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妃青没事躺床上也思量这个名字的事情,田淑芬在旁边絮絮叨叨的打毛衣,这是她喜欢的手上活,纵然现在家里条件好了还是喜欢这样:“你说有没有可能拿一个给我带回去,我和你爸也养养?”
徐妃青摇摇头:“如果是只有一个孩子,或许还可以给妈和爸带一带,说不定身体还好一些,可三个,拿哪一个给你?想想三子女以后互相不熟悉,我可不愿意了。”
田淑芬想想也对:“要是我带三个走,估计他爸妈一辈子都不待见你了,你看看最近他们欢喜得这个样。”
徐妃青还是摇摇头:“那倒不会,只要伍哥觉得没什么我就无所谓,我只是想孩子都陪着父亲长大,学会和他一样做个好人。”
唉,就算站在田淑芬的角度来说,也不得不承认伍文定是好人,拿毛衣针在头上挠挠继续:“那这名字有什么说法没?”
徐妃青自己就想呢,扑哧一下就笑出声:“反正不能叫伍大郎,伍二郎!”
以田淑芬的朴实本分都忍不住笑着抽出一根长长的毛衣针,轻轻的在女儿肩膀打一下:“胡说八道!”
伍文定提着点汤桶进来:“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徐妃青伸手要抱:“说小娃的名字呢。”
伍文定不挠头:“伍大双,伍小双,伍三妹!”果然是不怎么经过大脑的。
徐妃青很想找母亲借过那根毛衣针来打他:“你就不能稍微讲究一点的名字?”
伍文定推卸责任:“小名嘛,顺口就行,大名爹妈想。”转头嘿嘿请教岳母:“妈给孩子们取个名字?大名……”看来他是打算把小名固定下来。
田淑芬也怕担责任,舞动毛衣一阵摆手:“我小学都没念过,取名字这种事情我不会!”
伍文定坐下来给妻子倒上一碗汤,慢慢的一勺勺喂,嘴上不停歇:“要不三妹姓徐?”反正多,大甩卖,送一个名字给老泰山也可以嘛。
田淑芬吓一跳,又有点喜不自禁:“不太合适吧?”
伍文定笑:“米玛家是名字太复杂,双双不可能姓米,陶子家说了不用,因为他们没孙孙家这么想要个姓孙的,小青嘛,嘿嘿,有三个嘛,而且家里已经有两个姑娘姓伍了。”
田淑芬就不客气了:“那……我回头给她爸商量一下?”说起来已经是喜色上脸的样子。
等田淑芬到旁边一间陪护房休息去了,伍文定照例拖过一把椅子坐在旁边,徐妃青才半嗔半笑:“你跟爸商量没?就随便把孩子姓到处送!”
伍文定摆摆手,再帮妻子掖好被子:“没问题,我的娃,他没发言权,再说徐三妹听起来就喜欢,就好像当年那个瘦瘦的倔强的你……”
徐妃青也许是在孕间,情绪实在容易波动,眼圈一下就红了,伸手拉伍文定的手指慢慢的捏,好像一天的劳累一下就不见了。
这大肚子也不太能随便按摩,伍文定就只有帮徐妃青搞脑部放松,让她能尽量短睡一会儿算一会儿,因为仰卧的压迫有点大,侧卧有时又会压迫到孩子的生长,就得不停翻身,怀一个就够麻烦了,何况这仨?这也是这些天,伍文定有点扑在这边,孙琴却破天荒没埋怨的原因。
不过哪个妻子在怀孕的时候会愿意丈夫老陪在别人身旁?伍文定两边跑,纵然是铁人也不是个事儿,米玛就出了个馊点子:“高级病房不也有双人间么,包一个,都住一起嘛,就跟我们出去玩住标准间一样。”
孙琴居然觉得这个比较靠谱,因为她现在肚子也实在是有点大,不利于到处跑,在家也只有一个人闷着,觉得过来起码和徐妃青还有个伴,所以就没有去孙明耀安排的医院,招呼了一声就让伍文定开车把她送进来住院了。
确实豪华,都有点重症监护室的档次了,再加上电视电脑,冰箱,微波炉,落地玻璃窗,陶雅玲都感叹了一下:“好像是不是太脱离群众了?”
如果别的时候,伍文定或许也觉得,可现在事关自己老婆就摇头:“我们如果不来,浪费才是最大的原罪……”
孙琴躺上靠背被摇起来的床,新鲜得很,还埋怨:“早点不给我说,医院的这个床靠起来这么舒服。”
徐妃青在旁边的床上幽幽:“你这也是新奇,多躺个几天就知道不舒服了。”
米玛客气的和田淑芬打过招呼,就打开电视,指使伍文定:“我要吃上次那个云南汽锅鸡!”一副就当来旅游观光的架势。
好吧,又去外面饭馆弄了一大桌菜,一家人变病房为饭厅,除了两孕妇分别要严格点进食,其他人都吃得挺欢,陶雅玲还评价:“在一年到头都在家吃饭,估计还是有点吃腻了,偶尔这样到外面来吃一段,也不错。”
米玛附和:“最近吃了这几家医院了,就这家医院外面的馆子味道最好。”
哪里有半点病人家属的感觉?
于是饭后就是两位姑娘一起回家了,这几年来好少见的情况。
回到家,陶雅玲难得履行一下徐妃青的职责,给狗狗们喂狗粮,把最近该换洗的床单被套都洗了,累到快半夜,米玛倒也没闲着,喂羊,喂马,砌干草,这些事情也是伍文定和徐妃青在做的,她力气大,动作熟练,忙完还过来帮陶雅玲。
陶雅玲有点惊讶:“徐小青平时做这么多事?”
米玛一边帮忙展开床单晾晒一边点头:“不然呢?全家的床单被套基本都是她在洗吧?伍文定的衣服大多都是她洗的,你的我不知道,我和孙孙好多外衣也是她在洗……”
陶雅玲摇头:“还有做饭和做清洁,我这几年确实是没怎么洗过碗,做清洁也仅限我那个房间。”
米玛嘿嘿笑:“老公还是抢了很多事情去做了。”
陶雅玲在腰酸背痛收工的时候终于承认:“如果伍文定没娶这么个小老婆,我的生活还真不知道是怎样。”
米玛哈哈笑:“现在我们可以教双双和二丫学会做家务事嘛。”
陶雅玲顿时觉得这个也可行:“从小就教育我们要做力所能及的家务事嘛,现在可以先试着洗小手帕和袜子,我小时候就是这样的!”
这俩当妈的真无良。
陶雅玲还是睡前靠在床头看看书,这个习惯可以有利于睡眠,可能感觉到家里少了几个人,好像就觉得忽然冷清了不少,看着书稍微有点走神。
然后就看见米玛鬼头鬼脑的穿着睡衣摸过来:“睡不着,嘿嘿。”
陶雅玲合上书,拉开点被子:“不习惯家里少几个人?”
米玛点点头:“开始觉得是少了老公,可想想平时他有时也在你房间吧?少了孙孙和小青,家里就太清净了。”
陶雅玲决定:“明天去把双双二丫接回来。”
米玛赞同,靠陶雅玲枕头上:“我就在这边睡了哦,不想过去了。”
陶雅玲笑笑:“晚上你别把我当老伍乱动手就行。”
米玛嘿嘿:“怎么会嘛。”
陶雅玲和她也没少出游的时候一块睡:“还有就是你打鼾!小声点!”
米玛照例是不承认的:“我才没有!”背一弓,就转身装睡觉。
孙琴从小到大还真没有怎么住过院,有问题也都是医生到家里去侍候,上次陶子待产的时候,她们仨开玩笑的过来住了一两天不做数,现在才是正经八百的第一次,看着系在手腕上各种测试仪器,好奇的让伍文定给她解释。
其实伍文定算是看明白,这些多半都是急诊重症等地方淘汰下来的设备,装在这里做做样子,也可以使用,主要是让那高昂的费用有个合理的解释,就乐呵呵的给她解释这个是测心跳,那个血压什么的。
徐妃青就端坐在附近笑眯眯的看,孙琴玩了一阵才回头问她:“你的预产期还有多久?”
徐妃青算得清楚:“现在是三十四周,还有一个半月左右。”
孙琴点头:“嗯,那我比你早两周,看来孙天强是要当哥哥了……”
徐妃青还没听过这一茬:“孙天强?伍哥取的名字?”
孙琴一脸悻悻然:“我爸取的,说是找了道士看的,不用不行!”
徐妃青顿时觉得自己孩子这三个名就好多了,赶紧和孙琴分享。
孙琴就立刻决定自己这小名一定要自己取,不能掉伍文定魔爪里:“伍小三不行,小强?更不行,三宝?”越想越乱。
伍文定去卫生间端了热水出来给老婆擦脚,听见议论:“这有什么复杂的,就叫……”
孙琴赶紧打断:“你闭嘴!你那些名字太随便了。”
伍文定撇撇嘴做个怪相,先撩***被子角,就给孙琴擦脚擦腿,孙琴还觉得不好意思:“徐小青,你不许看,转过头去!”
徐妃青多自然:“有什么不能看,待会我还不是要擦擦,你也可以看嘛。”
孙琴嘿嘿笑:“你说我们家这么有钱,为嘛不请人来服侍呢?”
伍文定严肃:“我亲手给太后服务,怎么能让别人沾边?”
孙琴就趁徐妃青看不见,用脚丫子挠伍文定的手,表示自己的高兴。
徐妃青不着急,等了一会轮到她才小声问:“你打算给他取个什么小名?”
伍文定也小声:“不是排行第三么,就叫三狗子,名贱好养活,这多好?”
徐妃青捂嘴小声笑。
可算无遗策的上师还是算错了儿子的排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