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行计划
与上次相同,老三采用心理技巧,逼得其他人都把自己的筹码推到了前面,下注,箫古一概跟上,这边的紧张刺激吸引了不少人过来观战。
一轮下来,老三小小赢了一些,箫古不赢不输,其他人基本都是赢输在五万以上。赌博就是这样,小小的赢头能把人越拉越深。
第二轮的时候,箫古保持不输,老三赢得多起来,箫古还在等,围观的人不自觉得把精神参与其中,神情都是屏气凝神,目不转睛。
箫古终于在第三轮等到了他希望看到的,立马用余光细细观察。这次是手珠么,找到媒介,箫古便悄悄盯着。
老三转了转手腕上的大颗佛珠串成的手串,手串尾巴上坠着的那个小玻璃瓶晃了晃,带动里面的暗褐色**跟着动了动。
这次的牌面,老三运气不错,再遮掩也忍不住流露出了洋洋自得的小表情,箫古无声冷笑,端起手边的水,灌了一口。
正笑的开心的老三正准备翻开刚到手的牌,箫古噗嗤把刚喝进去的水给喷了出来,喷了老三半脸。
箫古没看见似得,推推掩住双眸的眼镜,拍了一下桌子,把手里的半瓶水砸了出去,嘴里不干不净的骂了一句:“卧槽,真是见鬼了,背得要死,喝水都是酸的。”
老三眉梢跳跳,瞪了箫古一眼,在脸上抹抹,没说话,其他人则是感同身受的笑笑。
因为是最后两张牌,本来一起翻的动作,就在这紧张的氛围下,悄然变成了轮流,大家都把目光放在赢面最大的老三身上,他欣然接受这种期待,率先翻开,其他人紧紧看了一眼,小心的慢慢翻开自己的。
“哇!”“哇!”“哇!”“我特么赢了。”众人都静静地看看桌子上的牌,再看看那个嚯的站起来举手接连欢呼的人,愣了。
愣了的还有老三,脸白白的,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我…”老三想骂人,蹦了一个字,又忍了回去。
牌局出乎意料,自然散不掉,刚才赢的人抱着一堆筹码,笑的皱纹都是弯的,又是一轮开始,老三不再像之前沉住气,时不时的在椅子上扭动,前两张牌,都是同一花色,也是连号,老三的脸松快了些,嘴角扬了扬,安静下来,等牌的时候又碰了碰手串。
四张牌下来,老三的脸呈现出因极力压制激动的病态抽搐,最后一张牌开出来,老三傻了,箫古笑了笑,站起来,他的钱都输了,剩下的人之中有一个站起来,乐呵呵的笑着把钱归拢过去,比前面那个赢得还多。
老三,再也忍不住,暴了句粗口,淹没在围观人群中的议论声和赢的人欢笑声中,又连续模了几次手串,一次比一次粗暴用力,最后干脆扯下手串揣进了口袋。
箫古退后站到阴影里,抽出一根烟含住,看着老三在那里气急败坏,呵,出来了!箫古定睛望着老三背后。
白的有些刺眼的灯光下,老三背后站着一个腐败海藻般长发的娇小女孩,身子太过娇小,那头快要到脚踝的黑不黑,灰不灰遮面长发尤其惹眼。
之所以认为她是女孩,箫古也是结合了穿着猜测的,头发占有面积太大,把什么都遮住了,只看到零散露出的长裙边,像被啃过了似得,残缺不全,裙子下露出的脚趾头苍白过了头,沾着看不清楚的黑色物。安安静静的站着,箫古都忘了呼吸。
滴答!滴答!黑色粘稠的水从女孩身上集聚成滴,随后默默坠下,落在地板上,黏上去,那滴答声,是下一滴落在同一处,拍打上一滴发出的微微沉闷声。
滴答声持续着,不多时,女孩脚下集聚了一滩黑色的水洼,黑色的水忽然停止了,就这么安静了一秒,“哒!”一声比之前脆些的声音响起,箫古把烟从嘴上拿下,场景太过鲜明,惊悚,嘴唇已经没有足够兜住烟蒂的力气。
先是一点,接着是一块,而后是一片,就想有个无形的手在半空慢慢往女孩身上倾倒一般,女孩身上渐渐沁出鲜红,慢慢往脚下延伸,很快,裙角就完全变红,接着哒哒声越来越频繁,急促,仿佛有大片血液突然涌出身体,坠落在地上,那头海藻般卷曲的头发泛出黑色红色交织的奇异颜色,在灯光下微微发亮。
女孩动了,左脚动了动,好像被脚下的大片**黏住了似得,轻轻一扭,拔了出来,右脚也是如此,一步一个黑红脚印,从老三背后转到了还在低声咒骂的老三前面。
箫古这才看见女孩的面容,不可怕,却苍白的让人免不住心一揪,无神的眼睛往上翻着,斜视着老三,嘴一咧,满口微微尖利的白牙,乍然的露出,吓得箫古往后退了几步。
妈的,这就是个站立版的贞子啊,还是升级后的,老三身后那摊黑红混合的**已经不见,空留下一丝丝的腥臭,那些血脚印却还在,已经悄悄的把老三围了起来。
让箫古惊倒的还有,这个女孩咧开牙不是笑,那张嘴越长越大,直把整张脸都遮住了后,嘴巴里伸出了一只白胖的小手,而后是脑袋,肩膀,胸膛。
嘴里的东西只露出胸就停了,那只小手慢慢的举起,放到老三胸口,低垂的脑袋跟着抬起,小手沿着老三的胸口慢吞吞的往脖子攀上。
“师傅!”箫古看到那个嘴里爬出来的东西,露出脸时,从头到脚依次僵硬,匆忙的喊了一声。
桌子上的一轮刚要开始,其中一个人抱歉的站起,走开了,绕了三个桌子,站到了箫古的背后,老三眼见新一轮开始,不再骂,连忙翘脚坐了上去。面前的筹码已经少得可怜。他的眼里都是不甘。
“我说哟,你喊的太早了吧,这还没听到谁去报警呢,你干啥子呀,话说,我都赢了,真是的。”听那口气和语调,完全就是陈师傅。
箫古看着前方,不回头,低声急匆匆说道:“看到那个鬼的嘴里了吗,还有一个,我想请您老留住她,她是我在解蛊毒的时候遇到的一个被养的小鬼,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
黏了假胡子的陈师傅伸脖子看了看,摇摇头,“没救,你看到她只剩下半个鬼身了没,这就等于把自己移植到了别人身上,就算剥离开,她没了意识,迟早也是灰飞烟灭的下场,我倒建议,不如一起灭了,算是给她个痛快。”
听到灰飞烟灭,箫古眼角不由得**了一下,“不行了么。”陈师傅肯定的嗯了一声。
“那就,一起灭了吧。”箫古把烟叼起来,眸子里的着急暗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涌动的哀痛。
犹记得那个小鬼为了不被抛弃,私自来偷他的钱讨好主人,还叫他爸爸,被洛羽伤了后,幸好有个同病相怜的姐姐替他扫除了障碍,把她安顿在阴地恢复精力,想来又被某人给捉了,炼成了这个样子。
那时他以为对于小女孩来说就是这样子了,自己还留下了玩具告慰,现实哪里会就在那点结束呢,不是说努力了等来的就一定是好的结果。
老三这次又是输,围观的人中,有人拍拍他,以示安慰,老三抖开人家的手,烦躁的揉揉头发,这时,荷官弯腰客气的建议心理明显濒临崩溃的老三休息一下,也被老三粗暴的推开了。
小女孩的手已经掐住了老三的脖子,逐渐收紧,老三的脸突然涨红,青筋暴起,抓住自己的脖子嗬嗬的努力发声,眼里都是惊恐。
众人被他惊住,一时没回过神,老三倒在牌桌上,一手摸着脖子,一手慌乱的从口袋里扒拉出手串,极力的往嘴边凑。
一个普通人,怎能轻易敌过小鬼的反扑呢。何况还是一个厉鬼。
“哼,谁教他的法子,弄碎放着尸水的瓶子,吞下,利用自身的精血和阳气镇压小鬼,真是个自毁八百伤敌一千的损招。”陈师傅在箫古身后愤忿不平。
串珠忽的溢出血水,把老三的手都打湿了,箫古从容的收起烟,把领子里的变声器翻出,对准嘴巴,大叫一声:“这个人养小鬼,出千啊!”一语激起千层浪,有顿时逃开的,有不平上去推搡老三的,有胆大想看热闹的,有好奇想一睹小鬼的。
不知是谁跟着吼了一嗓子:“警察要来扫荡啦,快走啊。”
箫古的手机震动起来,一接起,大红微微变调的声音彪起:“老大,快走,要查场子。从后门,妈的,谁特么报的警。”大红挂了电话。
箫古带着陈师傅从后门快步走了,至于警察来,当然只抓到了半死不活的老三,在离开前,陈师傅趁乱,把小鬼给镇住,打散了。
“我说,我的老腰都快跑断了,什么好处都没有,还紧张的要死。你说你,想得这么个馊主意。”陈师傅跟着箫古跑了一段路,捂着肋下直喘气。
箫古停下,扶他到路边歇息,两人都把掩盖身份的装扮下了,也不用担心什么。“你不是赢了钱么,就当您老的劳务费了,我可是故意输给你不少呢。我这么亏,你老还为难我啊。”箫古嬉笑不已,厚脸皮的不得了。
“哎~~~要不是你做的是好事,我才不干,你这么一弄可得小心露馅啊,你入的可是黑帮。”陈师傅在箫古头上敲了一记,语重心长的说。
箫古嘿嘿傻笑摸摸额头,调皮的长叹一声,“怎么办呢,这是我能想出来的最快,最稳妥的办法了,无非就是亏点钱嘛,嘿嘿,警察检查肯定为时不短,之前也悄摸着放出谣言,赌场里有暗自帮赌客赚钱收取高利息的黑幕,赌徒中,肯定有小心眼,不想别人好的,就算没人报警,也会有眼线去通知的;赌场这边嘛,已经把老三之前非常手段赢的钱掏回去不止一半,也不亏。这么一来,赌场想继续也困难了。”
陈师傅看看箫古,真诚的露出欣赏的笑,“激流之中求稳已经不易,你还要逆流而上,勇气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