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五年前的那一天,他看到司慕川狼狈绝望的模样,是因为她死了。
怎么可能,她那样美好的女人是应该被呵护在怀中的,她倔强得令人心碎,委曲求全得令人心疼,司慕川这个混蛋,根本一点都配不上她。
五年前,她香消玉殒,他心中怅然若失。
至于什么时候发觉自己喜欢上她的,也许是五年后第一次在警局看见了她的相片,也许是在海边看见她再度为司慕川伤心伤神的模样……
司慕川咳了一声,“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
彭起俊这点察言观色的判断力还是有的,立刻心领神会,“我没什么大碍,你们要是有事就先走吧。”
不管怎么说,之前司慕川那耿耿于怀的样子,真正到了彭起俊面前,倒没有什么出位的举动。
这时,病房的门开了。
白颖疏一看,自脑海中回忆,好像是彭起俊的父亲彭局长夫妇。彭局长一看见白颖疏,原本不怒自威的脸就更加的严肃了,彭夫人也是一副不怎么高兴的模样。
“伯父,伯母。”白颖疏打了一声招呼。
当然,直接导致的结果是,被人彻底忽视了,碰了一鼻子的灰。
白颖疏觉得有几分讪讪,但是可以理解他们作为父母亲的心情。自己的儿子因为她们两姐妹至今不但未婚,而且还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他们能有好脸色给她看才怪。
司慕川可不愿自己的妻子在他们面前低三下四的,直接把白颖疏打包领走,凭什么得看他们的脸色,他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出了医院之后,白颖疏闷闷不乐。
“那个老家伙差不多可以退休了。”司慕川在她耳边不经意地说道。
“什么?”白颖疏恍惚间才意识到司慕川说了什么,紧张的说,“阿川,你不要乱来。”
“如果你再一脸的垂头丧气满脸心事的样子,我就真的不敢保证了。”他微微眯起眼睛,蓝眸中闪过危险的气息。
“我不想了还不行吗,你千万不要乱来。”白颖疏相信司慕川绝对有那个能力,彭起俊父亲局长的位置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拉他下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小事。
再三确定了之后白颖疏才安下心来,如果真当那么做了,她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之徒了么?
到了司母家的时候,白颖疏和司慕川扑了一个空。
保姆说,前天早上,司母带着微微出去旅游了。
白颖疏原本对司母便有几分膈应,这会儿她又把微微给带走了,心里无端端地生出了几分不安,之前绑架微微的主使者还没有查出来,微微随便走动,实在是太危险了。白颖疏把这种顾虑和担忧告诉了司慕川。
司慕川安慰道:“不用担心,我保证你尽快就可以见到安然无恙的微微,相信我好吗?”
司慕川给司母打了电话,无人接听。
他让唐文隽查了司母的去向,司母用的卡是司慕川的名字,所以要查到司母的行踪是一件几乎没有什么难度的事情。
半个小时之后,唐文隽的电话回了过来。
“好,我知道了。另外,白颖婷的行踪你继续查。”
“怎么样,她们去了哪里?”
“不要那么敏感,我母亲她不会伤害微微的,毕竟……”毕竟是她的亲孙女。
司慕川搂紧了她的双臂,试图缓解她的紧张。这段时间,她太累了,他们都太累了。好像每一次他们的相聚就会发生许多不幸的事,每一次她的灾难都是由他引起的,看来他还真是个不祥之人。
不详又如何,所有阻挡和妨碍祸害他们的人,他将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在所不惜。
“我想现在去找微微好吗?阿川,看不到她我心里空空的。”白颖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许是太久没有见到微微了,克制不住自己的思念。
“亲爱的,我们休息一晚,明天我亲自开车带你去。”司慕川不想她身体才刚刚恢复一些,就路途奔波的,舟车劳顿,不愿看到她那么辛苦。
反过来说也是,那个老女人是想干嘛,明明已经告诉过她迟个几天要去接微微,她非得在这个时候去乡下老家。
白颖疏依旧不为所动,两人各执己见,一时之间僵持不下。
……
一个小时过后,胳膊拧不过大腿,司慕川终是遂了她的意。
事实上,好几天没有见到可爱的小丫头,怪想念的。
如果说从前的司慕川是刚愎自用,目中无人的,那么现在的司慕川变得更加的成熟,学会如何尊重与体谅,懂得听取对方的意见,虽然有些时候他表现出来的态度依旧强硬。
她觉得非常的满足,一股甜蜜从心底渐渐爬上了嘴角。
司母小时候是住在s市乡下的,关于司母的事情关于司慕川的身世,白颖疏不曾了解,更没有问过。
“我觉得对你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的母亲到底为什么讨厌我?究竟我父亲和你们有什么过往恩怨?”
她知道在他们感情逐渐稳定的时候提这件事情,对两人来说显然不是一个好时机,可是若是真的稀里糊涂地过上一辈子,有些事情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果然,白颖疏话音刚落,司慕川把着方向盘的手停滞了一下,车速明显快了起来。
这预示着他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或者是厌烦和抗拒。
高速公路上,车流量渐渐减少,城市在身后缓缓远去,满眼的绿色映入了视线之中。渐进傍晚,没有阳光的天气,远方的天际边似乎出现了一片朦胧,如烟笼罩。
过了许久,久到白颖疏以为司慕川已经忘记了她的问题,或者他打算用沉默来掩饰掉。
突然,车停了。
一个急刹车,幸好白颖疏系着安全带,饶是如此,身体还是惯性地往前一扑。
他悠悠的开口,语气中多了几分沉淀与感悟,“官场上的成败例来毫无对错可言,谁又能明哲保身置身事外,又或者出淤泥而不染?就像你父亲一样,一个人不可能做到不犯任何错误。”
准确的来说,他的话很客观。白颖疏后来想想,真的有几分道理。在仕途的道路上,你不可能不犯一点错误,水至清而无鱼。从古至今,贪官何其多。
司慕川的父亲因为白景瑞的关系而入狱,他从小在司母的仇恨之中长大,虽然产生了一定的逆反心理,一旦有了铁腕般的能力,处心积虑的报复在所难免。
他忍受了比常人更难以忍受的,所以才会造就了阴晴不定唯我独尊的脾气。他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赤手空拳创办了sk集团,在商场上拥有了属于他的恢宏大业。
有关于他的成长经历,白颖疏不想问,却能够想象得出来,一定是一条艰辛酸涩的路,加上父亲的离世,母亲的疯癫……她只觉得很心疼,从骨子里心疼他!
什么恨意,早就抛却在灵魂之外。
“恨我吗?”他问。
她知道,她指的是她的父亲。
“你呢?”黑眸直视着他的侧颜。
他不语。
“一辈子太短,我没有时间恨一个人。我只负责爱你。”她动情的道。
恍如世界上最动听的语言。
他侧过脸,炙热的目光锁定在她淡粉色的樱唇上,她澄亮的黑眸好似最温柔而善解人意的星星,散发着璀璨而缱绻的光,盛着无限的情意。
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不爱呢!
他把她爱到了骨子里,下一秒,司慕川捧住她的脸,重重地亲吻了上去,带着些许野蛮的强势的碾磨着她美好的唇线,吮吸着她甜美的味道。
唇齿相交,呼吸相缠。
再也没有比接吻更美妙的事情了,白颖疏感受到他的汹涌澎湃,唾液相交,呼吸在极具加速,暧昧的气氛逐渐升级。
司慕川结束漫长的一吻之后,白颖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粉颊通红,煞是好看。
真想继续下去……可是理智告诉司慕川,必须克制住。他不能像从前那般随心所欲,听到她说“爱”,那种感觉太过美妙,他前所未有的激动。司慕川有生以来,觉得最动听的话是听到白颖疏说,我爱你。
“别在诱惑我了,我怕我真的会忍不住。”司慕川强迫自己转过视线,发动汽车。
“我什么时候诱惑你了?”白颖疏觉得十分委屈,明明是某人兽心大发。
司慕川专心开车,心中则在思考另一件事情。
那就是把微微接回去之后,小家伙必须一个人睡。就算她用湿漉漉的可怜巴巴的眼神乞求他也不行,再憋下去,就真的要内伤了。
公路平稳,在驶进一个村子的时候,司慕川将车停在了村口的大道上。
▪ttκa n ▪C○
傍晚十分,天色昏暗起来。
这个时候正好是吃晚饭,因而家家户户都关着门。山里的温度比城里自然低了许多,凉意更甚。
司慕川搀扶着白颖疏,拥得她很紧,以至于她完全没有感觉到冷意。依着小时候的记忆,司慕川带着她一路摸到了一户独门独院的人家门口。
白颖疏仔细打量了一圈,和村子里所有的房子差不多,没什么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