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承傲面无表情的望着桌上混乱的以黑色为主的据说是菜肴的东西,沉默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半晌,起身,并不看紧张抠着手指头不停觑着他的绫人一眼,语调很是沉重的叹息:“原来,你对我的爱……只有这样而已……”
“……承傲!”形象毁的乱七八糟的绫人顾不得擦掉满脸汗水与污渍,可怜兮兮的唤着欲要离开的身影:“我……我已经尽力了……”
不但切伤了手指头,摔伤了膝盖和手肘,还被浓烟熏伤了她的喉咙……可,他连问也不问,只坐下来看了两眼她的劳动成果,便要离开,这样对她公平吗?他怎么可以以爱为名要求她做根本做不到的事情呢?
司承傲停下脚步,依然是重重的叹息声,带着无比惆怅的意味:“算了,你早点休息吧!”
“你要去哪儿?”他真的那么在乎她会不会做饭的事实吗?可是,他们有无数的奴才伺候,他又为何非要她亲自下厨呢?
她手受伤,他不但不闻不问,连看她一眼都嫌费劲的样子……这么狼狈的她,也博不到他怜惜的一瞥吗?
难道非要她端出他喜爱的菜肴,他才会相信,她是真的很爱他?可是,她又不是鸳鸯那丑丫头,怎么可能做到……等等,鸳鸯?!
“不用等朕了,朕要陪恋雨在德喜宫用膳,她难得进宫一趟!”他淡淡说完,丝毫不作停留,大步走了出去。
“等……”等!他说谁?!
“来人,快告诉我陛下口中的恋雨是什么人?”这个陌生的名字,她从来没有听过,按捺住高涨的怒火,她冷静的探问有可能出现的敌情。
“回夫人,这位是前王后的侄女、陛下的表妹——”
“他们,很亲近?”咬牙切齿恨声问道,怒火几乎要焚掉她的所有理智——将她弄得这么凄惨,拍拍屁股便去陪别的女人,司承傲,你好样的!
同时,他的表情也令她惊疑,她虽没有对别的任何人施用摄魂术,但根据上古禁书上的说法,被摄魂者,其思想情志,俱受施法者左右,怎的他……狠戾的眼眸细细眯起,难道,是因为当日琅玉的打断,只让他成功的遗忘了沈含玉,却并没有让他根深蒂固的爱着她或者无法自拔的爱上她?
这样想来,他对她急剧转下的态度才说的过去……他这会儿,又对他的表妹感兴趣了吗?“来人,替本夫人梳妆——”
她倒要看看,丑丫头用食物得到他的侧目,那么这个恋雨,凭的又是什么?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德喜宫,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摆出最灿烂自信的笑脸,用眼神制止了想要大声禀告她的到来的奴才,推门而入。远远地,便听见了刺耳的清脆笑声以及低沉陪笑着的好听嗓音——居然,这么开心么?
“承傲哥,再试试这个桂花糕,我亲手做的哦——”甜甜地女声漾着蜜一般的柔情:“来的太匆忙,所以没能好好准备,恋雨下次一定会带更多点心过来……”
“恋雨妹妹,你有心了——”司承傲醇厚的嗓好似封藏许多年的上好女儿红:“这小菜也是你做的?”
“嗯,这是香酥鱼丁,很香的,你试试看——很好吃吧?你若喜欢,下回我还做给你吃,好不好?”秋恋雨双眼冒着粉红色泡泡,笑得好不甜蜜的望着轻盈浅笑的男子,从接到圣旨到入宫这么长时间,她一直轻飘飘的犹如浮在云端,没有一丁点儿真实感。
原本心中还有着忐忑,从前的傻皇子一登上国主之位,立刻像变了个人般,被外界渲染成冷酷嗜血的残暴国君!突然接到圣旨,还以为他要清算她好久以前对他下药那件事,害她吓得双腿发软,冷汗淋漓之时听见传旨公公的宣读,竟说因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她从前做的糕点,让她多带些进宫与他小叙,她这才又活了过来……
想不到,这样的承傲哥,比昔日的太子更具魅力,如今不傻了,整个人看起来慵懒性感极了……心如小鹿一直揣测,承傲哥宣她进宫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呢?会不会……与她想的一样?如果当日没有沈含玉出现扰了他们的好事,今天,风光伴在他身边的女人,应该是她才对吧!
“好!”司承傲并不拒绝她殷勤的伺候,眼角余光瞟到一角鲜艳的紫,本就微微勾起的唇角,似乎又上扬了不少!
绫人火冒三丈的瞪着眼前这一幕和乐融融情深意切的画面,他置辛辛苦苦为他做饭不惜受伤流泪的自己于不顾,却跑来这里,享受别个女人的伺候……就因为,这个女人也做得一手好点心?
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会做饭会做点心的女人了?他最爱的水月呢?她会做饭会做点心吗?难道,她非要学会做饭不可?
“咦?绫人,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告诉过你朕要陪恋雨么?”司承傲很惊讶的挑眉,像是才发现不远处那恨不能将恋雨吞下肚的神情阴鸷的人一般。
绫人勉强挤出一抹笑:“臣妾过来看看,什么样的妙人儿能讨的陛下的欢心……打扰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没事,绫人还没用膳吧?不如一起,你也尝尝恋雨的好手艺,她做的点心可是一绝哦——”他说这话的同时,不忘对对面略微有些紧张的恋雨抛去一记赞赏的目光。
秋恋雨虽然骄纵,但自从前王后的势力被铲除后,失去了强而有力的靠山,她自然收敛了许多,面对全国人民盛传的承傲哥最宠的女人时,忍不住有些瑟瑟——绫人能有将沈含玉赶出初云的本领,手段自然是不容小觑的,而她一介失势的皇亲,拿什么与人家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