开始小,路上还有积水,程肃让裴砺慢慢开,裴砺就开得特别慢。
车子泡了水,得开去店里保养,裴砺打了个电话给任景,让他开辆车过来。
裴砺目不斜视看着前方,问,“还生气么?”
程肃低着头,很轻很轻的发出声音,“不气了。”
裴砺转头看着她,程肃微微抬起头,侧脸很好看,头发还有点湿,扭头跟他的视线对上。
大眼睛里也是湿漉漉的泛着水汽,脸上还有点红晕。
裴砺胸腔鼓动,用力握着方向盘的手,眼睛凶狠的眯了眯。
程肃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往裴砺身边凑了凑,将裙子撩到膝盖,把右腿抬起来蹭了蹭他的大腿。
裴砺假装不耐烦的转过头,看见程肃腿上有一道口子,不深,但是泛红,明显流了血。
买衣服的时候裴砺还买了一条贴身绒裤,怕程肃穿裙子冷,刚刚还以为她穿了,才发现因为伤口没穿。
程肃说得有点撒娇,“去找你的时候刮到的。”
裴砺心口一揪,嘴硬道,“不是跟我斗气么?不是仗着我宠你跟我顶嘴么?”
程肃撇撇嘴,默默的把腿收回去,结果还没落地,被裴砺单手抓住脚踝,搁在他的膝盖上。
因为动作太大,程肃连忙用手拢住裙子,防止漏出里面的小内。
裴砺沉声道,“遮什么,最里面我都看过了。”
程肃一张窘脸被他说得没处放。
其实这点伤不碍事,程肃就想撒撒娇,因为冒雨帮助老太太的裴砺真的太帅了。
但是在裴砺眼里就不一样,单独找了个地方停车,去买了消毒水和药膏。
擦药的时候程肃双腿都放在裴砺怀里,她抱着膝盖目不转睛的看着裴砺给自己上药的样子。
缠上纱布,裴砺温热的手掌摩擦了一下她的脚趾头,皱眉道,“很冷么?怎么那么凉?”
程肃动了动脚,“泡了水嘛。”
裴砺佯怒瞪她一眼,把自己的衣服解开,让她的双脚贴着自己的胸膛。
皮肤贴着皮肤。
程肃暖得眼睛都湿了,脚底不安分的动了动,引来裴砺一声怒喝,“不准动!”
也不看看贴的哪里!
程肃注意到他眼神有点不对劲,狡黠的笑了笑,动得更厉害了。
裴砺一双眼睛被她弄得通红。
他突然伸手拿出手机,利落的关机扔在一旁。
程肃假装惊恐道,“你想干嘛?”
……
任景根据定位,找到了裴砺车子的具体位置。
他把车停在空位上,和裴砺的车隔了好几个车位,因为天黑,路灯照得不明显,他走近了才发现那车子不对劲。
他握着车钥匙,仔细盯着那车看了看。
看了片刻,他又无声退回了自己车子里。
那车晃得跟要散架似的,只要接触过某片子的人都能猜到里面在干什么。
同时任景松了一口气,两人和好了就不会被裴先生威胁了。
第二天a市阳光普照,像是把这个城市洗了一遍,亮得发光。
裴砺带着程肃又去看了一次程爸爸,才回到s城。
任景实时掌握着于川延的信息,正坐在办公室跟裴砺报告,裴砺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闭着眼睛。
耍酷一时爽,回来第一天起床就发现感冒了。
刚吃完药,有点犯困,任景说的东西他又不感兴趣,睁开眼睛想让他走。
结果看见了程肃。
任景把文件关上站起来问候了程肃一声,自觉退了出去。
裴砺懒洋洋的躺在椅子里,对程肃招了招手。
因为感冒裴砺说话有点哑,带着细微的鼻音,“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说着把她抱在自己腿上坐着,摸出口罩给自己戴上。
程肃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关心道,“吃药了吗?”
“吃了。”裴砺垂着眼皮睨着程肃,眉眼带笑。
程肃努努嘴,伸手把口罩给他摘了。
裴砺没有阻止,挑了挑眉毛。
程肃撑着他的手臂,仰着脖子跟他接吻。
裴砺想躲开,被程肃勾着脖子,带着强迫性的咬他的嘴唇。
“想干什么?”一吻过后,裴砺抵着她的额头问。
程肃眨眨眼睛,“想跟你一起感冒。”
她什么都想跟裴砺一起,即使是生病。
裴砺说了句傻,搂紧了一点。
“我进来的时候听见任景说于川延的事,很棘手吗?”程肃有点担心。
最近于川延不露面,挺说是去了国外旅游,她不得不提高警惕。
裴砺毫不在意,“他不知道我已经有了他的行踪,不用担心,而且以他的实力干不过我。”
这点不是裴砺夸张,他一开始裴砺把于川延想得太复杂了,毕竟那么多年了,真有什么计划应该会特别缜密。
但是最近裴砺了解到的比自己想象的差得太远,有那么一瞬间裴砺想,于川延是不是已经不把当年那件事放在心上了。
可能没有必要用尽全力对付自己。
因为裴砺欠他,所以他要给于川延足够的宽容,裴砺无法决定什么时候结束这件事。
但是他拥有主动权,真要动手,裴砺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他不会让任何人成为自己的威胁。
两人腻歪了一会,有人敲门。
程肃撑着椅子要下去,裴砺稳住她的屁股,不高兴道,“干什么?”
程肃抬头看他,眼神问有人要进来,这样好吗?
裴砺把她拉回来,“公司谁不认识你,就这么坐着。”
说完不等程肃反驳,说了声进。
任景推门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之后自觉低下头看着地板,“裴先生,最近的行程已经帮你整理好了。”
程肃索性低头装鸵鸟。
裴砺嗯了一声,“没事就可以出去了。”
任景犹豫了一会,还是什么都没说退了出去。
他在外面等了好一会都没看见程肃出来,是进来想提醒一下裴砺工作的。
想了想,还是不要自讨苦吃了。
程肃把行程表拿给裴砺,顺便看了一眼。
她惊讶道,“周三是你爸爸的生日?”
今天都周一了。
裴砺单手撑着太阳穴看着行程单,闻言促狭一笑,“怎么,想趁这个机会讨好他们?”
“要讨好也不应该选生日。”程肃道,“市长可不是一个礼物就能打发的。”
裴砺来了兴趣,问,“那你打算怎么说服他们做裴家儿媳。”
程肃幽幽道,“还用得着想么?我要嫁的人是你,最应该讨好的也应该是你。”
裴砺抓住里面的字眼,调侃道,“嫁?”
程肃不太自在的咳了一声,看着他手里的东西道,“是你先死乞白赖的让我做儿媳妇的。”
裴砺无声笑,开始计划起某事来。
几乎程肃前脚出办公室,任景就敲门进去了。
裴砺正在忙,头也不抬道,“有事?”
任景交上去一份资料,说,“这是银行那边的消息,于川延把一笔巨款分为几批捐了出去。”
裴砺手上的动作停下来,看了那资料片刻。
任景站在一旁,等着裴砺发话。
结果裴砺问,“就这破事?”
任景一愣,破事?
不是他让自己时时刻刻紧盯于川延,有点异常就一时间禀报么?紧张得跟什么一样么?
裴砺吩咐道,“你下了班去商场定个专柜,让他们准备一批晚礼服,晚上我会过去挑一件。”
任景想起没多久就是裴市长的生日,点头记下了。
裴砺想了想,说了一个尺寸给他。
任景开口就问,“程小姐的礼服?”
“不然呢?”
任景噎得不轻,半天没说一句话,他以为是裴先生自己的。
裴砺说,“还有事么?没事就出去。”
任景踌躇道,“裴先生,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裴砺假笑一声,“不讲就等着死。”
任景被这股压力震得头皮发麻,实话实说,“我觉得裴先生太沉迷于程小姐,有点影响工作。”
裴砺沉默了一阵。
然后说,“几年没开过荤的男人没理由说服我。”
被戳中脊梁骨的任景选择死亡。
出去之前任景还是不放心问,“那于川延这事怎么办?”
裴砺说,“记得下班去定专柜。”
任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