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司承傲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行径,沈含玉微微有些怔愣,不太明白他那举动是什么意思?扁扁嘴,收回视线,慢条斯理收拾着一干用具,云碧远远跑了过来,喘息着帮她一起收拾。
“娘娘,让奴婢来吧!你……你受苦了……”金枝玉叶的娘娘,原本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娘娘……想起来就好想哭!
“不苦”她不甚在意的摇摇头:“这些事情以前也做过啊!”
而且,一般人别想碰到他身体任何一处,他愿意让她给他洗头,是不是代表说,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了?如果他没有折断她的簪子,她这会儿只怕会高兴的跳起来吧?
“对了,娘娘你还不知道吧,曲笙来了!”云碧压低声音,娘娘刚醒过来就被陛下叫到这边来,她还来不及跟她禀告这件事呢!
沈含玉拾掇布巾拾掇布巾的动作停顿了下来,有些焦急的问道:“他在哪儿?”不是初云国出了什么事情吧?
“神出鬼没的,奴婢也不知道他又藏到什么地方去了……”云碧没好气的回答,随即又神秘兮兮的靠近沈含玉耳边,悄悄声的,无比喜悦的说道:“听他说,好像陛下开始觉得不对劲了呢!娘娘,只要陛下开始怀疑那绫人,你就有机会了吧?”
沈含玉眉头悄无声息的松了开来,激动的嗓有些颤抖的:“你说真的?”
云碧也不敢打包票说一定没有假,但又不忍心见娘娘失望,只得一咬牙,对着她表情坚定的点头:“娘娘,是真的……你再忍耐忍耐,苦日子会很快过去的……”
“谢谢你,云碧!”她真诚的笑道,展臂,轻轻拥抱了她娇小的身躯,以此表达她的感激与压抑不住的喜悦……
就算云碧只是安慰,在这样一种时候,这样的安慰对她而言,何尝不是一种鼓励呢?
在云碧的坚持下,沈含玉被她小心翼翼扶回了房间,她自嘲的笑,她哪里有那么脆弱?但云碧根本不理会她说没事她好得很之类的话,非要将她当成易碎的瓷瓶,小心翼翼的只差没将她供起来了。嘱她好好休息一下,便跑到厨房里头去为她准备吃的。
云碧出了门,她一直挂在面上的笑容缓缓敛了起来,重重叹息一声,垂首抬袖,被折断的木簪子从袖中滑了出来,她咬唇望着摊放在掌心上的两截已经不能用的簪子,刚平息的心痛隐隐又有抽痛之势。
“笨蛋司承傲——”忍不住轻骂出声:“这笔账我给你记下了,以后定要你还我十支木簪,不但要兰花,还要桃花、梨花、迎春、牡丹花……”
缓缓握紧手掌,她将头抵靠在床柱上,轻轻闭上眼睛,秀美的眉头再不锁起,唇角噙着舒缓的微笑——她刚刚那样对他,他竟然没有冲她发火!
搁以前,他早跳起来命人将她拖出去砍了吧!可是刚刚,他分明是在忍她呢!她可不可以幻想成,司承傲,即便已经忘了她,但他仍是舍不得伤她哪怕一个头发丝的?
而且,她生病,他竟然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她一整晚,而且自己动手烧水——他应该是第一次做那样的事情吧,所以才有本事将厨房弄得好像有人在里面大战了三百个回合一般……
云碧跟她抱怨说,光收拾厨房就用去了一炷香的时间,更别提收拾他又是狼籍又是水渍的房间……
云碧还说,她当时,一丝不挂……她微微红了脸,轻抿了唇——但她知道,他并没有对她做过什么,身体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他,勉强算得上是君子吧?
等等——蓦地张大眼,唇边羞然的笑容瞬间消失,眉角狠狠抽了起来:“该死的,他不会是……因为对这身体没兴趣,所以才……”表现的很君子吧?
KAO,这种假设,太,太令人接受不了了,而且,很让她有种从脚底板凉到头顶心的冷意……要不要,找个机会试探一下?
“夫人——”属于曲笙的沉嗓,带了些许尴尬,响在房间里头。
“赫……”正想着要怎样试探一番的沈含玉被吓得差点跳起来,循着声音找到墙角处的曲笙,忍不住扶额轻叹:“曲笙,你要吓死我吗?”
“属下不是故意的,请夫人恕罪!”曲笙也很挣扎,一不小心听见夫人自言自语说什么对身体不感兴趣的话,让他现身也不是,继续藏着也不是——尤其是当她的表情变的相当奇怪后,怕再听到不该听的话,他只好硬着头皮出声打断了她的沉思!
“不要多礼了,快过来——”急急冲他招手,示意他到她面前来,曲笙也了解与她谈话,必须要很礼貌的面对她,让她能轻易看到他的眼睛,于是从暗处走了出来——夫人应该是唯一一个不因他相貌丑陋狰狞而害怕甚至露出惶恐表情的女性吧?他其实,真的很感激她的不另眼相待!
“快告诉我,司承傲是不是真的对绫人起了疑心?”她紧张兮兮的望着他,焦急的模样与小心翼翼期待的表情,哪还有平日里的冷静自持。
曲笙慎重的点点头:“爷说他只记得他爱绫人,但对她的感觉很奇怪,他甚至有她就像是横空出现在他生活中的想法……属下很想趁机将事实都告诉他,但没有机会说出来……”跟了主子那么多年,他没有忘记他,甚至还问询他的意见,想来,主子对他还是很信任的。
这样吗?沈含玉低头沉吟了下,很快抬起头来,眼神重又变的坚定,像是下定了什么主意:“先别告诉他,他多疑的性格并没有变,这样说了,他不一定会信,试想,任何人听到自己被人洗脑这样的话,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说成妖言惑众……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