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拼酒后的狂奔

周怡纯从报社交差回到咖啡厅, 经过问询服务生,说是好像看到,刚才那位小姐进了隔壁酒吧。她隔着橱窗玻璃, 不费力地看到了宁恩。咦!宁恩姐旁边还坐着一个人, 她仔细瞧, 是王舒!

周怡纯只从背影就能看出, 她们豪饮中各自叫着的狠劲儿, 谁不把谁撂倒,就不算完!

这是在暗地里叫量着阿湛哥的归属权吗?宁恩姐在为心爱的人而战斗!想到这,周怡纯不禁双手攥拳在胸前, 为宁恩加油喝彩。

慢半拍的周怡纯感觉不太对,如果她们喝多了, 发生意外怎么办?昨天她刚写了报道, 两情敌因趁着酒劲儿伤人, 其中一方被划伤了脸,惨遭毁容。

天!大事不妙!要赶快通知阿湛哥才行。

私人会所中的地下一层是各种健身器械, 方便会员锻炼身体之用。在宽大的跆拳道室内,三个穿着跆拳道服的男人活动身体,做着热身。

这三个人前几年一起学的跆拳道,不知不觉中贾达友和周牧沦为,彭湛的专属陪练。猜拳成了他们谁先被摔的惯例。

不过今天是个例外, 彭湛钦点贾达友出列。只见他右脚蹬地屈膝抬起, 勾脚尖成足刀。脚, 跨和肩三点成一线, 完美侧踢击中贾达友的肋部。

随即又动作连惯, 没有停顿地一个勾踢,贾达友胸前中招。彭湛身体右转90度, 脚蹬地的力道和上身拧转的力量加在一起,向后直线踢出,攻击对方的膝盖。

跪在地上的贾达友不住地叫唤,和拍打着地面,“停!阿湛,我腿要断了。”

而在一旁喝着可乐的周牧,则惬意地欣赏着彭湛的后旋踢。由衷地感叹,原来实力悬殊的打架,也能这么的好看啊!

三分钟后,贾达友被捡回了半条小命,一瘸一拐地逃到休息区。抢过悠哉悠哉周牧手中的可乐,灌了个底朝天。“你小子不够意思,见死不救。”

“是你自己找死,愣是往枪口上撞。”周牧不带一丁点的同情。

贾达友揉着发疼的膝盖。“什么意思?”

“这顿打,你算是白挨了!”周牧叹气,这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

“少废话,说的明白点。”贾达友一向心急地问。

“阿湛在为做局的事,给你一个身体力行的警告,让你长长记性。”周牧为他点破迷津。

“我那是为朋友两肋插刀。”贾达友自认是,一切为了兄弟好为出发点。

周牧白了他一眼,“得了吧,你这刀直接插到,阿湛的心窝儿上了。”

贾达友介意地瞄着,在对面踢沙袋的彭湛,胳膊压到周牧的肩上小声地合谋。“我说咱两个加起来,能不能打过阿湛?”

周牧推开他,用看傻子的眼神说。“你什么时候听过黄带加上绿带,能赢过黑带的?”

电话铃声悄然响起,周牧看过去是彭湛的手机,奇怪竞是怡纯打来的。

“阿湛,我妹妹的电话。”

踢腿的彭湛没打算停下来,传来一句。“你接。”

“阿湛哥...”周牧刚划开接听键,怡纯的声音迫不及待地叫了出来。

“怡纯,不给老哥我打电话,倒有功夫跟你的阿湛哥联络!”周牧打趣地道。

“哥,大事不好了,快来荷比酒吧。”周怡纯着急地,对着电话喊着。

“好,我马上来。”周牧放下电话,炸了庙地喊了句。“阿湛,你老婆和王舒在酒吧。”

三个人一路奔驰赶往酒吧,彭湛瞥向贾达友,仅是一个眼神,不需要任何言语就足以让他惊悸。

酒吧里的人不多,最显眼的就是吧台前的两个女酒鬼。宁恩把空空的鸡尾酒杯放倒,当滑轮滚在手下。神情专注地看着杯子,滚过来又滚过去。

而王舒对酒保媚笑着,满嘴酒气‘虚心请教’着。“为什么鸡尾酒叫鸡尾酒?跟鸡尾巴有啥关系?”

在还没等到回答,王舒便一头栽倒在吧台上。宁恩扭头看过来,周牧已经把王舒抱起来。

尔后彭湛上前拉起宁恩往外走,被她闪开。“我没醉,自己能走。”

坐在车内的宁恩异常的安静,她知道自己喝了不少的酒,但脑子清醒。甚至还知道打开车窗,不让自己身上的酒气,熏坏了一旁的彭大少爷。

宁恩很想睡觉,可酒精让她异常兴奋,脑子里不断涌现出小时候的画面。妈妈做的红烧鱼,手把手教她做辣白菜。还有悄悄把葡萄籽种在花盆里,期待着不久就能长出一串串大葡萄,傻傻的她。

“为什么喝酒?”只有闪着各项仪表盘荧光的黯哑车内,他扬起不悦问道。

“想家,想妈妈。”宁恩眼神迷离,脑子里仍旧一帧一帧地闪现着童年片断。

不知是因为前方突变的红灯,还是听到她如此直白的回答,他猛地踩下刹车。

宁恩被惯性摔出了回忆,前方的交通信号灯在倒数着秒数,17...16...本是车水马龙的闹市区,行人熙熙攘攘,像被谁用遥控器关了静音键,只剩下流动的画面如常。

9..8..7..在时间的转换间,掺进了一道铃铛晃动的叮当声,和破旧小车前行的吱嘎响。

宁恩确认没有听错,望向车窗外,在马路对面的橱窗广告前,那个佝偻着身子,穿着破烂衣服的老人,正从她的视野中慢慢挪着步子向前走去。

3..2..1..黄灯闪烁,宁恩打开车门,在车道上不顾已开动的车子,跑向马路对面。

这次她就算拼了命,也要把孟婆抓住。

宁恩尽管喝了酒,仍身手敏捷地跳过围栏,在车灯交汇与急停的一片混乱中,她眼中只有一个目标而飞快狂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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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推着小车拐进了背街的小巷,正翻着一家餐馆的垃圾箱,如获至宝地捡到几个大号的饮料瓶,扔到小车上被宁恩堵个正着。

宁恩从小车上抽出一个大号饮料瓶,拿在手上敲击着发出空想。在狭小的胡同里,竞发出超出它自身轻薄重量的恐怖声响。

孟婆看她气势汹汹的架势,一阵哆嗦。“你不会连我这老太婆也抢吧,我可没钱。”

“少装蒜,我跟你有什么仇,结了什么怨,你要这样对我?”宁恩厉声质问。

“姑娘你喝了不少酒吧,我老婆子可听不懂你的醉话。”孟婆眼珠一转,像只千年的老狐狸闪着狡猾,打起了马虎眼。

“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好!今天我是喝了酒,手上的力道把握不好....”她手中的饮料瓶,再次响起可怖的动静。

“来人呐,欺负好人了!”孟婆慌了神儿,大呼救命。

“好人?好人会把我从订婚前夜,扔到这鬼地方来?今天你不把我送回去,就打到你满地找牙。”宁恩一想到她的终生大事,就这样被她破坏掉,气就不打一处来。

孟婆从嘴里抠出一副假牙扔到地上,苍老的脸立即如脱水蔬菜一样干瘪下来,不带半点诚意地求饶着。“慢,现在我的牙都掉在地上了,不用打了吧。”

宁恩活生生地被她气到,内脏多处大出血,火冒三丈地上前就要教训她。

“住手!”后赶过来的彭湛,及时抓住她拿着空饮料瓶的手。

“这位先生你可来了,要是晚来一步,我老太婆的这条命就要归西见阎王了。”孟婆演得跟真的似的,见到救星般,老弱又可怜地看到了生的希望。

“放开我。”宁恩被彭湛从后面抱住,动弹不得。

“我替她向您道歉。”彭湛很尽礼貌地开口。

“道歉就免了,谁让我大人有大量,不跟小辈一般见识。回去可要好好管教你老婆啊!”孟婆捡起地上的假牙塞到嘴里,收拾好自己的宝贝,就连宁恩手里的饮料瓶也没落下。

“不能让她走,她还没告诉我怎么回去!”眼看着孟婆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离开,宁恩死命地要挣脱他的桎梏。

彭湛将她按在墙上,为她迁怒无辜,尤其还是老人,火大地吼着。“给我安静下来。”

孟婆安全走出巷口,解除了危险,反观宁恩被牢牢控制住,冲着她露出奸计得逞的诡笑,推着小车不紧不慢地走入了黑暗中。

铃铛的叮当声渐渐消失,她再挣扎也没用,身体慢慢放松,像堆软泥顺着墙角滑了下去。

“宁恩!”彭湛将她抱在怀里,紧张地叫着她的名字。

宁恩一夜无梦睡的很沉,当她醒来,眼前是完全陌生的地方。不是古堡里的客房,更不是三年前自己的家中。

她还记得昨天晚上,她要打孟婆,后来彭湛及时赶到。不会是得罪了孟婆,又把她扔到全新的时空里了吧?她的脚底开始发凉,后背嗖嗖冒冷气。

她向观音菩萨发誓,自己只是吓唬一下孟婆而已,从来没想过要打她一下啊!

孟婆不是有超能力吗,她的小伎俩应该能读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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