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没刹住,酒喝多了,平时也就三瓶量的箫古,相当于双倍的酒下肚。醉得很彻底,睡觉起来并没有他以为的那样踏实深沉。反而是翻来覆去,平躺肚子胀,侧躺嗓子干。偏偏又吐不出来。只好将就着睡。
房间里有小风平地而起,箫古浑身火烫烫,压根就没觉得有不对劲。床边,洛羽带着一双无神的黑灰眸子静悄悄的打量着床上不老实的男人,看他手乱叨把衬衫扯开一半,把薄被乱踹到地上。双手一个曲起放在头顶,一个放在半露的肚子上。
内心有什么渴望在召唤着他,伸出双手,只用了几下,箫古的衬衫和裤子就躺在了地上。毫无前戏,一点温柔都没有,直入主题。
本来就不舒服的箫古,突然感觉到腰部以下有钝痛,饶是再没劲也睁开了眼。就像第一次一样,箫古眼睛都瞪得凸出来,不敢相信。“洛,洛羽……”因为疼痛,箫古咬着唇从齿缝间挤出他的名字,来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
身上,洛羽听到呼唤,微微抬头,他的眼睛附上一层淡淡的红,布满了狠戾。随着他先下手的粗暴动作,箫古提不起力推开他,低声哀求:“下来……我,痛!”箫古软绵绵抬手朝虚空乱晃,洛羽单手抓住箫古两只手,压在了枕头上。
“洛,洛羽..你听到我的话吗,你……在干什么!放开我!”箫古把希望寄托在还有点力气的腿上,一通挣扎乱踹。洛羽轻松解决,把两条腿分开抱住,这样一来,更深入。箫古睚眦俱裂,紧咬牙根,堪堪撑住。
以前有女朋友的时候也只是点到为止,他一直坚守这种事要等到名正言顺再做也不迟。身体,说实话还蛮敏感的。后面那道口更别说了。洛羽的动作很激烈,也很机械,他根本体会不到多少爽快,除了努力忍耐,就是铺天盖地的愤怒。
见洛羽充耳不闻,根本就不停,箫古虚弱无力,嘴里只能断断续续的骂:“洛羽,你,你混蛋,放开我,你,小人。放,放开……你干什么!”也许是箫古的聒噪打扰到了洛羽的兴致,用力一撞,跟着一转,箫古被迫成跪姿趴在床上,脸被压在枕芯里,咒骂的声音闷闷的,显得不真实。
见反抗无望,箫古满眼苦泪,双手抓着床单,用力到指甲显出白线,几乎就要断裂。奈何,对方抓不到咬不到,只能骂上几句,洛羽还听不见。
后面,坐着,趴着,躺着,姿势全用遍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在箫古已经麻木的时候,洛羽总算是停止了动作,脱力瘫在床上,箫古手脚酸软,动一下都是奢侈。臀下有几滴血色,刺着他的眼睛。咬唇大字瘫着躺了一小会儿,胃部蓦然忽大忽小的涌动,想吐。
即使无力,箫古还是竭力撑着如风中枯叶颤抖不停的腿,扶墙挪进卫生间,趴在马桶上,酒混着眼泪,吐了个再次全身无力。
王八蛋!洛羽,回去就跟陈师傅要个能打你魂飞魄散的法子!混蛋!
挂在马桶盖上,看到光溜溜的身上渐渐有深紫色的点状痕迹出来,箫古双拳紧握,重重砸在地板上。
那边,洛羽双眸慢慢恢复黑沉,嗅到屋子里有淡淡的血腥味,浑身一紧。哎?不久前那种疲惫麻木感都消失了,由里到外,精力充沛。“箫古!”洛羽双眼一眯,来不及疑惑,赶忙化作烟雾往门外猛扑,难道是那个小女孩去而复返?糟了!
卫生间里灯光很亮,恩?那个歪倒在马桶边,不着寸缕,姿势如同中世纪油画般诱惑的人不就是箫古吗!洛羽凝成实体,二话不说,奔到箫古身旁。
“怎么了?”当这道低沉的熟悉声音再次响在耳边,完全没了在火车上听到时候的小小喜悦,除了怨恨还是怨恨!你么的,居然硬上!而且还是那种不敲晕老子的硬上!根本就是暴虐。
静了一下,就在洛羽觉得不对劲,伸手往箫古肩膀放的中途,箫古动了动,“滚!”低低的,无力的,洛羽从这个字里闻到了箫古从骨子透出来的嫌恶和愤怒。
“箫古!”洛羽低低唤了一声,到底发生了什么!“地板上凉。”箫古枕在胳膊上,轻轻转了一点头,用一只眼斜睨他,流过泪的眼睛还残留着几分湿润。“滚!立刻,马上!”要不是全身还是没力气,箫古真想往那张脸上重击一拳。
被箫古眼里浓浓的冷漠惊住,从相遇到现在,那双仿佛落进星辰的眼睛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目光,而且还是对他。洛羽转身往外走,箫古闭眼转回头,继续趴着,地板的凉意至少能让他不会全神贯注在被洛羽硬来的难过里。
“无论我做错了什么,不要拿自己身体和我赌气,不值得。”一件衣服落在身上,箫古睁开眼,洛羽还是基本面无表情的那个样子,清冷但不疏离。要不是被欺负时看的清清楚楚,箫古都会以为自己出现幻觉,精神分裂了。
在箫古分神时,洛羽轻轻抱起他,微凉的触感传遍全身,箫古抬起头,刚说了半个字:“混……”就晕了过去。洛羽立刻慌了手脚。
试了好几遍,确定蛊毒还沉睡着,洛羽静静地看着箫古,心里却急的快起茧子了。不断地换毛巾给箫古擦拭,这么熬到了早晨,箫古依然没意外的开始发烧,高烧。洛羽在等,等旅馆的老板主动上门。
一直临近吃午饭,旅馆的老板才站到了房间门口,犹豫了半天,还是敲了敲门,“客人,请问还要不要续租啊。”这么说着眼睛却四处看了一下。门打开了,老板闪进门,立马关上。见箫古躺在床上悄无声息,旅馆老板心吊了起来。不会是死了吧!
走近检查了一下,还好只是发烧。旅馆老板立刻走到门口叫人,几个服务员上来一起把箫古架了下去,老板在房间看了一圈,当看到床单上的斑驳血迹,脸白了好多,立刻卷起来,这个物证得立刻销毁,要是被这个客人缠上,恐怕就要大大的得不偿失。翻了一轮,没发现其他有关联的可疑物。老板被烫到了似得,马不停蹄关上门走了。
下午,打了三四个小时的点滴,箫古总算是能睁开眼了。刚巧,碰到护士来换吊瓶。箫古喉咙生疼,咳了好几声也没说出个囫囵话。见箫古着急说话的样子,护士也是侍候人侍候多了,察言观色的本事一点不差。朝箫古笑笑:“没事了,你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气血两虚,多补补,多休息,按照医嘱,不出半年就能活蹦乱跳了。”
护士的笑容是很标准的春风式六颗牙微笑,她的话的确起到了安抚作用。箫古干咽了一下,沙着嗓子尽力让护士能听清楚的说:“我,钱..谁送我来?”这个小护士挺有耐心,为了让箫古不用那么费劲,特地低头凑近听他说什么。
明白了箫古的意思,小护士马上告诉他:“放心吧,钱都交了,你就安心躺着吧,要是好的话,晚上就能出院了。谁送你来的我还真没仔细问,不过他进来时一直叫你客人客人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个子不高,脚有点跛。”箫古感激的向护士无声一笑,心里有数了,应该是旅馆的老板。登记的时候见过一眼,是个样貌憨实的人,双脚一高一低,是有点拐。钱,看来也是他垫了。
熬到晚上,真如小护士说的,箫古暂时没有大碍,精神好了很多。办了手续,箫古踏出医院,望望陌生的街头,拦下一辆的士,回到了旅馆,又耽搁了一天,箫古的心情更加不好。这个该死的洛羽!都是他害的。要不是他脸皮够厚,出院时,医生的特意叮嘱,护士们的奇怪眼神能把他给烧化。
撕裂,居然撕裂了,涂了药的后面凉飕飕的,上厕所恐怕也要被影响。洛羽!再让我看见你就把你撕了喂狗!
一路咬牙切齿,进了房间,那张床他不想再碰,本来还想洗个澡的,可是浑身是伤,一碰就疼,只能作罢。坐在床前的椅子上,箫古阴着脸,枯坐了半天,他还是决定和洛羽干一架。鬼了不起啊,按陈师傅说的,大不了拿血甩死他。
还没等箫古大喊大叫,洛羽自动送上门。悄悄现形在箫古脚边,得到的是箫古带着戒备猛地跳起,而后张牙舞爪的猛扑。抓挠,踢打,推搡,箫古物尽其用。洛羽一概接了下来,虽然没有实质的伤害,但,把他打得形体变形,摇晃还是可以的。那也不怎么舒服。
“别打了!”洛羽抓住箫古的手,制止住他的疯狂挥舞,并不是生气,烦了,箫古动作太大,气息粗重,虚弱的样子让洛羽很后怕他会再一次晕过去。
“放开我,别碰我!你这个坏人,毁约!必须毁约。无耻的,怎么没有人把你抓回去投胎的,让你胡作非为!恃强凌弱!放开啊!”箫古刚退烧,自然力气大不到哪去,可是那怒气值超级高。嘴里秃噜的可就没什么好话了。
洛羽本来还只是捏着他,不让他过度用力,蓦然神色一变,迅速放开他。面无表情的脸也多了一层深沉。是那种隐忍不发,欲言又止的深沉。
“要毁约?可以,就目前来看,要不我主动魂散,要么,你,死!”洛羽垂着臂膀,语气冷然,箫古哪里听得进去,直嚷:“毁约!反正我离死也不远了。”洛羽任他捶打,片刻后,淡淡的说了一句:“好!”箫古是在被洛羽的烟雾包裹严实之后才冷静一点的。主要是被那种身体要被压碎的巨大恐惧逼着冷静的。
“你,你干什么!”洛羽的声音飘渺传来:“你要毁约,我,成全你!”“住,住手啊。不要!”求生欲望,人类根植骨髓的本能,箫古当然不例外。濒死,谁还管什么尊严,骨气。所以箫古是哀求着从嗓子里挤着字词。
终于,洛羽收回了钳制,箫古跌在地上的时候,对洛羽的畏惧,恨意上了一层楼。两个人都不说话,箫古把嘴唇都咬破了。气得发抖。
“玉珠坏了,你大可以走,干嘛还来,当初说好的,你自由,我们的契约就会自动解除。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在骗我?”箫古带着怨气的眼神化作毒箭,想把洛羽射个对穿。
洛羽看着箫古,眼神也很冰冷。“要是那么简单,我连说话都会懒得和你说,玉珠吸取了我的部分魂魄,我的活动范围只能在玉珠三里之内,现在你又毁了玉珠,我的魂魄也碎了,你告诉我,我一个相当于残疾的魂体如何投胎,如何逃脱?当初的契约也包括了我要保你安全,你当我是骗你玩的吗,一诺千金,我是用鬼血下的誓言。哼!毁约,我们都要死。”洛羽干脆做了解释。箫古听得心肝发木。
后悔!真后悔!
“就算签了契约,我也帮不了你,最后还不是成为死契。”箫古也不打算爬起来了,浑身没劲,现在被洛羽这么一刺激,更是万念俱灰。解了蛊毒又怎样,还不是没用。“至少,我的魂魄还在,不像现在,随时不稳。时间久了,我和玉珠磨合,自由度自然能提高。那时候玉珠的制约也就不值一提。”洛羽在箫古冰冷的心上又浇了一桶凉水。
沉默,箫古坐了一会儿,缓缓站起来,“你要杀我,就杀吧,反正横竖是死,在你手里还能死得痛快。可是,再怎么说也不能抹掉你对我做的暴行,我绝不原谅你。”箫古死灰一般的脸,倔强的扭到一边。
洛羽很生气,赌气的话说的也要有个限度。“我做了什么暴行?救你还是和你立契?”“你,你还装傻。”箫古气炸了,始作俑者居然不认账。“你说!”洛羽上前一步,微凉的气息在箫古身周浮动。
“我刚才骂了那么久,你就不知道?还是说你在装傻,你,趁我喝醉,把我,把我,还说你没什么企图?说得好听,救我?我看不出来。”洛羽气结,抱起箫古扔上床,不顾箫古的强烈反抗,把他的衣服一拉,浑身或轻或重的伤痕让他顿时明白了。
联想到前因后果,洛羽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不起!”洛羽瞬间垮掉,被伤到的脸反倒让箫古不明白了,你郁闷什么劲,又不是你被强了。是我好不好。“看来我受的伤比我想象的要重。”洛羽把箫古的衣服拉好。颓然的样子箫古头次见到。那张俊逸魅惑的脸带着浓烈哀伤,又多了一种味道。
呸!想什么呢。箫古暗骂自己一句,玉珠是他毁的,虽然很不满洛羽的所为,但更希望他什么隐患也别留下的离开,彻底把他们之间的联系断开。所以,对洛羽的惩罚先放一放好了。“怎么疗伤?”洛羽闻言,抬头看着箫古,片刻后,幽幽的说:“以你之血,滋养,事半功倍。”箫古闭了闭眼,再悲催也就这样了。“好,只要你好了,就给我离开。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洛羽摇摇头,“我不想欠你,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坚持我的立场。”呸!你个鬼有什么立场。箫古在心里鄙夷。
“蛊毒一解,就给我走。”箫古做出让步,洛羽点点头。不再理洛羽,箫古在地上铺被子,和衣睡下。手还不忘攥着衣服和裤子上的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