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随后微微挽起袖子,君玄机吃惊地看见在陆鑫的手腕上有一道横亘整个手腕的红线,就好像是在手上戴了一个细细的红色镯子一般。那红色是从皮肉之中渗出来的,鲜红欲滴。
“你的手腕上,应该也有一个吧。”陆鑫淡淡地说道:“凡是妖娆圣女派出来做事的人,手上都会有这样的一道痕迹,那是在手上种入毒虫之后的结果。王爷,我想,被关在这里你很是着急吧,若是无法让圣女知道你已经完成了任务,那你身上的毒就会发作,到时候这滋味……”
“你,你到底是谁?”君玄机已经看出来,这张熟悉的脸孔下掩盖的,绝对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陆鑫。
“小声点,我是来救你的。”陆鑫淡淡地笑着,从怀里取出了一个药丸,拿到了君玄机的嘴边:“看到了吗?这是圣女让我来监督你,顺便看看你有没有认真照她的话去做……”
“我照做了,我真的照做了,快,快将解药给我!”君玄机不敢大声喧哗,只是小声地哀求着。
“放心吧,你这么乖,听圣女的话,我自然会将解药给你。”陆鑫嘴角露出了一丝带着邪气的笑,将药丸放在了君玄机的嘴边。
“住手!”一声暴喝之声从门口传来,天牢的大门嚯地一声被人踢开,左天奇一步踏入,手中同时飞出了一颗霹雳子,对着陆鑫的手腕就飞了过去。
霹雳子乃是一种小型炸药,杀伤力不大,但也足够将陆鑫拿着药丸的手炸得皮开肉绽。
陆鑫一时没有防备,手上皮肉绽开,药丸也落在了地上。说来也怪,那药丸一落到地上,就化成了一条黄色的小虫子,蜿蜒蠕动。
“这,这不是解药,这是断肠虫?你,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君玄机的声音带着哭腔。
左天奇一掌向着陆鑫的面门劈砍而来,掌风凌厉,而陆鑫则挥动袖子,袖子里飞扬出了一片红色的烟雾,而他的身子则在同时向后荡出老远,落在了屋子的角落里。
左天奇眼看那红色的烟雾向自己飘来,连忙取出腰间的一包药粉,向着远处撒了开来,那黄色的药粉一碰到红色的烟雾,就发出了一阵劈里啪啦的声音,随后,红烟散去。
左天奇顺手将残余的药粉撒在了那黄色的断肠虫上,虫子发出了一声如同琉璃破碎一般的尖锐叫声,随后就化成了一滩脓水,渗入到黄土之中了。
“硫磺百祛散?这不是你一介武夫应该有的东西,是谁给你的?”假陆鑫微微皱着眉头说道。
“红颜煞?这也不是我陆鑫该有的东西。我这个货真价实的陆鑫就在这里,你却还在此地装模作样,是何道理?”门口又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正是陆鑫,而另一个是独孤沐月。
只是,此时陆鑫的样子有些狼狈,原本一丝不乱的发髻披散了,衣服上也全是尘土。
假陆鑫微微叹息,皱了皱眉,
终于将自己的人皮面具撕下,原来是一个相貌猥琐的中年汉子。
陆鑫摇摇头:“妖娆圣女的脑子是不是坏了,竟然派了这么丑的一个人来假扮我。”
假陆鑫不悦道:“我阿鲁江在南疆也算是少有的美男子,在这里竟然被你如此贬低,看来,我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是不行了。”
“天奇,一起拦住他,别让他跑了。”陆鑫说道。
“是!”打架这种事,是左天奇的最爱,他得令之后就一个纵身,向着阿鲁江冲了过去。
阿鲁江的手一挥,一条粗黑的长鞭赫然出现在手中,不过,他的手不动,这长鞭还兀自在他手中蠕动着,仔细一看,原来在鞭子梢上竟然还缠绕着一条粗黑的毒蛇。
阿鲁江挥舞长鞭,毒蛇探出芯子,向着左天奇的喉咙飞射了过来。
对手越是难缠,左天奇就越是高兴,他的手中此时也多了一个家伙,那是一条两头都点燃了火焰的铁链,唤作火流星锤,在火焰的威胁下,那训练有素的毒蛇此时也不由得缩起了头颅,不敢靠近。
这两个人在狭小的天牢刑房之中甩开了兵刃,只可怜那宝康王爷君玄机,他被结结实实地捆在刑架上面,动弹不得,眼看那毒蛇的芯子和火焰的流星在自己的面前晃来晃去,他不由得失声尖叫了起来。
独孤沐月的面色这时候不是很好看,但是她的手腕一转,一道流光向着君玄机飞射而去,匕首准确地击中了捆绑君玄机的铁链,一道电光爆射出来,铁链断裂。独孤沐月挥手飞出腰带,卷中了君玄机的腰部,将他拖拽到了门口。
“皇嫂!”君玄机此时就好像是看见了亲人一般,他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独孤沐月如此亲切。
独孤沐月将他推给了陆鑫,眼睛却是不错神地看着左天奇和阿鲁江之间的战斗。左天奇的火流星已经将阿鲁江逼到了墙角,此时就看见阿鲁江将劲道灌注在长鞭之中,长鞭扬起,而那鞭梢上的毒蛇竟然凌空跃起,向着左天奇飞跃而去。
眼看毒蛇的獠牙就在前方,左天奇情急之下,铁链甩在一边的火炉中重重地敲打了下去,一块炭火冒着火星从火炉里激射而出,不偏不倚,正好卡住了那毒蛇的嘴巴。
而左天奇手中的长链一抖,一道火舌喷射了出来,击中了阿鲁江胸前的膻中,阿鲁江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情势倒转了,当阿鲁江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取代了君玄机的位置,被捆绑在了刑架之上,而君玄机则哆哆嗦嗦地坐在屋子的一个角落里。阿鲁江看见自己的正前方摆着两把椅子,坐在上面的人正是君玄狂和独孤沐月,而左天奇和陆鑫则侍立在两边。
“朕和你们女娃宫素来没有什么纠葛,不知道你们为何要如此煞费苦心,残害朕的家人。”君玄狂冷冷地说道。
“哼!功亏一篑,还有什么好说的?”阿鲁江冷声道,他看了看陆鑫说:
“早知道,那个时候,就该将你一刀杀了。”
独孤沐月淡淡说:“也多亏你没有杀了他,所以我在回西北侯府的路上,才会听见深井之中有哀鸣之声,结果,才能够侥幸将陆鑫救出来。”
陆鑫此时已经恢复了原先那风度翩翩的样子:“哼,他可不是好心不杀我,是杀不了我吧。我情急之下,躲入枯井的凹洞之中,要不然的话,恐怕现在也不能够站在这里了。”
“哼。”阿鲁江冷笑了一声:“自以为是,若是我当时投下一些蛇虫之物,我看你现在还能说得了话。”
“好了!”君玄狂突然开口道:“阿鲁江,说说你们女娃宫为什么要这么做吧,不老实的话,就让你知道知道王法的威严。”
阿鲁江突然哈哈大笑道:“哼,我既然来了这里,就没有打算活着出去,若是你们有什么手段的话,就尽管在爷身上招呼吧。”
“嘿,休要张狂。让老子我来伺候伺候你。”左天奇说着就要动手。
“久闻左大人善于此道,尽管来吧,若是我阿鲁江哼一声的话,我就不算好汉。”
“慢!”独孤沐月此时却突然站起身来:“阿鲁江,我想,你之所以慷慨赴死,是因为你手腕上的这个痕迹吧。那是妖娆圣女下的毒蛊,你知道,这次没完成任务,回去也是死路一条,相比之下,死在左天奇手中,还算是幸运的。”
“我……”阿鲁江见独孤沐月说破了自己的心事,也不说话了。
独孤沐月的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可是,如果我能让你不死,你会不会改变主意?”
阿鲁江吃惊地看着独孤沐月,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按照我的推断,这一次的事情,幕后黑手就是南疆女娃宫的妖娆圣女,她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和宝康王爷、张总管取得联系,并且威胁他们来帮助自己。张连吉的真正目标不是情儿,而是我,在成功地给我下了婆娑虫的毒之后,又让宝康王爷以献解药的名义,给我下了第二重的蛊毒,也就是那百香丸。”
“月儿,你?”君玄狂吃惊地看着独孤沐月。
独孤沐月并不搭理他,继续说道:“百香丸本来是无毒的,不过,如果和婆娑虫合在一起后,就会形成一种无法解开的剧毒,万蛊之母。这种蛊毒,只有女娃宫妖娆圣女能解,我想,圣女的目的是要吸引我去找她吧。”
“娘娘果然聪慧。”阿鲁江淡淡地说着,眼中竟然有一丝钦佩的神情。
“万蛊之母的特性就是,天下所有的蛊毒,都解不了它,而它本身却能够解天下所有的蛊毒。”独孤沐月淡淡一笑道:“只要你说一声,我愿意用我体内的血,给你解毒,阿鲁江,你看如何?”
“私自使用解药,若是被圣女知道,我也是死路一条啊。”阿鲁江目光黯然。
独孤沐月听了却是心中一喜,她知道,阿鲁江的嘴已经松了。
(本章完)