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我走得竟有些匆忙, 走在灯红酒绿的小巷子里,我竟有种上大学时逃课的感觉。虽然我没逃过课,不知道真实的逃课感觉。但刚刚颜朗拉着我, 一路疾走, 我猫着腰跟在他身后。那感觉真的十分奇妙。
“哈哈, 不行了, 我累了, 走不动了。”我放慢脚步,喘着粗气,不停地摸胸口, 让自己平静下来。
还没等我平静下来,颜朗捧起我的大脸, 眼神里满是炽热的火焰。晕黄的路灯打在他脸上, 帅气的脸明暗分明。
我喘气道:“那个, 你……”向后退的同时,脚下拌了一下, 后脑袋磕在了柔软的墙壁上。颜朗的大手垫在我后脑勺上。
等我精神未定的再次望向他,看到的只有他闭起的双眼和长长的睫毛。
他一只手揽着我的腰,另一只垫在后脑勺下的手,将我的脑袋向他的脸靠近。淡淡的白酒香,微凉的月色, 他的唇分外的软。也不知是夜色迷人, 还是酒香醉人, 我竟然渐渐失去理智, 内心里腾升起一种让自己都害怕的感觉, 极度疯狂的想要占有他。
晚上我们没有回去,在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 洗完澡我打开吹风机吹头发,暖洋洋的风中,我的脑海里全是刚刚和颜朗分外甜蜜暧昧缠绵的样子。
突然砰的一声,周围瞬间黑了下来,房间里只有从落地窗透过来的微光,手部麻麻的。直到听到一声惊慌失措的:“乔乔”,我才反应过来出了事儿。立马丟掉了闪着火花的吹风机。
从房间飞奔过来的颜朗,上衣还没来得及穿。他看了眼吹风机,立马紧紧地抱住我,声音沙哑:“没事儿吧?”
我抹了把眼泪,故作镇定,打趣
儿道:“刚刚那一瞬间,我还以为自己瞎了呢。好在你来了。你好白啊~”
颜朗握住我颤抖的手,白了我一眼,说:“还笑,手能不抖吗?”
我这才发现,我的手受伤了,并且因为恐惧一直抖个不停。
“嘿嘿。”我尴尬地笑笑。
“嘿嘿。”颜朗冷着脸,模仿我的笑。
因为我的吹风机爆炸,整个酒店电路都断了。服务人员一个个的敲房间,说明情况,并且回应很快就会来电。
服务人员送来了医药包。黑暗中,借着落地窗的灯光,颜朗拿出了消毒水和纱布为我包扎。
我说:“不好意思,给你丢人了。我没想到,吹风机竟然会爆炸。”
颜朗给我包扎好,看了我一眼,摸着我的脑袋,温柔的指腹按着我的眉心,说:“嗯,蠢是蠢了点,吹风机都不会使用了。不过,归根到底,还是吹风机劣质。见过蠢人用吹风机的,没见过有人把吹风机用炸了的。你还是很优秀的。”
他这一番话,向来自诩聪明人的我,一时竟没听出来,是褒是贬。
“疼吗?”颜朗问。
“还行。”我说。
“疼就是疼,说什么还行?又不是敷衍你们校长。在我面前装什么?”他有些愠火。
我急忙道:“疼,很疼。都流血了能不疼吗?你不是废话嘛!”
可能我向来不生气,不懊火,平时对颜朗也都是客客气气的。刚刚怼了他这一句,他竟然还笑了起来。
我说:“傻了吧?怼你冲你,你还笑?”
他继续笑道:“没,你生气的时候挺好玩。”
我不屑道:“呵,是吧,平时看我安安静静,温柔贤淑的,其实那都是假的,装的。真正的我内心戏可丰富了。脾气可暴躁了,能吃人的那种暴躁。”
他说:“我懂。”
我说:“你懂个屁!”
他搂着我说:“对呀,我就是懂你这个屁。”
我把脑袋往他怀里蹭蹭,温柔地说:“你才是个屁。”
“好好好,我是屁。”
我们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城市的夜景。有那么一瞬间,我渴望时间定格。
结婚好几年了,今晚算是我第一次怼颜朗。第一次对他大声说话,结果竟然有些出乎意料。向来老实人的我,在好多人眼中,都是不会生气的存在。即便是生气不开心,等到话说出口,也是分外的柔,一点底气都没有,完全表达不了生气的样子。
也许,从今天开始,我有小脾气了?
众所周知,我是个老实人。从小到大遇到的和自己稍微有点交集的男人屈指可数,撇除父亲和弟弟这样的亲情关系的男人,撇除和王洛萌那样纯洁的友情关系的男人,再撇除幼儿园门卫老大爷那样的工作关系的男人……我的人生几乎没有什么其他男人了。
话说的简单些,通俗易懂些。那就是打我从娘胎里起,直到活到如今快奔三的年纪,拥有过的男人,只有颜朗一人。
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同是90后,我总是给大家拖后腿,直至同颜朗结婚的前一天,一直都是母胎单身狗。
那些单身的日子,想起来还真有些不是滋味儿。其实我一个人也可以挺快乐的,让人憋屈的,是那些皇帝不急太监急的人。每到情人节,就问我对象在哪儿,搞得我日子贼不好过。
尤其是大学那会儿,大家缘分来得又迅猛又集中,脱单的速度比脱衣服还快。那些年,总感觉全世界都充斥着恋爱的酸臭味,只有我一人散发着单身狗的清香。
今日看新闻,听说全国青少年平均初恋年龄已经降低至13岁左右时,我着实懵逼了。接着又看到穿着小学生校服的男女生,毫无顾忌地在地铁,图书馆等公共场合接吻的新闻。我更加蒙圈了。
现在年轻人都这么躁动不安,这么热血奔放,这么如饥似渴的吗?
我把新闻拿给颜朗看,和他简单说了下自己的想法。颜朗淡定的分析:“现在通讯工具变多了,孩子们接受思想的渠道变多了,再加上各种营养补充,早熟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话说,蓦然最近不就有些春心萌动么?和宠物院的朵朵,眉来眼去的。”
我不可思议道:“再早熟也不至于毛都没长齐,就干这些事儿啊?家里人,老师不管吗?蓦然那臭小子,改天我教育一下他,他还太小,早恋的想法和观念很不健康,绝对不能有!”
颜朗放下手里厚厚的医书,说:“得了吧,你还真要做灭绝师太?爱情是自由的,是个人成长途中真性情的自然流露,哪里不健康了?再者,它不触犯法律,不逾越道德,家长和老师为何要干预?况且,良好的初恋有时还能促进双方共同进步。”
我疑惑问道:“照你这么说?那我还得鼓励蓦然早恋了?话说他这么小,营养跟得上吗?需不需要额外多补充些蛋□□?”
颜朗望了我一眼,用手抚着额头,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真心搞不懂你这样的,连最基础的生理知识都搞不清楚的人,当初是怎么考上大学的?蓦然他才六岁!额外补充蛋白质,补充哪里的蛋白质啊?亏你想得出来!”
他对我失望了?我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角,走到床边坐下,背对着颜朗,嘀咕道:“我要是学习好,当初高考也不会考得那么差,填志愿也不会被调剂到学前教育。你以为我想啊?我也努力过啊,可成绩就是那熊样儿,永远停滞不前。谁不想自己优秀,谁不想更好呢?可有时候现实就是那么的残酷,压得你完全喘不过气来。”
“呦呵,看不出来小能人还有无能为力的时刻?我还以为你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呢。”
瞅瞅,瞅瞅这丫说的什么狗屁话!真叫人来火!
“咋滴了?哦,我就什么都不带怕的?人家也是个感性的人,也是有想法的好吗?”我坐在床边,双手环胸,为颜朗的话感到生气。
还好,他丫的不算无情无义,也不是钢铁直男,还知道过来安抚我。他搭着我的肩,好言好语,然而倔脾气上来的我,不依不饶,他的手被我多次甩开。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老婆不止感性,还分外性感。聪明漂亮,蕙质兰心,倾国倾城。永远是我颜朗心中的女神!好了,乔乔女神,我错了还不行吗?老婆大人,你原谅我吧。”
“算你有点觉悟,本宫暂且不与你斤斤计较。”
“老婆,你真好!”他从后背紧紧地抱住我,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撩动我的脖颈,搞得我心里痒痒的。
我转过身,与颜朗面对面,将他原本环抱着我的手臂移开,顺势又把他那双好看的手放在了我的胸上。
显然他被我分外主动的模样怔住了,好看的大眼睛单纯又无辜的看着我。
“事可以不计较,但眼下,某些该办的事儿还得立马干起来,刻,不,容缓!”我眼波流转,咬着嘴唇,用一种自我感觉非常良好,非常诱惑,极其轻柔,极度妩媚的声音对他说。
“你最近怎么了?有点反常,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颜朗丝毫没有被我诱惑到,反而摸着我的脑袋,体测温度,一本正经的质问我。
大猪蹄子!男人都是大猪蹄子!难得一次,我表现的这么主动,他丫的竟然认为我有问题?是我平时过于被动,还是没把他撩好?
“早点睡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呢。”他揉搓了我的脸,又拍了拍我的肩,然后我眼睁睁地看着他,钻进被窝,不带一丝犹豫。
这丫今晚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不碰我了!
行,算你狠颜朗!
我拿起床边的枕头对着他猛地砸过去。他依旧纹丝不动的躺在床上。气人不!果然啊,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和这样的男人纠缠下去也没意思,我趿拉着拖鞋,去厨房冰箱拿了一瓶冰水,一口气猛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